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录时从兜里拿出杀人犯日记的主页，翻到背面并没有在上面看到什么新的线索，“没新照片碎片出现，可能要拿回柜子里才会有反应。”
“嗯，一会回去试。”封契看到刘玉芳眼巴巴望着日记主页的神情，想起还没跟谢录时说合作的事，便道：“她是内测玩家，要跟我们合作。”
“内测玩家？”谢录时惊了，“那你岂不是知道很多副本的内幕？！”
刘玉芳被谢录时的反应弄的不好意思，之前被封契反应打击到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同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骄傲。她干咳了声，红着脸道：“也就比你们普通玩家知道的稍微多一点点。”
“厉害，难怪你表现的这么镇定，我之前还以为你是鬼！”
“没有没有，你也很厉害！表现的特别像NPC，是游戏给了我提示我才知道你们两是玩家，不然凭我自己是不可能看出你们是玩家的。”
封契没参与进这个话题中，默默拿起木盒子里的娃娃。他只是给话题开了个头，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刘玉芳就被谢录时几句真心夸赞夸得飘飘然，瞬间把之前跟封契说过一遍的内容又说了一遍，并且还附带了一些只有内测玩家才知道的没有明文规定的小规则。
“鬼会拿回自己的身份？这跟我们找到的线索对上了。我哥——”皮惯了，连称呼都脱口而出，谢录时摸了摸鼻子，改口道，“封契跟你说了照片的事吗？”
刘玉芳摇头，“没有！”他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两个字！
闻言，谢录时便简单的把照片中暗示窗外有鬼的线索跟刘玉芳说了。
“那真的有鬼一直在盯着我们了。”刘玉芳下意识看向四周，又往谢录时这边挪了挪，继续刚刚的话，“像这类跟解密有关的副本，你们一定要注意不到被表面线索误导。不是副本在有意误导玩家，是副本里的鬼会误导玩家。”
谢录时微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找到的线索有可能是假线索？”
刘玉芳连忙摇头，“不是假线索，线索都是真的，但是偶尔有些线索跟我们要调查的东西无关，那是鬼故意放出来，将我们往真相的反方向引导。”她犹豫了下，小声说，“还有内测的时候其实出现过副本中的鬼把玩家现实身份取代了的事。”
谢录时后背寒毛直竖，“怎么个取代法？”
正在研究着娃娃的封契也捏着娃娃看向刘玉芳，眼神凝重。
刘玉芳又抬头看了看四周，缩了缩脖子，继续说：“就是有个内测玩家在多人副本中被鬼杀了占了身份，一般这样的情况玩家都会回到休息处，但他是被直接顶下游戏，等他再上线的时候就显示生物信息不匹配，无法登陆进游戏。”
“可我们登陆游戏和使用游戏仓都需要绑定生物信息，而且他前一秒才刚玩了游戏，怎么可能下一秒就生物信息不匹配。这事当时在我们内测玩家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后来游戏官方出面说修复了BUG，那个玩家也说能登陆游戏了，才没人再讨论的。”
“但我们被困在游戏里没法下线后，有内测玩家重新提起这事，担心那个BUG再次出现，如果再次出现的话，玩家就有可能被鬼取代身份。”说到这，她哆嗦了下，“还有人怀疑当时那个玩家其实已经被副本中的鬼取代了。”
谢录时握着木盒子的手微微收紧，“也就是说，鬼有可能取代玩家跟我们……出去？”他又换了个说法，“鬼能取代我们离开游戏？”
当然这游戏到底还能不能算是个游戏，已经没法说清了，如果只是个游戏，玩家们经历的这些又算什么？如果不是个游戏……它又到底是什么存在？
而且毕竟几千万人被集体困在恐怖游戏里，死了就是真正完犊子的事情都发生了，再发生多诡异不可思议的情况都觉得正常。
“我是这么认为的……论坛里还有几个玩家发帖子，说感觉认识的人被鬼取代了。”刘玉芳小声说，“不过我们都当他们是被那个BUG吓到了。”
不然身边的人可能是副本中某个鬼，想想都恐怖渗人。
封契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们有另外的论坛？”
刘玉芳点点头，“有个资深玩家论坛，现在里面都是内测玩家。”
难怪没在论坛上看到相关信息。
封契点头。
“那些发帖子说认识的人被鬼取代的玩家，有拿出证据吗？”
“没有，所以我们都不怎么相信。”
谢录时蹲着脚麻了，站起身活动了几下，才若有所思的问，“是所有副本都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特殊类型的副本？”
刘玉芳眼神略微绝望，“特殊类型副本。”
看着她的反应，谢录时懂了，“像我们这样要融入副本中人物身份的副本，就很有可能出现被鬼取代身份的情况是吗？”
“对！”
因为这层担心的缘故，大部分内测玩家都没敢跟人组队，组队后肯定会对队友天然信任多一些，万一队友不知不觉被鬼取代了，而你还无知无觉，那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但他们也都知道不组队只是暂时的，因一个人单打独斗，活下去的概率绝对没有组队高。
谢录时笑着打破沉重氛围，“严格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鬼就算想取代我们，也得先杀掉我们才行吧，我们保持不死不就好了。”
刘玉芳连忙点头，“你说的对！”虽然活下来现在也变得很艰难，但必须相信自己能活着，不然就只剩下绝望了。
这事毕竟还只是内测玩家们的猜测，刘玉芳把情况说给谢录时和封契，让他们两心里都有个数后，就没有再接着讨论这个话题。而且如果真实存在鬼会取代玩家的这么个情况，玩家们也根本没法阻止。
“要去其他地方找线索吗？”
“要去。”谢录时还拿着木盒子，视线落在柜子里那堆腐烂物上，好奇道：“如果我不守在这，刚刚那只鬼手会不会马上作妖？然后把我活活疼死？”
封契欲言又止的看了谢录时一眼，发现这人总是喜欢把自己跟死字挂钩。
前不久跟谢录时商业互吹积攒下友谊的刘玉芳也开始担心了，“可如果守在这，过了十二点应该会非常危险，怎么办？”
封契把娃娃放回木盒子里，手指点了点盒子，“盒子拿出来应该就没事了，鬼要杀你不会用这种方式。”
谢录时忍不住乐了，“说的也是，要真是这种想疼死我的方式，那我今晚就安全了。”
通过上个副本的教训，这次他们准备了不少治伤的道具，只要不是当场去世就有机会救回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谢录时还是又把手伸进腐烂物中搅动了片刻，胃里风平浪静，确实没有再感受到痛苦。
他放心了，“走吧，先回去看看有没有新的照片出来。”
走之前三人把厨房餐厅各种有可能藏线索的地方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遍，果然跟预料中的一样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上楼时跟保安又打了个照面，保安的身体似乎恢复不了，维持着那副扭曲的模样，趴在沙发上死死盯着封契。
刘玉芳第一个上了楼梯，谢录时跟封契并排走在她身后，保安的视线被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生完全挡住了，本来被保安那诡异模样吓到的刘玉芳感到无比安心且感动，一感动就很想把自己就知道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告诉他们。
可也知道现在这明显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到了嘴边的话又给按捺了回去。
走到拐弯处时，谢录时最后看了眼趴在沙发上的保安，发现他的视线就没从封契身上挪开过，“他记恨上你了。”
“嗯。”
“怕不怕？”
“……不怕。”
谢录时在旁边发出一道很轻微的遗憾叹息，也不知道小声嘀咕了句什么，总之封契没能听清。
回到304，谢录时就立刻走到柜子前，把杀人犯日记主页跟木盒子里发现的日记碎片都放了进去，等东西自动归位拼图，伸手把东西又拿出来。
看到日记主页后面又出现了一个角的照片，谢录时放松下来，出现了照片就意味着他们寻找线索的方向没错。
不过在研究照片之前，他又再次把东西丢回柜子里，给眼巴巴看着的刘玉芳让出位置，“我们就是在这触发的支线任务，你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看能不能触发。”
“好！”
刘玉芳感激的给了谢录时一个微笑，伸手拿出东西，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片刻，无事发生。
她遗憾的把日记主页交给谢录时，“没触发。”
谢录时安慰她，“没事，后面肯定还能触发其他任务。”
“看照片。”
还想说两句的刘玉芳听到封契的话，默默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站在旁边等着看照片上的线索。
这次出现的照片一角跟前一次的照片一角并不是相连着的，并且透露出的线索明显更少。那是一个被红色漆淋了一半的墙壁，墙壁上有个浅浅的血手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