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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番外六 克莱尔日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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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第一次见到塞德里克·迪戈里时,我就知道他和我不是一路人。

清爽柔软的头发,干净合身的衣服,周到得体的举止——以及一脸羞涩明亮的笑容。一看就是不识人间疾苦,在光与爱的沐浴中长大,不少人口中那种“天使般的”孩子。我倒是有个和他很般配的名字:

怪物之子。

披着人类的皮囊为祸人间的怪物,所以才会拥有怪物般诡异的力量,以及怪物般蛊惑人心的手段。——当然,还有个更贴切的形容是“女巫”①。孤儿院的那些小屁孩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取外号的水平有多么精准。

“嗨……你、你好——你也是来买魔杖的吗?”

一道奥利凡德的门铃声落下,当我握着不费多少功夫就匹配好的魔杖回头时,看到的就是他在门边探头,嘴里问出这样一个近乎废话的问题。

但是,十分友好,是任何一个好家教的孩子见到同龄的伙伴时都会忍不住打出的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我永远不会愚蠢到先去挑起一个争端。于是我笑了笑权作默认,将金币交给奥利凡德后就打算从店里离开。

可没想到他马上抛出了第二个愚蠢的问题——“你的父母呢?”——还很大声。我停下了推门的动作,漠然地回头。

好在他还有救,大概在问出口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这问题的不合时宜,于是很快涨红着脸摸了摸脑袋。

“我是说……”他抬眼看我,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缩了回去,“你为什么一个小孩子在这里……没有大人陪在你身边吗?”

“你不也是吗?”我没有松开门把,淡笑道。

他一愣,下意识地往周围一看,才反应过来他的确是一个人先前往了魔杖店。

“啊…没错,但他们就在后面,你——”但我没有耐心再陪他闲扯了,松开手,把铃声和那些稚嫩的絮叨一起关在了身后。

02.

我的名字叫克莱尔,没有姓氏。如果硬要有的话,可能是孤儿院院长夫人的“福雷斯特”。

很好笑吧,一个完全亚裔长相的人被取了一个烂大街的英文名。一对抛弃孩子的父母,给他们的孩子取名为“明亮”。哦,可能不是“父”和“母”,毕竟一个婴儿没多重,一个人就能把她扔到孤儿院门口。

当福雷斯特夫人在冰天雪地里发现我的时候,只有一张皱巴巴的写着“Claire”的纸条,和被冻得浑身通红的我。

关于孤儿院的故事不值得说太多。毕竟总有人听到我如何如何在大冬天被扔在街上,又如何如何在一群白人小孩里抢面包后会善意地宽慰我,“唉,你还算个幸运的孩子啦,感谢主的仁慈吧!看看现在哪个街巷的角落少得了被冻死的婴儿?”

是啦是啦,感谢耶稣在他生日那天大驾光临,提醒福雷斯特夫人别忘了起床后去丢昨夜的垃圾。

然而这还不算最幸运的呢,更幸运的是我11岁那年居然收到了猫头鹰的来信。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巫师这种生物,我居然是被魔法选中的小孩!

真是太惊喜了,呵。真不知道如果我一个不小心在11岁之前夭折了,这封信要寄到哪里去。

当然,这至少澄清了一些事实。比如,原来我能时不时使出些将别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小把戏,不是因为我是个怪物,却因为我真是个女巫。

幸运来信到来的半年后,到孤儿院把我接走的幸运使者是斯普劳特教授。

一看见我消瘦的身形和褴褛的衣衫,她就心疼地将我揽入了怀中。

对于当时那个11岁又营养不良的身体而言,那确实是个宽广而温暖的怀抱。朴实的泥土气息和草木香气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我真的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过去11年的苦痛都融化进了这个治愈的拥抱,我变成一粒种子,从此有了归属的土壤——

“不用再担心了,孩子。”教授温柔的耳语打破了幻象,“你以后会有个家的,霍格沃兹以后就是你的家。”

呃,几百个毫无血缘的青少年共同居住的家吗?

不要误会我,这话既不是讽刺斯普劳特教授,也不是在讽刺霍格沃兹……好吧,对后者确实有一点。

无可否认,教授是善良的,她那时说给我的话是真诚的,那个怀抱中的温暖,也真实地将我疗愈了一瞬。可这个世界不是只要有善良的人存在,它就会变好。

就像多年前福雷斯特夫人也曾温柔地捡起襁褓中的我,轻声保证:“别担心,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可到头来我仍然在“家”中挨饿、受冻,被打晕在福雷斯特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

这是个很大的世界,就像孤儿院是个很大的房子。无论是斯普劳特教授还是福雷斯特夫人,她们博大的爱都不足以覆盖这个更博大的世界。聚齐世界上所有的名医,也治愈不完所有的病人。

不过这不是她们的错,我知道。错的是这个让太多人生病的世界。

几乎像是迫不及待地为这个想法提供例证,我和斯普劳特教授刚到对角巷,一个守护神就火急火燎地叫走了她。

当然她不是那种会将孩子随便抛弃在大街上的教授,但我的笑容说服了她。

“没关系的,教授,您先去处理您的急事吧。”对于怎样露出一张令大人安心的笑脸,我早已驾轻就熟,“很早以前我就在孤儿院帮忙干活了,也识字。只要您把清单和店铺地点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把入学用品买齐。”

这是一种在过去就被印证十分方便的笑脸。无论是消解福雷斯特夫人多余的担心,还是让那群被我的反击魔法吓坏的傻瓜们闭嘴。

于是斯普劳特教授还是离开了,但她保证会很快回来。说实话,我也没有在逞强。有足够的金钱(据斯普劳特教授所言,这大概是某种形式的助学贷款)和一个无痕伸展袋在手上,只有傻瓜才买不回一些二手长袍和旧书——哦,这次我没有特指孤儿院里的那群。

这就是我在魔杖店遇见塞德里克·迪戈里前的全部。

遇见他第一次后,我就知道以后还会遇见他无数次,毕竟全英国也只有霍格沃兹一个魔法学院。但就如我的第一印象,我们不是一路人。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被分入了斯莱特林。而他毫无意外,去了赫奇帕奇。

03.

我在斯莱特林学会的第一个咒语是清洁咒。

当你的书包和后背总是被人扔上泥巴的时候,很难不把这个咒语学会。

据说我是有史以来第二个被分进斯莱特林的麻瓜出身。上一次斯莱特林里出现麻瓜出身已经是上个世纪,并且仅仅待了三个月就被折磨退学。不过那位麻瓜出身虽然在巫师界一文不值,在麻瓜世界却是权贵出身。最终,在几乎惊动麻瓜首相的声讨声中,霍格沃兹做了妥协。

从那以后被分入斯莱特林的麻瓜出身(如果还会有的话)都会受到特别关照,至少故意的严重人身伤害要被坚决避免,违者退学。

看似“违者退学”这四个大字令人生畏,实际上,“人身伤害”前面两个连续的形容词才是重点——首先,我要遭受一次足以被判定为“严重”的人身伤害;其次,我才能举证对方的“故意”。

换言之,“意外伤亡”和“小打小闹”,请循其他途径解决。

对于自己居然触动了霍格沃兹这条尘封的隐藏校规,我受宠若惊。

怪不得他们明面上只会扔泥巴,暗地里才会扔恶咒。甚至对恶的程度都有所忌惮,要记得给我留下直立行走的能力,还要避开我的脸,或者其他巫师袍遮不住的地方。

我都要被这种体贴感动哭了。

真不知道巫师的下葬方式是什么。考虑到他们之中有些人那么讨厌泥巴,他们的祖宗当年一定不能安心入土。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以同等的贴心帮他们刨掉祖坟,然后扬掉他们祖宗十八代的骨灰。

我不是白白从孤儿院里活下来的。

也许斯莱特林里的傻叉自认为比孤儿院的伪装得更好,手段更高明。但傻叉终究是傻叉,没有本质区别。

从古至今对付傻叉的办法都大同小异——暴力,或者权力。其实也没有必要做什么明确区分。毕竟暴力就是显形的权力,权力只是隐晦的暴力。傻叉们就吃这一套。

然而在没有能力完全将他们踩在脚底下之前,当一个忍气吞声的沙包是必须的。如果能营造一点让他们掉以轻心的效果,那就更好了。不然任何形式的反抗都只是一种调情,只会引来变本加厉的反扑。

但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更沉不住气。

“听说,”被叫到那个阴暗湿冷、到处漂浮着死亡生物标本的办公室时,我只是静静地回望着斯内普,“从入学以来,你一直在被其他斯莱特林欺凌。这是事实吗?”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如同一面漆黑的镜子。从中我知道,我们彼此都对问题的答案心知肚明。

可以这么说,斯莱特林还是要脸的。即使关起门来百无禁忌,但一旦对外,他们也绝不想把这种内部霸凌闹到全校皆知。这就造成了一种分裂的局面。也许在别的学院眼里,我们还是“一团和气”(当然他们更愿意称作‘沆瀣一气’或‘狼狈为奸’),但只要生活在斯莱特林,长着眼睛,我被霸凌的情况就不是什么新闻。

斯内普显然属于门内的知情者。

但他同时也识破了我隐而不发的意图,所以乐得置身事外。说来也怪,在整个斯莱特林中,我唯独无法看清斯内普对麻瓜出身的态度。

我并不认为他像他院里其他的低能儿一样,将我的存在视为斯莱特林的一种耻辱,但我也不认为他接纳了我。我相信,如果我将情况举报上去,他会合规合章地处置肇事者(比如几个轻飘飘的禁闭),但仅此而已了,他不会做更多。于是我也从来没有指望过他。

但他现在又来搅什么局?

“不,教授。”我微微皱着眉说,表现出一副好像初次听说的模样,“我的生活很正常,没有被欺凌。您为什么会这么问?”

斯内普闻言扯了扯嘴角,和他平日里那种抽搐似的微笑如出一辙。如果我再眼花一点,甚至会说那像一种欣赏——

可斯内普很快将目光收了回去,转身继续用魔杖处理起了桌上的魔药材料,“有其他院的匿名者向我举报了这个情况。但既然事实并非如此,你可以离开了。”

“其他院?”我挑起了眉。是哪个院的笨蛋在多管闲事?

“是的,其他院。”斯内普又恢复成那种半死不活的凉丝丝语气,“现在,福雷斯特小姐,如果你那颗思考功能尚且健全的大脑明白‘匿名者’的含义,就知道我不能透露更多。请离开我的办公室。”

“……好的,教授。”拽毛拽,你个油头大蝙蝠。

04.

事实证明,那个笨蛋果然是在多管闲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意图向斯内普打小报告的传闻很快传到了那几个霸凌头目的耳朵,不出所料,这小小的反抗行为果然踩中了他们的□□。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魔咒课课前,他们毫不客气地把我推下了四楼的活动楼梯。

可能是活动楼梯终归还有一点魔法的灵性,我没有直接从四楼的缺口一摔毙命,而是被三楼的楼梯接住,径直滚到了二楼。

感谢画像和热心群众的奔走相告,最终我只是摔断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没有丧命,也没有瘫痪。

这时迎来了我和迪戈里的第三次见面。

当然,在当时我是没有那个闲心去计数的。只是将一切事情回头看,就可以发现我们在霍格沃兹的交集少得可怜。只是回忆出一点记忆的边角,就可以立刻反应过来那是第几次见面。

比我的意识先苏醒的是浑身的剧痛。我不禁呻吟了一声,一睁眼,就是一张清秀的苦相,欲哭无泪地注视着我的断胳膊断腿,可是碍于环绕其上的固定魔咒,他无法触碰分毫。

单看这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摔断腿的是他某个失散多年的亲兄妹,而不是别院的陌生人。

然而那种近乎痛心的神色短暂得像种错觉,一见我苏醒,那张清秀的小脸立刻转悲为喜:“你醒了?!克!——”

他又立刻闭上了嘴。

我没有脸盲症,立刻认出了那张脸。但认出与否,我一点也不关心几秒前他那些古怪的表情和行为。我只关心一件事——

“你怎么在这?”我拧起眉,嘶哑地问出了声。

他愣住了,“我……”

是庞弗雷夫人过来救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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