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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相濡以沫,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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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今恃站起身,一手揉按着晕晕乎乎的脑门,一手在身前胡乱摸索,探寻前路。

几个踉跄下来,她终于摸到议事堂外的门框。

尉迟厅在隔壁听见有人议论谢掌门在堂前摔倒,前来查看,正巧遇上瞎子探路的谢今恃。

她伸手搀扶住谢今恃的双臂:“阿恃喝醉了?”

谢今恃听见尉迟汀的身音,身体靠近抬起双手环住师姐的脖子,她摇摇头,闷声带着几分醉酒的飘忽:

“没有,没有醉。”

尉迟汀顺势揽住她的腰,她注意到周遭注视的目光,低头在阿恃耳旁悄声说:

“我们先回峰,好不好?”

待谢今恃点头,尉迟汀立即召出烟波剑,乘风飞往元良峰。

她不着急送阿恃去屋里躺下,而是陪她在院里的石椅上坐着。

喝了太多酒,胃本就疲损,马上躺下,胃里肯定翻江倒海。

倒不如在外面吹吹风,闻闻花香,清醒清醒。

谢今恃靠倒在石桌,脸上并不算太多的肉,被挤压成一团。

尉迟汀瞧见,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住她的另一面颊上的肉。

“其实,是有一些些醉了。”

谢今恃忽然说,由于唇齿受着压迫,她的发音不算标准。

“嗯,”尉迟汀轻笑,松开她脸颊的肉,改用掌心轻轻抚摸,“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谢今恃顺从的用脸庞蹭师姐的手心。

“师姐——”她尾调子拖的长,像在撒娇。

醉酒的缘故,她双眼泛起涟漪,泪水将落不落,乖巧的模样好生惹人怜爱。

尉迟汀喉咙翻滚,尤其是阿恃眼尾的红润,动人心弦。

“师姐。”谢今恃重复唤道,这一声更甜更腻。

她支起身子,张开双手。

尉迟汀附和着张开双臂,却不主动拥抱,期待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谢今恃见怀中始终空荡,心急地跨坐在尉迟汀的双腿之上,四肢轻缓地拥抱师姐。

她凑的很近,温热的呼吸喷涌在尉迟汀脸旁。

尉迟汀试探着抬头,薄唇不小心轻轻擦过阿恃的唇。

紧接着,一而再,再而三。

不知摩挲了多少下后,两人的唇瓣完全贴合在一块,不舍分离。

谢今恃果真是醉了,她主动张开唇,羞涩地探出舌尖。

红脸蛋的尉迟汀微张唇,极力包容她,配合她。

青涩的吻终止于谢今恃,由于太过紧张,导致在接触的过程中忘了呼吸,大脑紧急发出需要新鲜空气的信号。

她一个激灵,推开尉迟汀大口喘气。

尉迟汀勾起唇角,凑近在谢今恃的唇角轻啄三两下。

谢今恃将头埋进师姐的脖颈,亲密地蹭了蹭,之后没了动静。

尉迟汀拍她的背,没有回应,该是睡着了。

她嗔视阿恃的睡颜,又奈何不了,就着这个姿势,右手托住人,左手扶着腰,抱起往自己屋里去。

将阿恃放在床塌间,盖好被子,捏紧被角。做好这一切,尉迟汀蹲坐在床边,端详着阿恃的睡相。

她的面容与唇色一般红润,白皙的肤色被衬的通透,干净利落的脸型不似初遇时稚嫩。

不知明天醒来,她还会不会记得这些事。

元良峰山脚下,孔序与其他长老正要上去,碰巧遇见半山腰的时频:

“时长老来的真早,一块上去吧。”

时频本打算下山的,被旁人撞见,尴尬招呼:

“这里风景不错,多瞧了两眼,正巧师叔们也来,干脆一块上去吧。”

众人敲响谢今恃的门,尉迟汀听见声响打开门,侧头望去阿恃的屋门外站着孔序为首的众长老。他们都知道谢今恃醉酒在堂前失了仪态,昭告宴一结束便前来慰问。

众人瞧见隔壁开了门,而这头迟迟没有动静,心中大概有了猜想。

“今恃已经睡了,长老们有什么事吗?”尉迟汀顺手合上身后的门,走至诸位长老面前。

孔序说:“没什么事,本来想来看望掌门。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多叨扰,麻烦尉迟照看掌门了。”

“孔长老见外,这是我分内之事。”

众人随即打算离去,尉迟汀送行一二:“劳长老们费心,诸位慢行。”

直至离开,时频全程静默。

次日清早,谢今恃睁眼瞧见素色的床帘,还有不知为何睡在身侧的尉迟汀,她坐起身揉了揉昏沉的脑袋。

尉迟汀睡的浅,她也坐起来,双臂撑在身后:“有不舒服吗?”

刚睡醒,她的声音沙哑。谢今恃感觉今天的师姐好像不一样,具体变了哪里,她说不上来。

脑子里也昏昏沉沉,好像有什么事念想要呼之欲出。

尉迟汀刚伸出手搭在她的两侧太阳穴上,屋里传出孔序的声音,是千里传音术,说是长老们得与她商讨门中大事。

不得已,谢今恃需得起床。

谢今恃前脚走刚走,时频后脚时频踏足元良峰。

“师兄不用去议事堂吗?”

“我的想法提前与长老们说过了,今日想找你谈些事情。”

时频表面说是拜访,实际来势汹汹,刚客套几句,他便话调急转,怒形于色:

“谢师妹马上继任掌门,身为师兄我本不该与你谈及这些话的,可你与谢师妹这样有违常伦。”

“若你们只是门中弟子倒也没什么,可她如今是一派掌门,天下人都盯着她。”

“你硬要违天下之大讳,硬要忍心她受天下人的耻笑吗!”

他的话字字珠玑,一刀一剑划过尉迟汀心头,她不能露怯,只好装傻充愣:“师兄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时频许是意识到方才情绪太过激动,放缓了语气:“昨日你们元良峰的事,我都看见了。”

“那师兄想要做什么,威胁我吗?”她洋装平静,背在身后的手指甲早嵌进肉里。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时频没忍住奋力拍了身下的栏杆,“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们这样会被世人耻笑讥讽的!”

“师兄要说的我有数,今日身子骨乏力,就不邀师兄进屋入座了。”尉迟汀下了赤裸裸的逐客令。

时频稍微恢复些理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尽了,他再怎么不顾颜面也该离开了。

他狼狈下山,尉迟汀瘫坐在院里的石椅上。

这场争执不欢而散,时频为大局考虑,用词过激,谁人听了都不爽快。

尉迟汀将脸埋进臂弯,呼出的气息堵在脸前,闷的慌。

秘密被人知晓的羞愧感,感情被人阻止的无力感,在时频面前强撑了这么久,她有些疲惫。

数个时辰过去,她平息完情绪,才终于回过神来好好思考,她该做些什么。

时频的话不乏道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贪是人性,她不贪沽名,不喜钓誉。在感情这方面,她虽有希冀,却也知替他人着想。

先不论门派名声在外,单为阿恃,无论是现在将来,她都不想成为她的后患之忧。

谢今恃从议事堂回来,尉迟汀仍坐在院子里。

“我回来了。”

尉迟汀回首:“长老们说了什么事?”

谢今恃一副困倦模样:“他们在讨论是将元良峰定为主峰,还是重启玄序峰。”

玄序峰是前掌门的居所,自掌门飞升后设了禁止入内的规定。

“结果如何?”

“他们各执己见,争执不下,打算改日再议。”谢今恃神情略带沮丧,长老们总爱将简单的事情掰开揉碎了讲,且事事要过问她的意见。

她夹在其中,做一杆称职的天平。

“关乎宗门的事情,严谨些总是好的。”尉迟汀站起身,“你要不要再去睡会儿。”

“好……”

师姐总是这般体贴,谢今恃自若走进师姐屋里,躺在床上,马上入了眠。

尉迟汀垂首看院里的花,微风轻拂,它们互相推搡着随风摇曳。

等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她轻手轻脚推开门,坐在床边,听着谢今恃平缓温和的呼吸声,她将手伸进被窝,牵出阿恃的手,掌心相依。

阿恃对她防备心极低,她很轻易的进入识海,翻找一遍,找出阿恃关于醉酒后的记忆,完完全全消除。

尉迟汀考虑的很清楚,武陵派不会是谢今恃的终点,到那时,她会成为绊脚石。

既然注定不能相伴,她只希望在离别降临之前,能好好的陪着阿恃,仅此而已。

掌门居所的论题争执了好几日,最终重启玄序峰一方胜出,同时意味着,掌门要迁居玄序。

尽管心有不舍,可事情已经定下,谢今恃再提出更改怕要被长老们的唾沫淹死。

从议事堂回到元良峰,谢今恃与尉迟汀说了此事。

尉迟汀细心叮嘱:“玄序峰气温低,你记得多带几床后被褥。”

“师姐不与我一同去吗?我问过长老们了,他们说可以的。”谢今恃眉头轻促,紧盯着尉迟汀的双眸。

尉迟汀心虚,她撇开脸,走近轻抚阿恃搭在肩后的发丝。

苍白的手背血管若隐若现,与乌黑的秀发形成鲜明对比。

“身居高位需践行高位之德,你是掌门,更要为门中弟子树立榜样。我仅是内门子弟,住在玄序峰,怕是不合乎情礼。”

谢今恃闪躲开师姐的手掌,她固执己见:

“千人有千张嘴,没人能事事顺他人意。况且,我不在乎。”

尉迟汀抿着唇,她指节分明的手悬在空中抽缩、握紧。

“我在乎。”

晦涩的话语直击人心,谢今恃偏头不相信这是师姐会说出口的话。

可尉迟汀一言不发,谢今恃失望抬臂抵开师姐的手,垂下的眼眸暗淡。

她转身,不带丝毫犹豫迈开脚步:“我去收拾东西。”

声音沉闷,像隔着蝴蝶成蛹时结的厚茧,一位困居其中,一位冷眼旁观。

她几乎是跑进屋里,门被重力框合,巨大的声响振聋发聩。

背靠门板,谢今恃无力滑落蹲坐在地。

尉迟汀回避的神情,退却的话语一并在脑海重现。

自出关来,是她试探太过明显,师姐已经察觉些什么吗。

师姐说的在乎,或许不仅仅指迁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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