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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冻小说网 > 强嫁了当朝权臣后 > 第23章 念想

第23章 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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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宣帝无可奈何的制止,终于引了殿内一阵薄薄的笑意。姜如燕是乐坏了,万万没想到姜杳不通音律到了这般田地,终于闹了大笑话。

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闻身前的永续哥哥爽朗大笑,与身边另一位贵公子交头接耳地谈论姜杳美貌逼人,时不时给人以“惊喜”。姜如燕气得咬牙切齿,将琉璃碗内的酥酪搅得稀碎。

坐在这殿里的公子哥们,家世都是汴京城里拔尖儿的。素日里见惯了才艺俱佳的女子,或温顺或讨好,而独独姜杳每一次出场都让他们深感意外。

饶是淑妃娘娘在后宫中磨成了人精,此刻惊异到哭笑不得的表情也是相当之挂脸。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川儿对姜杳没有存着别的那份心思?

梁应渠在朝中地位非同寻常,这般点了他夫人当众出丑,淑妃娘娘不得不强行挽尊。最后只得在才艺出众的贵女中择了两三位,再加上姜杳,一并赏了,以作弥补。

姜杳拿着手中沉甸甸的黄金钗子,只觉着受之有愧,而这督主夫人又着实好当。

毕竟当年连慕容沛忠曾抱着她坐在膝头大笑说:“和明啊和明,你母妃与朕皆是精通琴音乐率,竟生出你这个五音不全的小音痴。”

姜杳看了一眼如今龙椅上之人,心中五味陈杂。适才,宣帝有一瞬间忍无可忍的表情,竟然像极了当年被自己吵到好笑又好气的父皇。

宣帝曾是父亲最信赖的股肱之臣,他的儿子宣青川幼时作太子伴读出入皇宫内廷,与皇子地位近乎无二。她则是自小跟在青川哥哥和太子哥哥身后疯跑,嬷嬷跟在后头追,她一会儿摘了御花园中花匠精心培育的名贵花草,一会儿在太湖里跳石子,或者直接爬到树上摘果子抓知了。

若是嬷嬷管教得多了,她就躲去太子哥哥和宣青川哥哥身后狐假虎威,由得他二人替她说话作保。

大约是从她六岁那年开始,先是太子哥哥染病早逝,宣青川哥哥也慢慢不再入宫了。自东宫报国丧,宣了白事,从前鸡飞狗跳的御花园便倏然静了下来。她偶尔盯着太湖池里的鱼群发呆,隐隐明白母妃口中去了遥远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好事。

再后来又不知怎么的,宣丞相和父皇也渐渐传出不睦的言论。很多事儿姜杳都是听嘴碎的下人们偷偷谈论,有说太子死有蹊跷的,有人说储君早逝不祥的。总之,昭平最后确实亡了。

宴席已近尾声。出了晚宴大殿,姜杳走在前头,自己提起裙角下台阶迈出了门槛。

刚刚多想了些以前宫里的事,等到鼻腔里火辣辣的气直往上冒,见梁应渠挑眉看她,姜杳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将杯盏中剩下的烈酒饮尽了。

这会儿叫门口清明的晚风一吹,才算醒神了些。站在台阶上看,环绕行宫的河上莲灯点点,树梢暗影里还有七彩描画的纸灯笼。

这厢大家都出了大殿,立在门口。身后的编乐声愈发响亮的响起。

随着公公往上空打了个明炮仗,隔了一会儿远处夜幕如九龙高升,高悬于明月旁,炸开无数烟火,如线穿牡丹,流萤走马,日月合璧,闪动变幻壮丽绮美。

宣帝拦着淑妃和太子殿下站于行宫正门台阶的最上方。四周环绕着世家家眷们,齐齐望向天空,当真如书中所言,“天花无数月中开,五色祥云绕绛台。”

夜色浓得化不开,梁应渠站在她身后,见姜杳转过眼来与自己说了些什么。烟火隆隆,他什么也没听清,只见姜杳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即使浑浑噩噩看不清心中所系,也似夜明珠般皎洁。勾得人心中腾起一些怅惋。

“嗯?”

他听不真切姜杳的声音,俯下身来,在她耳畔疑问一声。

她才饮了一杯,话语间唇齿里已是溢了酒香。拿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柳树底,似乎有一团白色的绒球。

他搞不明白,仍是俯着身问她:“怎么了?”

姜杳忽然笑了笑,糯玉珠子似的白牙咧了一排,在暗夜里冲他明媚地笑:“你害怕的。喵喵……”

梁应渠打眼看去,原来是一团小猫。之前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安睡,被烟火吵醒,颤颤巍巍跑了出来。又迷了路,窝在树底下缩头缩脑地看着。

他面色微微一怔,收回视线,全当作没听见。

姜杳却以为他当真没听见,提高了音量扯着嗓子,指着小猫,又喊了一嘴:“喵喵,当时害你摔下来……”

梁应渠从身后捂住她的嘴。

真是的……无聊至极。

娇唇潮湿软糯,触在他手心,痒得令人不自在。

她被箍在他臂弯里,“安静点,看烟火。”

堂堂监琮阁督主怕猫,这事多少提起来有些下面子。除了姜杳和阿碧这对主仆,无人知道此事,连秀水也只以为他是不耐烦这些猫啊狗啊的,所以保持距离。

姜杳知道这事儿,是因为在泾州的时候,除了等母亲,就是找阿应,大把的时间不知如何消磨。正巧有一日午后,院子里溜进了一只雪白的小奶猫。

进这个院子,对小猫而言,简直等同于入了虎穴。被姜杳满院子追不算,一追就追到了树上,趴在枝桠上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

姜杳那时心绪不宁,总睡不好觉。夜里常常梦魇宫内走水,噩梦次数多了,后来索性也就不敢睡了。白日里看起来高高兴兴,晚上却是常常瞎瞪着眼等待天明。每天人是迷迷糊糊的。而她打小爬高爬低,记忆里对自己的身手相当自信。

姜杳见到小猫跑到了院中的杏花树上,没多想也一口气爬了上去。可那日天气刚刚转晴,历经前几日风吹雨打的枝桠,在姜杳踏上了树之后,折了。

她有本事爬上去,却没本事下来。

梁应渠回院子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哭腔着喊阿应。

他四周看了一圈,也没人啊。才发现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

姜杳正眼含泪花,可怜巴巴地趴在树上向他喊救命,旁边的小枝桠上趴着一只同样楚楚可怜的小白猫。活似一对孪生姐妹。

梁应渠只好十分不雅观地将她从树上抱下来。可就在他离地面还有三四步的距离时,上头的小猫因为怕坏了姜杳,一溜烟地往下跑。但也是个笨的,跑也没跑明白,竟划拉了树皮两下,栽了下来。

这小猫掉下来时不忘使劲扑腾,顺带狠狠抓了一把梁应渠的手臂。

于是本来就紧张的梁应渠一惊之下,没踩到地上站定,就摔了下去,直接脚踝扭伤加上手腕骨折。而罪魁祸首姜杳好好抱着树干,三两步稳稳跳下了地。

自梁应渠伤了,姜杳便立刻自告奋勇承担起照顾他的职责。美其名曰报恩,实际终于有机会把梁应渠教她的包扎药理试一遍。虎落平阳被犬欺,姜杳忙得乐不思蜀。

她甚至拒绝了阿碧和婆子的帮忙,整日亲力亲为,与缺胳膊断腿的梁应渠朝夕相处。每日大清早闯进他的卧房要为他洗脸穿衣,到了用膳的时间又非要亲自喂他吃饭。他看书喜静,姜杳便坐在他床前发呆,时不时忏悔自己那日的冲动和无知,整天在他跟前晃悠展示自己的百般关爱。

总之那是威风凛凛梁督主生命里最没有意义的挂彩。为了让姜杳消停一些,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她叫到床前,老实对她说:“杳杳,你不必自责,其实我摔伤是因为我怕猫。”

从那以后,姜杳不仅没有消停,待他伤痊愈后,一旦看到路上的野猫,还是会做出一副英勇就义保护自己的样子。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他都觉得那日应该由着她在树上挂着。

不过梁应渠并不清楚,不知是不是白日扮演梁应渠的照料者太过忙累,自那时起,姜杳开始踏实睡觉了。她没有再做那些可怕的梦,也没有睁着眼睛等着天亮。

梁应渠暗自叹了口气。当真是不忙啊,竟然无聊到回忆起这些事情。

人生在世,果真是不能发这样的感慨的,夜里还未歇下,就听到屋外的叩门声。

姜杳坐于床上,仔细给自己的腿抹药,没抬头,对梁应渠道:“是来寻你的。”

她倒是连他手底下暗卫的敲门声都认得出了。梁应渠瞥她一眼,她露着白晃晃的小腿,不方便再叫人进屋。自己还未更寝衣,索性径直系了披风推门出去。

夜里仍然是凉的,山影隐于云,心里多了些热闹过后的萧瑟。

这个时间打搅,兆云兆月也是惴惴不安,跪着双手呈上一个信封。

梁应渠接过密函,信封处被仔细封了蜡,却沾了大片发黄的血迹。

他眸色闪过寒光:“人呢?”

兆云不敢抬头,答:“派去鹦州的人马,几乎全死了。”

他捏着信问;“这个呢?”

兆月胆大些答他:“这信是第五阁的人跑死三匹马送回来的,路上大约也遭了袭,浑身是伤,腿上削了大半块皮,跑了一路都烂了。人现在还有一口气,在监琮阁躺着。已经派人医治了。”

“人给我看好了。”梁应渠在黑夜里看不出表情:“准备两队暗卫和宝船,回汴京后即刻启程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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