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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利益熏心,黄泉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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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今恃站在尉迟汀后面,她滔滔不绝描绘那个清晨。

“尸体趴在地上,四肢还在抽动。”

“到后面我的手都麻了,浮云剑、衣物、脸上全是血。”

尉迟汀问:“会害怕吗?”

谢今恃答:

“不怕,”门派的历练让她熟悉了血雨腥风。

但妖魔与人不同,人有七情六欲,知晓喜怒哀乐,会畏惧,会同情。

她只是不明白,“他们打不过为什么不逃,非要白白搭上性命。”

尉迟汀把飞行速度缓下来,回首看去。

谢今恃捏着师姐的衣摆,风撩起她的发丝,她半眯着眼,遥望地面。

眼睫遮住她的瞳色,晦涩难分。

尉迟汀仅说了八个字:“功成名就,得道成仙。”

谢今恃懵懂地点头,是啊,修行者不为成仙又为什么呢。

利益熏心,因利来,为名往。

豁了性命,黄泉哀悔。

“好了,”尉迟汀牵住谢今恃的手腕

“别想太多,做好眼前事,问心无愧就行。”

回到元良峰,谢今恃打坐,脑中思绪翻涌。

十七岁,谢府满门抄斩,她出逃武陵,归属宗门度过数十年。

她从未思虑要做什么成为什么,前掌门一袭素衣升天,留给世人名誉与赞慕。

“得道成仙。”谢今恃逐字逐句低喃,也下定决心。

掌门赛选的时间定下,在半个月后。

外出许久的孔序长老被宗门叫回,谢今恃知道消息火急火燎跑去灵虚峰。

“孔长老!”她微微喘气。

“打住。”孔序手执折扇点在她脑门。

“我、”谢今恃长吸一口气,掏出请帖。

“我和尉迟师姐去朝歌的曲乐宴,一位叫朱延蕴的人托我问您,为什么您没亲自赴约。”

“为什么没提前告知我,为什么有两张请帖?”

“他啊,”孔序似提起什么不起眼的人。

“这事我和他掰扯清楚了,你不用担心。”

记忆中,朱延蕴很敬佩孔序,孔序的态度却不像那么回事。

谢今恃压住心中困惑:“嗯……”

悬空的石头落地,她的心踏实下来。

至于其中诸多谜题,当事人清楚便好。

她继续投身到修炼中,好好迎接之后的比赛。

比赛机制由随机匹配的二人相互角逐,胜者晋级到下一轮,如此反复。

赛场不得携带使用任何增益自身、对手造成伤害、破坏比赛公平的任何暗器。

谢今恃一路所向披靡挺进决赛,恐怕一开始除了尉迟汀,没人觉得这位初出茅庐的长老会站在决赛场上。

与她对决的是师父姜培裕的师姐,长她一辈的师伯。

师伯是剑修,一剑劈下,谢今恃持剑格挡,看似风平浪静的赛场上是二人剑刃交锋处暗潮汹涌。

剑与剑磨出火花,映射在两人眼中。

砰的一声,两把剑同时自二人手中飞出,被赛场限制的结界反弹,摔落在地。

师伯知道谢今恃修的丹田,她用剑方可与之持平,如今没了利刃,实力高下立判。

师伯捡起两把剑柄,将对方的剑横递:“后生可畏。”

谢今恃双掌持平手心朝上,她躬腰接剑:“师伯承认。”

比赛结束,观战席以热烈的掌声庆祝冠军的诞生。

谢今恃收剑入鞘,环顾赛场,胜利的喜悦让她有点飘忽不定。

待定住神她抬眼正巧瞧见坐在席位间的尉迟汀,师姐唇角上扬,顾盼生辉。

她将剑插入剑鞘,下场去寻师姐。

台阶刚跨下最后一步,孔序长老迎上前恭贺,他将手肘轻搭在谢今恃的肩上,啧啧称奇:

“以前觉得你有天赋,没成想真是千年难遇的奇才。武陵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外界不知道要怎么传言你了。”

亲密的姿势另谢今恃不太喜欢,她刻意往另一侧靠,生分拉开两人的距离。

旁的长老们陆续上前恭维,与长辈交际方面谢今恃并不算游刃有余。

孔序长看出了她的窘迫,他使力一推谢今恃的后背,她一个踉跄往前冲,长老们散开。

他们嘴里念叨着“当心、注意”,可他们再想围上前时,孔序一展双臂拦住众人。

“谢师侄刚打完架身子骨虚,得回峰修整一二,各位长老对她的关心我会传达给她的。”

谢今恃体会孔序的用心,她快步往前走,同时还不忘在观众席寻找师姐的身影。

分明刚才还在那的,怎么转眼不见了?

谢今恃苍蝇乱转似的埋头乱转,一回头才发现师姐早离开座位站在场外的枫树下。

谢今恃箭步走到师姐身旁,下意识牵起师姐的手:“回峰吧。”

“好。”

稀松平常的画面,丝毫没有其中一人方才赢下了冠军的激情澎湃。

谢今恃继任武陵掌门的消息传出,前来元良峰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无论是长老本人,还是代为传达心意的弟子,亦或是其他门派前来祝贺的贤士。

茂密的青草地踏出小径,尉迟汀加固了院子的木围栏,免得园中花朵受到惊扰。

在送走一波客人后的恬静午后,尉迟汀用她收藏的茶具为阿恃泡了壶上等的茶,茶叶正是从来客送的礼品中挑的。

谢今恃细品上好的茶叶,与尉迟汀聊天:

“时频师兄和我说掌门登基前需举行一场昭告宴,就这几天的事,问我定在哪日好,师姐觉得哪日好?”

“定在后日吧,明日是你的生辰,等宴会散场剩不了多少时间庆祝生辰了。”

尉迟汀有私心在的,若是定在明日,生辰宴与昭告宴便要并在一块。

闭关太久,生辰日被谢今恃抛在脑后,她这时想起,半吃惊半恍然:

“好,我待会给时师兄答复。”

时频的办事效率很高,与谢今恃敲定好时间,门中弟子便以着手准备后日的昭告宴。

时间紧促,人手不足,长老们甚至破例外聘了山下人员来帮忙。

与此同时,元良峰上的尉迟汀也没闲着。

礼物早备好了,在此之外,她总觉得缺了什么。

午后,她瞒着谢今恃下山采购物什。

今年是谢今恃的八十一岁生日,她记得阿恃是在二十一岁时修至金丹,从那时起容貌再没变过。

她是该说八十一岁还是二十一岁。

纠结了很久,送出礼物的时脱口而出的是:“阿恃,生辰快乐。”

谢今恃拆开盒子,是一块玉佩,玉身的缺口轻易识出这是一对佩玉。

她探寻地看向尉迟汀,在她腰间发现玉佩的另一对。

醉翁之意,不言而喻。

“谢谢师姐。”谢今恃低头,将玉佩挂在腰间。

紧接着,尉迟汀端来一碗面:“我煮的长寿面,特意从你以前做工过的酒楼买来的生面。”

道及此处,谢今恃不由回想起那家酒楼,时过境迁,酒楼由老板后人接了班。

她提起竹筷,夹上一措面,正准备往嘴里放。

尉迟汀提醒道:“生辰愿望还没许呢。”

不得已,谢今恃放下筷子,双手合十,阖眼垂眉。

儿时在谢府,她年年许愿,愿父母安康,国家兴盛。

现实却给了她一计重拳,打的她猝不及防。

往昔过往化为灰烬,愿中种种沦为笑柄。

漂泊时,她未曾庆祝过生日。

直至拜入姜培裕门下,与尉迟汀熟络后,她总爱在生日时许愿,她说这就如同新岁要放炮竹,逛庙会。

实际世间没有年兽,生辰许的愿望,日后不奋争进取,依然不会实现。

如今,她便许师姐安康吧。

“我许好了。”谢今恃张开眼,从下往上询问式的目光看着师姐。

“吃面吧。”

长寿面讲究不剪短,不打结。

一碗见底,谢今恃拿手帕轻轻擦拭嘴角油渍。

桌面点了蜡烛,尉迟汀眼尾浅勾,火光映射在她眼眸,让谢今恃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温馨舒适。

谢今恃秉着烛台,放在卧室桌面。

床塌之上,二人躺在被窝,尽管以前有过同床共枕的情况,可自谢今恃出关以来这还是首次。

尉迟汀替谢今恃身捏实了被角:“早些睡,明日还要参加昭告宴。”

她听话合上眼:“嗯,师姐晚安。”

等亥时过,时间又捎去了谢今恃的一年岁数。

武陵派的许多人今夜未寝,他们在为昭告宴忙碌。

直至清晨,众人早早安排场地,待开宴后,一道道精美佳肴呈上座去。

谢今恃坐在正位,其余人按辈分,分列两侧入座。

能入堂内都是长老,或应邀前来祝贺的外界人士。

尉迟汀与其他内门弟子的场所设在隔壁的厅堂内,外门弟子则更寒颤些,就着议事堂外的无名湖设了一圈桌椅。

谢今恃身居看着下面人群攒动,第一次成为重大场合的焦点,她心中难免坎坷,不安的十指相互纠缠。

宴会开始后,有人不知从哪打听昨日是谢今恃生辰的消息,打起头阵上前敬酒,顺带赠予生辰礼。

带动络绎不绝的人捧着酒杯,谢今恃能推辞的推辞,推辞不过便只能硬着头皮喝。

她曾经因为新鲜劲在山下尝过几盏酒,味涩苦辣,回了峰被师姐闻嗅出酒气,遭一通数落。

从那时起,无论是什么酒她都提不起兴致。

灌下不知道是第几盏酒后,谢今恃醉的脑袋发嗡,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对台下的众位宾客拱手致歉:

“晚辈不胜酒力,先告辞了,各位尽兴。”

走出桌前,俯瞰脚下的台阶,竟幻化出多个幻影重叠交织。

她试探着抬脚往下走,一个扑腾坐在地上,身旁人想要扶她起来,她摆摆手,这一跤的疼痛倒另她清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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