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祁恒朝和傅靖之间的屏障好像无形之间消失了。
祁恒朝闲的无事的时候,就会给傅靖打电话,傅靖忙的时候不会马上回,但是闲下来的时候都会再打给他。
就这样两个人暧昧不清地联系了半个月。
祁恒朝的腿也在慢慢愈合,约了下周去拆石膏。
他在家闲着无事,和梁戈约着打游戏,梁戈在公司也开始忙起来了,每次和祁恒朝打游戏的时候都会吐槽。
祁恒朝每回都是毫不留情地嘲笑,从中获取不少快乐。
这晚十点,他和梁戈照常约了打游戏。
这款是最近很火的Moda游戏,祁恒朝游戏天赋还可以,很快就上手了,梁戈在耳机里和祁恒朝闲聊,。
祁恒朝正站在那里打大Boss,聊天软件就传来了最新消息。
是傅靖发来的,一个问号。
祁恒朝愣了一下神,手指停了没动,然后大Boss一巴掌下来,直接让他掉了1/3的血。
傅靖很少给他发信息,之前都是祁恒朝给他发下撸狗的照片。
他在家太无聊,不是上楼弹琴就是打游戏,祁行睿看不下去。
有天回来吃饭,给他到了一摞企业运营管理的书,让他在家看。
他倒也没多排斥,这些书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兴许是看他表现不错,祁行睿再回家的时候,就给他带了只小狗回来。
小狗还挺粘人,小个子活蹦乱跳,就是动不动尿在客厅,没少被祁恒朝拎起来揍。
恰好这一幕被路过草丛的梁戈看到,他肩上背了一把耙子,摇摇晃晃地路过,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
“咋回事,被路过的我迷住了?”
祁恒朝咳嗽一声,“一边去,手滑。”
傅靖怎么会突然发消息过来?他不是说这几天要出去出差吗?
祁恒朝继续操作,思考了一下,忽然发现他们上一次聊天已经是三天前了,今天,刚好是对方返程的时间。
可是现在游戏正打得如火如荼,眼看就要被别人推到高地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打游戏吧。
结果祁恒朝刚把眼前的龙王打完,对面就过来围剿他,加上队友的骚操作,这一局愣是又拖了十五分钟。
梁戈还想继续邀他,祁恒朝心满意足地躺在靠椅上,回复梁戈,“不了,下次吧。”
梁戈觉得奇怪,平时他们都要玩到十一点,“你有事?”
祁恒朝,“嗯,傅靖给我发消息了。”
梁戈噎了一瞬间,“你俩现在什么情况,这都快半年了吧,你还没追到。”
现在梁戈已经能接受祁恒朝的事情了,还会时不时慰问一下进度。
祁恒朝懒洋洋地伸了一下腿,“你懂什么,这叫战术。”
“得得得,你抛弃我,我去找钟佰玩去。”
祁恒朝拿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没搭理梁戈。
手指在输入栏上劈里啪啦,祁恒朝犹豫了一下,按下了视频电话。
等了一会对面才接,镜头先是晃过模糊的上衣,随后是巨大的书桌背景,书架上堆满了书,干净整洁。
随后手机应该是被放在桌子上,镜头所对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对方的下巴和衬衫。
对方只穿了一件黑衬衫,袖口挽起,喉结明显,锋利下巴十分刚毅。
刚好看不到脸,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祁恒朝手指在空气中虚虚地指了一下,浅浅地笑了。
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边的橙汁,真甜。
对面估计还在办公,可以看到对方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
“你回来了?”
祁恒朝躺在椅子上,把镜头对准自己的脸,最近他睡得好,皮肤也比之前好,看起来整个人精神都好了很多。
眉目清朗,眼下的乌青也消了。
傅靖可以看到对方的姿态,当看到对方精致的五官直接暴露在屏幕中央的时候,他的手指停顿了一瞬,看了两秒对方泛着水光的嘴唇,才移开视线。
“嗯,刚回来。”
祁恒朝房间放着音乐,他跟着音乐哼歌,“你看到我给你拍的照片没,墩墩又长胖了,昨晚上偷吃还吐了。”
墩墩是他给狗取得名字,说它的肚子圆的像一个球,圆滚滚的。
傅靖想起来图片里毛茸茸的小狗,嗞着个牙齿在和祁恒朝玩闹。
他倒是没怎么看小狗,一眼就看到了图片上修长纤细的手指。
看起来很好牵。
有时候祁恒朝还会给他发视频,里面他在前面跑,小狗在后面扑腾着追,男生爽朗的笑声和小狗的咿呀叫声重叠在一起,倒是很舒服。
他有时候忙累了,就会点开那个视频看看。
祁恒朝好像总是很有活力,不像夏天的烈日那么浓厚,像是春天里温暖的晨曦,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只让人感觉舒服。
他嗯了一声,“什么时候去拆石膏?”
祁恒朝侧过脸,把半张脸对着镜头。
纤细的睫毛闪了一下,他躺着躺着就有点犯困。
声音也变低,“你先工作,我眯一下。”
傅靖透过镜头,视线不由自主被对面的人吸引,睡着的样子比平时看起来安静很多。
他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半天没动了。
接下来半个小时,傅靖飞快地回复了邮件,看了一下项目的最新进展。
随后他把手机镜头往上移了一下,关掉平板,静静地坐在沙发椅上,看着屏幕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好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缓,不知道是不是姿势不舒服,他皱了一下眉头。
轻轻嘶了一声,随后眼睫毛轻颤,看样子要醒了。
傅靖移开视线,装作无事,拿起了放在旁边的一本书,随意翻开了一页。
祁恒朝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不由得发出感叹,果然这个傅氏继承人不是谁都能当的,他没记错的话,最近傅靖都是早上八点起的。
他手有点麻了,腿刚才是别着的,这会有点难受。
刚睡醒,他声音还有点喑哑,慵懒而不自知,“你在看什么书啊?”
傅靖迟疑了一会,镇定自若,“关于金融的。”
祁恒朝不疑有他,“哦。”
“我过几天去拆石膏,拆了石膏去找你。”
傅靖又翻开一页,从祁恒朝的视角看去,可以看到对方笔挺的鼻翼和深邃的眼窝。
“几点,要不要我让魏洲去接你?”
祁恒朝坐了起来,揉了一下酸痛的手臂和小腿,“不要。”
傅靖翻页的动作停下。
接着祁恒朝又说话,把脸贴近屏幕,狡黠一笑,“我要你去接我。”
傅靖的心脏在那瞬间好像乱了一瞬间,目光里只有对方笑盈盈的眼睛。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捏紧了薄薄的纸张。
在祁恒朝期待的眼神中,他嗯了一声。
*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祁恒朝难得去医院的路上心情都是好的。
天空也一扫之前的浓雾,放了晴,上面几朵云飘着,蓝色的天际像一幅画一样美。
祁恒朝拆完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六点。
他给傅靖打了电话,就站在门口等着。
没想到,在这里却看到了林墨。
林墨带着口罩,整个人用厚厚的外套裹着,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低着头,完全没有以前骄纵的模样。
祁恒朝瞥了一眼,手里的烟还在指尖,他重重吸了一口,浓雾飘开,随后他将烟头随意地扔进垃圾桶。
心情变得烦躁。
毕竟让他受伤的当事人就在面前,怎么他都觉得不舒服。
不是没有想过要报复,但是祁行睿和傅靖两个人之前的动作,早就让林家只剩一个空架子,林墨也成了丧家之犬。
他之前也没时间管这些。
偏偏出个门还碰上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刚才傅靖回复他说,已经在路上了。
估计还要二十分钟左右。
他眼不见心为净,把头转向一边,偏偏有些人就是不长眼睛,非要往上扑上来。
是郑熠,他看到祁恒朝的时候眼睛都要冒火星一样,腾腾地就跑了过来。
他家的事情和林墨的事情,都和祁恒朝脱不了关系,今天撞上了,他怎么都要出一口气。
祁恒朝率先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他抬起头,皱眉,极度厌恶。
郑熠阴阳怪气,“哟,祁少腿这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