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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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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生辰的夜宴设于行宫的祈明殿。

昨夜还寂寂落落的小道,两旁石座内都燃起了龙烛。行宫外蜿蜒的河渠,放了盏盏睡莲模样的纸灯,贵家少女们在行宫前的小桥上忍不住止步俯身观望嬉笑。使这微凉的山间初春之夜添了些雅趣。

姜杳换了一袭荼白色凤尾裙,清清淡淡,幽谷清泉之姿。两粒清翠的耳坠,衬得耳珠饱满,脸庞冰洁如玉。太子生辰帝王宴席,就算她自知骑射风头太盛,有意避讳淑妃娘娘的猜忌,也不能太过素雅。

唯一彰显身份华贵的则是胸前那一块葫芦翡翠玉佩,通透如冰,飘了几缕翠碧。明月当空,疏星点点,将她肌肤衬得雪白。

梁应渠则是换下了骑射服,一袭青竹色官袍,剑眉星目。与姜杳二人行至宫门外,却是清风明月,衣冠相配,惹得人们侧目不由感慨好一对璧人。

行宫门口碰到的老臣携了自家少爷们,都陆续过来给梁应渠打招呼。见到姜杳的家眷们顾忌督主,也大都讨好般地称赞姜杳薄妆却美艳,与督主二人郎才女貌。

姜如燕和永诏她们早早就入了席。

姜如燕坐在席间,本想着姜杳没见过世面,第一次入行宫定然是畏畏缩缩的样子。谁料她淡妆浅笑,步态轻盈地入席,合乎规矩、毫无错漏。除了伤着的手臂还略微僵硬地垂在身侧,整个人从裙摆到发丝皆是松散闲适,好似在这行宫住了千百回。

坐在姜如燕桌案前一排的永诏,见到姜杳后更是气闷,如此小门小户,列席在了自己的前头!

而且此宴男女同席,如今梁应渠和姜杳是实实在在地在众人面前同坐一席。二人身影虽不亲密,仍然晃得她心中妒火中烧。还有姜杳胸前的玉佩,谁不知陛下赏过梁督主一块稀世好玉,就连淑妃娘娘都见之不忘,这样的宝贝他竟然转手就送给了姜杳。

而更可气的是,永诏独独自己在这生气,那头姜杳的位置极靠陛下圣席,面色显然是高兴得不行。还未开席,小桌上却摆好了填腹的瓜果点心,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用了起来。

因为一只手无法用力,瓜果皮屑飞得四处都是,着实是粗鄙不堪。

梁应渠在身边面无表情,不知是嫌弃还是关心。拿食指和中指,将她扑在果壳上的衣袖轻轻提起,姜杳还浑然不觉。

过了一会儿,宣帝、淑妃娘娘和太子都入殿了。

殿内众人一齐起身,参拜宣帝淑妃,又齐贺太子千岁。宣帝心情大好,笑称太子生辰,不必拘礼,由着太子让诸人坐下。

乐声鼓点起,宫宴就要开始了。

内监侍女们垂首托盘,鱼贯而入。今日围猎战果颇丰,流水般丰盛的菜肴呈了上来。公公朗声唱着菜肴:户部尚书之子所猎八宝猪蹄,刑部尚书之子所猎百鸟朝凤,御使员外郎所列金凤烧鹿茸……

坐席上的少女们吃得大都心不在焉,个个打扮隆重,面色绯红,似含苞的花骨朵,翘首等待公公宣才贺的环节。

女子中,恐怕唯有一人吃得认真尽兴,那便是姜杳。她已嫁作人妇,择太子妃和她没有半点关系。而自己的夫君梁督主今日,又是轻松猎了两大筐的野味,贺礼一事也是不费她半点力气就搞定了。

何况有骑射之事在前,想来也不敢有人偷偷再往抓阄的铜罐里塞自己名字了。如此她便更能安心欣赏歌舞了。

妙哉妙哉!

“才贺还未开始吗?”姜杳小声问梁应渠。

梁应渠给自己倒了一盏酒,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答她:“要等公公抓阄唱序。”

姜杳将自己的酒盏推到他酒壶底下,意思是给自己也来点。

梁应渠刮了她一眼。

“快点呀!”姜杳一手拿着羹勺,另一只手举了举示意自己负了伤。梁应渠似笑非笑地如了她的意,给她加了一盏酒。

见姜杳眼底兴奋极了,问她:“你就那么想凑热闹?”

“当然,我自小就喜欢!”

和明公主自襁褓中起,就痴迷音律舞蹈,酷爱看戏,是宫中人尽皆知。是以陛下在公主五岁生辰之时,在宫中搭建过三座台子,大小宴席皆是乐声靡靡,舞姿绰约。

梁应渠勾了勾唇:“我怎么没听说过,姜太常还带自家女儿进乐坊舞司?”

姜杳真是要咬舌。自知说漏了嘴,面不改色地解释:“自小看过话本,说宫中陛下赏的音律舞蹈都是人间仙品,今日有机会得以一见,又还由贵门女子献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难道梁督主不感兴趣?”

梁应渠不搭理她,见姜杳捏起酒杯,眯着眼小口地喝。

酒杯中的琼浆玉液,方一入口,“咳咳咳咳!”

姜杳急促地咳嗽了起来,阿碧连忙上前去拍她后背。酒味冲得她眼酸,嗓子火辣辣的,最后只得拿手帕捂着唇伏在桌案上。咳得是满脸通红,好不狼狈。幸有殿内的乐声掩盖,不至于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她的身上。

不应该呀,宫宴中众多女眷在席,多是口味香甜清淡的果酒。通常就是贪杯饮掉一整壶,也不至于头晕失态,为何桌上会是这般烈酒!

她还断断续续咳着。姜杳揪住梁应渠衣角,蹙眉问他:“这酒为何那么冲?”

“我没有说过这不冲”,他双眸隐约含笑,指了指桌上另一个银壶,“那个才是果酒。”

姜杳撅嘴,可恶,她总觉得梁应渠是故意的,让他顺手倒个酒就如此小肚鸡肠,非要见她出丑!不愧是狗皇帝的好心腹!

梁应渠见她将口脂乱擦,用指腹隔着帕巾,帮她擦拭唇畔。

姜杳躲掉他的手,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永诏坐在对面的席子,隔着大殿正中央的通道,狠狠地盯着闹出动静的姜杳:“就爱出风头!”

除了永诏,太子的桌案离他们极近,动静听了个明白,遣了公公送过去一壶水。

太子淡淡笑道:“梁督主不喜甜,因而酒都是父皇御赐的,度数格外高些。”

淑妃娘娘不动声色地坐在宣帝身旁,尽收眼底。

到了公公抓阄唱名儿的环节。

少女们衣裙翩然,珠翠琳琅上前,细看之个个丹唇皓齿、臻首娥眉,接连献艺令人目不暇接,琴棋书画各显神通。

其间最为出挑的仍然是晋湘宁,她一身玫瑰红纱裙坐于殿中央,古琴摆于裙前,如此艳丽的色彩穿在她身上仍是没有半点凡俗气息,高洁如仙子。她薄纱覆面,沾琴而吟,音律幽幽婉婉,词句磅礴而不失毓秀,令人心折。难怪叫做汴京第一才女,惹得整个汴京贵族子弟追捧。就连宣帝也沉浸其中,面露赞赏。

永诏虽不善歌舞,也花了一番心思。晚宴身着紫罗兰衣裙,以一支凌厉的剑舞另辟蹊径。那柄光亮的软剑,如游蛇般在大殿上闪闪发光。在娇柔的贵女间也算是别出心裁。

只是舞剑间那恋慕的眼神,却是不间断地投在梁应渠身上。

听闻在永诏年满15岁时,永府在齐湘大酒楼摆宴。少女宴间无趣,起身支开窗栏往街上看,却见梁应渠闲散坐于马背上,后头跟着两队监琮阁铁骑,马蹄笃笃。铁骑押送扣于铁笼内的叛军汤将军,并缓步巡街示众。此等残酷泯灭人性的场景,却给少女留下了无穷的回味,也将那个恶鬼般领头的梁督主印在了心里,魂牵梦绕至今。

姜杳偷偷打量梁应渠,在泾州时她只觉得他漂亮。万里挑一的漂亮。再后来她回到汴京,往泾州给他传过书信,却了无音信。

姜杳也不会追问。不知道是丢了信,还是他不愿意回她。总之,在她的人生里,很多事情都是虎头蛇尾的,忽然没了交代才是常态。

再就是回京两年后,听闻他飞黄腾达,得了陛下亲信。姜杳见他看似认真地赏舞,实则早就飘开了思绪。哎呀呀,又是可怜了永诏姑娘的一片痴心。

梁应渠感受到她的目光,扭头问她:“夫人是还要添酒?”

姜杳哼一声,不再看他。

待到才贺献礼完毕,席间有那么几位姑娘却是卯起了精神,比如姜如燕。姜家不在受邀帖子的名单内,当然也轮不上才贺。但是淑妃娘娘早就传了口谕,说若是宴席结束得晚,也许会请一些未展才艺的姑娘露一手。

淑妃娘娘亲点,就算落不成太子妃,从今往后的名声也是不一样了。故而姜如燕几乎未用什么餐食,也举杯饮酒也薄薄一抿,生怕花了妆。等的就是这一刻。

姜杳打量着,席间未展才艺者不少。无论昨日骑射还是今日闲谈,想必淑妃娘娘都有所观察,只是不知道会点哪家女儿郎。

正想着,听闻淑妃娘娘端坐着微微笑着,忽然眼神转向自己道:“那日骑射,本宫对梁督主的夫人印象深刻。今日梁督主又为太子得了不少野味,不如请夫人也一展才艺,好让我们再瞧瞧有何惊喜。”

姜杳内心大喊不妙。

今日晚宴,太子和自己几乎没说什么吧!难道仍是怀疑骑射和才贺都为自己量身定制,故而不得不试一试自己?姜杳甩了筷子,立刻跪于桌案前:“回淑妃娘娘,臣妇实在是……音律不齐。”

姜如燕一行人面色惨白。姜杳,哪里都是姜杳!如今连才贺也要被她压轴不成?

永诏更是紧紧地捏住了杯盏,她不会又像骑射一样……

淑妃娘娘微笑着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无妨,你有伤在身,随意吟唱两句为太子庆贺即可。”

席间少年郎们,见姜杳如仙下尘款款起身,站在殿中央。明知她已为人妇,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期待。

等宫中编乐响起,是最口口相传的《如梦令》。词句优美,音律简单,汴京城内无人不会。

在众人看来,淑妃娘娘此番是有意抬举姜杳。

只有姜杳,视死如归地开了口。

大殿内鸦雀无声,一片死寂。众人面色古怪,却不敢表露。

最后,宣帝将手中酒盏一饮而尽,强绷着脸,揉了揉眉心说:“好了别唱了,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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