吃完白嫩豆腐鱼汤,乔安舔了舔周边粉唇,满足地咂吧嘴回味回味,确实是鲜香劲辣,一点土腥子味都没有,十分下饭。
洗漱完钻在被窝里,手上拿着本子和炭笔还在写写画画,顾存山端着油灯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坐在床边双手撑着,探头凑过去,先闻到了皂角的芳香,再是乔安呼吸的热度。
“安安做什么呢?光亮不强,写久了小心伤了眼。”顾存山把油灯挪近了些,让屋床头这边更亮些。
乔安咬着笔头冥思苦想,嘴里咂摸两下猛然回神,呸呸两口,炭笔还是在他嘴上留了层灰。
顾存山没忍住笑出声,起身去把布巾用热水打湿,手指头包着布,轻缓有重碾过乔安唇瓣,柔软的触感叫指头仿佛黏在了上头似的,怎么都拿不开,直往上多点缀几分艳红,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偷偷瞥了眼乔安,见人还没发现,若无其事收回手,面上绷得正经的很。
乔安把炭笔夹在本子里一合,越过顾存山想爬到床头放好,被人拦腰抱住,从手中抽开了本子。
顾存山随手一放,低头蹭了蹭乔安发丝,宽大有力的手握着乔安纤细的手腕,逮着那颗红痣反复摩挲,激得乔安抖了抖,抓着他的衣襟,往怀里缩了缩。
顾存山满足翘起嘴角,不好太过分,放过那块地方,展开乔安五指,一根一根拿着布巾细细擦拭起来,秉着细致服务到位的态度,磨磨蹭蹭一刻钟,乔安在温暖的被窝和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中,困倦渐起,打了个哈欠。
顾存山一扔布巾,正好砸进了水盆,哗啦水声晃当两下,归于平静。
他对着乔安侧脸亲亲,把人塞进被窝里,手搭腰上,胸膛紧贴乔安的背,隔着一层里衣,却阻不了热度传递,像领地意识极强的狼,把香香软软的小羊羔圈得紧紧的。
或许是勒得太紧,又或许是顾存山的侵略气息太重,乔安翻了身,仰面朝上,睁眼醒了。
他手指尖搭在顾存山手上,有一搭没一搭摆弄着,时不时沿着指缝摸索对方常年干活磨成的茧子,硬硬的,反倒让自己的指尖带上了红。
顾存山见他睡不着,搂着腰的胳膊收了收,声音低沉好听,带着哄劝的意味:“怎么不睡了?”
黑暗里,乔安嚷嚷着让他“别闹”,抓住他作乱的手,省得挠到了自己的痒痒肉,简单说了本子上的内容,“铺子这两天不是在歇业准备新吃食嘛,我还没想好要推哪一种,你帮我想想啊。”
“一个串串一个火锅,冬天最好的搭子,热油滚开,红辣喜庆,烫肉烫菜随心做主,不过我还没想好是要那种一长条的大锅,还是分开做铜炉子。前者出餐快,买了就走,后者肯定要在铺里吃,就要买配套的桌椅碗筷,成本高。不过冬日好多人都爱猫在家里,不常出门,铺子里要摆火锅吃起来要一个时辰左右,肯定是人多热闹,能更好吸引新客。”
“嗯,倒是各有各的利弊。”顾存山把弄着乔安发丝,眸子转了转回道,“安安估摸着这两样,哪种赚得多呢?”
乔安想了想:“火锅吧。菜肉按盘卖,能赚一倍,也只需要我们上个锅底,方便省力。串串的话还歹削竹签,肯定要多雇两人洗菜切菜,前头也离不了人。这么想,还是推火锅划得来。”
顾存山:“我也觉得火锅好,多问一句,串串能烫在火锅里吗?要是能,也不用单独安排一人招呼食客,叫他们自己挑着拿,反而是个新奇,说不定能吸引更多人。”
乔安撑起胳膊,对着他香了一口:“小顾哥哥,你真是太棒了,怎么想到自助的概念的?”
顺着顾存山的想法,乔安接着完善下去:“素菜不怕折本,可以搞个不限量,肉菜就按盘卖,到时候再添些手打丸子,还有猪血鸭血一类的,肯定好卖。小丘山上有竹林,不知道有没有人家专做竹具的人家?要是能把竹签外包出去,串串也就不麻烦了,光是铺里的这些人就能料理过来。”
“有倒是有。”顾存山回想着,“不过记不太清了,明日下学我去找村长问问,锅炉也要趁早定做,你画个样式,我从镇上回来的时候顺便找铁匠问问。”
乔安点点头:“那我就带着小牛他们去同肉铺商量备料,菜蛋也是,就在村里收,能叫他们记咱一个恩情,以后也好开口相帮。顺便叫田埂子在送货路线上把咱家铺子也添上,冬笋下火锅,味道也不错。”
顾存山笑着应好,伸手把人按在了被窝里:“这些都是明日的事了,现在嘛,好好休息,事情都是慢慢做的,急不得。夜里可不许踢被子,惹了风寒,你我都遭殃。”
乔安伸脚勾了勾他的小腿,笑容明艳:“还怕我传染给你啊?”
顾存山无奈看了乔安一眼:“怕倒是不怕,就是你发起热折磨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连带着我睡不好觉,安安说道说道,我这算不算被你连累遭了殃?”
“尽会瞎掰。”乔安指尖打着转,戳在顾存山胸口上,“你自己心甘情愿,倒是要把罪责推到我身上。装作眼瞎耳聋,多恣意快活,我还能从床上爬起来祸害你似的。”
顾存山握住他的指尖,低声笑道:“那怎么敢?叫卿卿一人困于病痛,为夫心忍难安哪。安安听听,你刚刚说的话,惹得我的心慌不慌?”
说着把乔安的手按在了自己胸膛,“砰,砰,砰”的心跳稳健有力,乔安抬头见他眼底含笑,调戏意味十足,慌张的反倒变成了乔安。他面染绯色,耳尖发红,只觉得热血直冲脑门,快羞冒烟了。
“你不要脸。”乔安试图抽回手,小声骂道。
顾存山点头谢谢他的赞美:“要脸可娶不到夫郎,我这都上赶着入赘了,安安真的不改改主意?早日成婚,为夫定让你夜夜春宵,快活似神仙,好好伺候你,心不心动,答应下来好不好?”
乔安捂住脸,连指关节都泛着粉:“你怎么脑子里整日是这些荤事?年轻人就要好好爱护身子,次数少一些,不然以后早早疲软了下去,那你才是真没脸,都没地方哭去。”
这话啥意思,明摆着的嘛。
顾存山气笑一声,磨了磨牙,贴上乔安侧颈,阴测测道:“安安说话可要仔细想想,为夫成了太监,耐不住寂寞受苦受难的不还是你?憋得狠了成了变态,玩起你来保不定花样更多,你受得住?”
他拍了拍乔安手背,意味深长啧了啧:“所以哪,安安可盼着我点好吧,希望我永远坚硬似石子儿,你后半生的鱼水之欢才有保障不是?”
乔安瞪了他一眼,咬着下唇哼了一声:“你不中用,我还不能找别人?叫你这么不要脸,就给你戴绿帽,你能拿我怎么办?”
虽然不知道戴绿帽是什么意思,但显然不是个好词,结合上下文一理解,顾存山眸色深了深,虎视眈眈欺身而上,单手沿着大腿游索,摸上腿根试探性往后,将停不停,轻轻点了点,却重重在乔安心里掀起骇浪,吓得人一动不动,顿时闭了嘴老实下来。
顾存山露出尖牙,危险一笑:“安安若想红杏出墙,我就先剁了那奸夫,再把你关起来,打上脚链手链,拿着毛笔在你身上每一寸写满我的名字,叫你就算逃了出去,也不敢随意找人,只能乖乖回来求饶,至于原不原谅你,要不要给你惩罚,我要看心情而定。”
瞧他越说越过分,乔安翻身把自己蒙了起来,语气闷闷的:“那我要是哭了怎么办,好伤心好难过,哥哥也只想着教训我,一点也不疼安安了吗?”
说着肩膀耸动两下,看着像是在无声抽泣。
顾存山的浑身嚣张顿时烟消云散,慌忙抽开手,柔缓地把乔安紧紧抱在怀里,语无伦次哄道:“都是些有的没的,你别当真,我,我……”他抬起手,“啪”的往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响亮的很,“哥哥就是个畜生,安安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跟着要碎成八瓣,原谅哥哥好不好?”
乔安从被子里露出头来,眼眶红红声音带着沙哑,手摸上那个巴掌印,抽噎道:“你打自己干嘛?我又不是——”话说不清,乔安垂着眸子有些懊恼,下意识咬住唇瓣,蹂躏着唇珠。
顾存山沉了沉气,一个翻身撑在乔安上方,当即亲了上去,不是蛮冲直撞,而是徐徐渐入,温和至极,含着齿贝解放出唇珠,逮着舌尖贴近安抚,一点一点平缓下乔安情绪,叫人眼神迷蒙,沉浸在这满是爱意的抚慰之中。
一吻毕,乔安喘着气,久久回不过神来。顾存山沉默地抱住乔安,把头埋在他后颈,像大金毛似的,委屈的亲亲蹭蹭。
待乔安呼吸平缓下来,他抿了抿唇,张口道:“顾存山,你下次不可以这样说了,我会难过会害怕的。”
“嗯。”顾存山声音略微沙哑,“不会了,让安安不开心的事,哥哥都不会再去做。”
乔安翻过身,凑到顾存山额头前,低头亲了亲:“对不起哦,我说的话也过分了,以后伤害你的事,我也不会去碰,我最喜欢你了,顾存山,你知不知道?”
顾存山心尖颤了颤,重重闭上眼:“我知道,哥哥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