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存山起了个大早，淘米做饭，炊烟飘飘，灶下添火，待锅里的米粥咕嘟嘟煮开大泡，清淡的米香味逸散出来，把床上的小馋猫给勾了起来。

乔安踩着布鞋散着如墨的秀丽长发，揉着眼睛慵懒的倚着门框打了个哈欠。“小顾哥哥，早上吃什么？”

顾存山瞧他穿的单薄，眉头皱了皱，擦擦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褂，披在了乔安身上。

“米粥配咸菜，煎些荷包蛋怎么样？还有些腊肉，想吃腊肉炒笋丁不？”

乔安拢了拢外褂，摇摇头：“太油，不想吃。”

顾存山点头：“行，那就多煎俩鸡蛋，吃清淡些。”说着看他两眼，对着额头亲了下：“别搁这儿站着了，快去收拾收拾，穿厚实些。”

乔安闭着眼呓语两声，埋头在他怀里跟人撒娇：“还想睡，不想起来。感觉今日好多事要去做，一点都提不起劲来。”

顾存山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摸上乔安后脑勺，五指插进柔顺发丝中，慢慢捋顺着毛。眼睛低垂，神色温柔，语气纵容道：“那就去再睡会儿，嗯，要不今日歇在家里？铺子那边我看小牛管的有理有条，至于寻访私塾求学的事，我自己一人也能应付。”

乔安头抵着顾存山胸口，滚来滚去，翘起来的发丝蹭着人下巴尖，痒痒的。

“不要，我要陪你去。我就是早上起来不太高兴，你多哄哄我就好了。”

顾存山被他可爱到了，胳膊收力，紧贴着乔安盈盈一握的细腰，温香软玉，有些上头。埋在对方颈间深吸一口，再也没有比他怀里还要芳香的小甜糕，因为他霸道的独占了乔安。也是奇怪，明明乔安洗漱净身用的香皂和他别无二致，偏偏就能在对方身上闻到香味，让人痴迷念念不忘，勾得人心尖发痒的香。

“那安安要哥哥怎么哄？”顾存山压低声音，凑在乔安耳侧，珠玉相撞的清脆嗓音好听的很，“多亲亲你好不好？”

乔安握着拳头给了他一下：“还亲？昨天晚上嘴巴都肿了，不过是为你身体考虑让你少干点那些事，至于报复心这么重逮着我一个人咬，你属狗的不成？”

顾存山摆出副委屈样：“安安这不让那不让，总要让我在旁的地方补回来吧？”说着双手捧着乔安的脸左瞧右瞧，粉唇水润，早就消了肿，仔细看才能看出淡到没边的牙印，低下头就往乔安嘴上凑。

乔安立马双手捂嘴，葡萄似的大眼一掀，警告顾存山，要是对方再进一步，怕不是要跳起来敲人脑袋。

顾存山轻啧一声，转换目标，对着那双似蝴蝶轻颤羽翼的眼睛亲了亲，乔安闭眼感受到一阵温润触感，再睁眼，顾存山那张挂着笑的浓颜帅脸突突面前，心脏狠狠跳了跳。

扯了扯顾存山的领子，哼一声，偏过头示意对方适可而止。顾存山收到信号，磨磨牙，收起按住小动物的利爪，不情愿却只能听话的退了回去。

沉默了会儿，突然开口道：“安安，你知道李旺哥今年多大不？”

乔安不明白提起这个干嘛：“不知道啊，怎么了？”

顾存山眼里光影交叠，映出千千万万个乔安：“他今年比我大两岁，不过十七而已。安安，人家可是去年成的婚，今年媳妇就怀上了，我不过比他小两岁，怎么算年纪也都该够了。”

乔安瞧他一眼，哼哼道：“所以？”

顾存山又上前抱住了人，耳尖带红：“那事真的不能再商量了吗？”

乔安冷酷无情：“不行。”顾存山还想再争取争取，乔安不咸不淡继续补充道，“你要是觉得等不到十八，那随便你，咱俩各过个各的，你是嫖是娼，我都不管，只不过别再碰我，我觉得恶心。”

顾存山大惊失色，面色唰的白了不少，立马连连保证：“不不不，我怎么敢！哥哥对你一心一意，安安怎么能这般想？”一咬牙横下心，“安安想让我当和尚我便当，只不过平日总该给我些甜头吧，做人不能这么吝啬，你说呢？”

乔安抬起眼，漂亮眸子转了转：“亲亲抱抱还不够吗？哥哥，你有些贪心哦。”

顾存山委屈地瞧他，沮丧不言而喻，直击乔安心巴巴，他撅了撅嘴，松宽了条款：“好了好了，一月一次行吧？每次帮你我手都要酸好久，人也好累，小顾哥哥怎么能让你最爱的安安吃苦呢，也太不大丈夫了。”

顾存山不太乐意，开口砍价：“半月。”怕乔安不接受，随即保证道：“哥哥肯定不只顾着自己，安安怎么舒坦怎么来，任你蹂躏，好不好？”

乔安有点心动，谁让仅两回的体验中，顾存山太强势太磨人，一点让他发挥的空间都没有，被人引着牵扯着，迷迷糊糊就哭了出来，忍不住啜泣还要受着重重情欲掀起的滚滚热浪，叫人脑袋放了满天的烟花，一片空白。尖叫一声喷泉就上了水，美景全都便宜了某个不做人的家伙。

要是掌握主动权，肯定是全新的体验，乔安有些心动。他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和顾存山确认：“你保证？”

“我保证！”顾存山看出来有戏，格外雀跃回道，“安安想想哥哥哪回说的没做到？信我，行不行？”

乔安哼哼着没轻易松口，顾存山黏黏糊糊的缠着人，磨了一刻钟，还是为了这种事，惹得乔安烦躁又不好意思，凶巴巴道：“行了，半月就半月吧。”一张口，顾存山再接再厉，哄得乔安把亲亲抱抱的权利也都交了出去，乔安没来得急争取，就被铺天盖地的吻给亲晃了神，思想迟滞了不少，于是顾存山攻城略池，为自己谋到了最大福利。

等脑袋清醒过来，话说出口，该答应的都答应了，乔安瞪着顾存山，磨磨牙，骂了声“坏东西”，气呼呼裹着对方的外褂回堂屋换衣裳去。

顾存山可谓是心情愉悦，见人跑了，摇着头笑了笑，觉得乔安真可爱。

随即掀了锅，一锅稀粥煮成了稠饭，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盛了出来，将就着吃，总不能浪费不是？为了弥补煮饭方面的不足，顾存山把荷包蛋煎得格外金黄圆润漂亮，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然后炒了个翠绿鲜亮的地瓜秧子，酱油蚝油放一点，伸出筷子尝了根，咸中鲜甜，很是不错。

乔安绑好头发洗完脸探头往灶房一瞧，顾存山正好用泥砖堵了土灶口，熄灭火把菜盛了出来。一看是地瓜秧，许久没吃，也是犯了馋，格外积极帮忙摆了碗筷，端着咸菜去堂屋桌子那坐好。

顾存山跟在后头，端菜上桌，和和谐谐度过早餐时光。

昨日带回来的书就先不往铺子那边拿，等今日寻了私塾再看情况。提起空背篓锁好门，到村口遇上牛车上镇赶集，交了两文，他先上车，回头一伸手，把乔安拽了上来。让人坐里头，他坐外头，这样稳当些出个意外还能及时护住乔安。

进镇走了一段到铺子去，李小牛手上有钥匙，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顾存山看着铺子里外被拾掇的干净，估计李小牛是起了个大早。

想着三娃子估计没吃，热锅做了几张鸡蛋灌饼，抹着辣酱加些里脊肉进去，招呼一声喊道：“小牛、小草、大柱，过来！”

正在后院水井旁洗菜和劈柴的何小草和林柱子动作一顿，相视一眼，皆是有些忐忑，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好，心里发慌急忙擦了手跑过去。

一看那个格外帅气的大哥哥笑着朝他们点头，看着不像是生气的样儿，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怯生生的。

顾存山一人一个鸡蛋灌饼往他们怀里塞，料放得足，绝对能吃饱，吃不饱还能在做，毕竟是自家的吃食买卖，费不了几个钱。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让人家父母觉得乔家虐待了他们。

林柱子和李小牛是俩糙小汉子，接了饼大大咧咧朝顾存山道了谢，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何小草心思就要细腻多了，受了人家好意，当即眼睛红了一圈。她和她娘在村里虽不会受人刁难，但也是个透明存在，不敢惹一点事，周围也没有邻居，除了田埂子他们和她要好，暗中接济，但这都是同龄人间的互帮互助。

以前只是知道村里有姓乔的人家，却不知道两位哥哥是这么顶好顶好的人儿，他们三个不过是铺里的帮工，也态度随和好说话的相待，如今滚烫的饼握在手中，一口下去，香哭出来，真是好感动！

何小草暗中下定决心，她要加倍努力干活，回报小顾哥和小乔哥的恩情！

顾存山没发觉小姑娘的状态，拉着李小牛交代道：“以后要是上工早，自己在铺里做点吃食垫垫，反正你现在掌锅也熟练了，别舍不得，就当是我和你小乔哥包的早饭，吃完饭才有力气干活，知道吧？”

李小牛嗯嗯点头，拍拍胸口两眼放光保证说他晓得，继续埋头吃饼。

天越来越亮，早上的清冷散去，渐渐暖和起来，路上出来觅早食的行人来往路过，平安四食的门口也热闹起来，所有人精神一振，投入到今个儿的买卖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