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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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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空间在主人公的坚持下开始剧烈晃动。

狐之助的眼里迸出火花,焦黑的符篆彻底点燃,式神的虚影在数据洪流中艰难拼凑出全息模型:“那狐之助,期待下次与您相见。”

现实中的理奈在剧痛中突然睁开双眼,垂落的指尖勾起,地上的玉桔梗顿时碎裂,庭院中枯萎的桔梗应声疯长。

“怎么回事!”羂索的缝合线被花茎缠住,黏液滴在青石地砖上发出腐蚀的嘶响。

明香夫人闻言,视线如刀子一般看向碎裂的玉桔梗。

那柄染血的天逆鉾正躺在棋盘边缘,刃身倒映着明香夫人和羂索各怀鬼胎的模样。

理奈暴起的银发绞碎注连绳,脚尖勾住天逆鉾的瞬间,白金色狩衣背影在她身后完全浮现。

明香夫人转身,怔怔地看着那道身影:“凭什么...”

理奈不知道自己身后浮现出来什么,指尖深深抠入护住她的琼勾玉,用净化咒力重新洗涤了它吸入的污浊。

待琼勾玉,或者说四魂之玉恢复了原本的光彩后,她将这个宝物轻轻放下。

羂索的脑组织突然膨胀成肉瘤,缝合线刺入理奈的脊椎:“藤原姬,这具容器我就收下了!”

理奈的振袖突然自燃,身后白金色虚影挥扇斩断了羂索的咒线。

“不可能!我明明链接了...”羂索的脑组织在净化咒力中扭曲变形,缝合线寸寸断裂。

他恨恨斩断半边组织,退后数步,压制反噬。

总监部的术师们在十二重咒力屏障的结界外架起弩箭,每支弩箭都淬着阻断再生的诅咒。

当第一支箭矢穿透理奈的肩胛时,爆发的净化咒力顺着来时的方向溯流而上,操控弩机的七名术师突然捂住咽喉,指缝间钻出带刺的桔梗花茎。

狐之助的残影在意识空间尖叫:“理奈大人,就是现在!现在切断还能保住...”

理奈染血的睫毛轻颤,耳畔似乎响起阵阵弦音。

她举起天逆鉾,毫不犹豫的刺进三生纽的核心,传来无数人的哀鸣。

不愧是专克咒术的咒具,三生纽片片碎裂。

理奈扯断心口残存的三生纽银链,被斩断的契约丝线突然暴走,其中链接着五条悟六眼核心与夏油杰咒灵虚影的诅咒传来破碎声

白金色的身影渐渐淡去,虚化的折扇落在她的头顶,似乎在无声地责怪她。

明香夫人突然用发簪刺穿自己的掌心,鲜血在空中绘出五条家咒纹。

她癫狂地划开自己的皮肉:“这个时候你竟然敢解除共生契约,不敢让人知道你与别人有染吗?!”

狐之助在意识空间再次发出刺耳警报:“强制程序已经启动了!理奈大人,请立即...”

理奈咽下喉咙间的血腥味,闭上眼感知着周围术师的方位。

明香夫人见她无视了自己,指尖一凝:“我要你带着被抛弃的绝望死去...”

血咒在触及理奈的身影前被那虚化的身影挡住,那人终于转过头来,可明香夫人看到他的眼中只有那人,就像以前一样。

明香夫人愤怒地颤抖着看着那人,振袖间滑落数百张符咒,在空中拼出婚书。

千年前五条家的联姻契约,新郎栏的墨迹被刻意晕染,却仍能辨出新娘栏写下的五条明香。

她嘶吼地质问着:“明明有婚约的是我,为什么你们都要选择她!连她死后都不愿意放弃?”

那道虚影闻言,终于分出一分目光,指尖一点,空中的婚书骤然燃起蓝色的火焰,显现出真相——

新郎栏的墨迹褪去后,赫然是那人亲手写下的「否」一字。

“不...这是我的婚约..”明香夫人崩溃着抓向虚空,不愿意看到这些年的自欺欺人。

羂索站在一旁修复着自己的缝合线,驱赶着理奈留下的净化咒力,他顶着虎杖香织的面皮露出扭曲笑容:

“真是讽刺啊,五条明香,谎言说久了,连你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吗?”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他凑近明香夫人身侧,“根本没有什么转世,她就是藤原姬。”

明香夫人如遭雷击:“你在,说什么?”

腐败血管瞬间爬满她傀儡定格的脸庞:“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阴魂不散!”

超过傀儡承载极限的咒力爆发,夹带着混浊的灵力与妖气,不顾后果地冲向理奈。

漫天符咒如白蝶纷飞,月白衣袂翻卷间,执扇的虚影将理奈揽入怀中。

庞大的灵力与少女身上溢散的咒力交织成漩涡,所有攻击在触及符阵的刹那化作齑粉。

一旁观战的羂索瞳孔骤缩:“这股气息...”

他手中结印突变,原本漆黑的夜空突然降下血色帐幕。

数十名总监部术师从阴影中跃出,手中咒具泛着寒光。

“都出来了呀。”理奈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头上的刀饰迸发刺目光芒,力量顺着化形的咒具涌入她颤抖的指尖。

理奈看不见的纸扇凌空划出的符咒化作万千利刃,裹挟着千年前的威压倾泻而下。

血雾在庭院中炸开,术师们的惨叫与骨骼碎裂声此起彼伏。

笼罩在庭院之上的结界被彻底破开,理奈踉跄着跪倒在地,咒力开始从指尖逸散。

身后的虚影紧紧拥住她,从始至终未被她看见,终究是在遗憾中力量散尽。

理奈恍惚间听见一声轻叹,心下悸动,猛然回头只看见消散的灵力光点在她身边构成结界。

远处明香夫人撑着崩坏的傀儡身躯:“你看不到...哈哈哈!她看不见你!她没有认出你!”

羂索残留的脑组织试探着触碰结界,不出所料被轰击至墙边,他听着远处传来的破空声,不得已放弃了计划。

附在初生的自然咒灵身上离开时,他转头看了一眼癫狂的明香夫人、明显是强弩之末的理奈,还有着泛着强大灵力的结界,只道可惜了。

理奈靠着残留的梁柱,拾起散落的三生纽碎片,和地上的琼勾玉拢在一起,随即望着泛着微光的结界发呆。

身上的疼痛让她眼前闪烁着白点,她呼唤着狐之助:“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了?”

狐之助夹带着电流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是...召唤...特有...”

一点也听不清嘛,理奈好笑地摇头。

她望着夜空,散去黑雾后出现的月亮漂亮地紧:“真好看...怎么说都应该是一张绝美CG吧...”

已经断开的三生纽突然传来剧烈心跳,仿佛有谁在尽头撕心裂肺地呼唤她的名字。

视线逐渐被黑暗笼罩,理奈喃喃道:“抱歉,都没有来得及当面道别呀...”

当五条葵带着三族老赶到时,只看到满地血肉与飘零的桔梗花。

三族老看见满身裂痕倒地的明香夫人,惊呼出声:“老夫人?怎么回事!”

明香夫人喉咙发出破旧风箱的赫赫声,眼神死死盯着虎杖香织的尸体。

五条葵垂眸踩碎羂索遗留在尸体旁的影见符,袖中短刀寒光一闪,三族老的喉咙绽开血花。

三族老捂住喉咙的伤口,却阻不住血液往明香夫人身上流去,傀儡的裂隙竟然在血液浇灌下缓缓闭合。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五条葵持着天逆鉾刺入他的心脏,至死都未闭眼。

“就劳烦三族老为我做最后一件事了。”明香夫人被五条葵扶起,理奈留下的咒力痕迹被她借由傀儡之身印刻在三族老身上。

五条葵消除了明香夫人留在现场的所有痕迹,耳尖一动:“夫人,他们要来了。”

明香夫人将染血的咒具和残留的符纸塞进尸体掌心,望着尚未消散结界中的理奈,痴痴地笑着:“终归,还是我活下来了。”

另一边。

庭院结界破开的瞬间,五条悟的墨镜骤然碎裂,夏油杰的咒灵迸发凄厉尖啸,所有的咒力残秽同时指向京都方位。

紧接着,两人终于发觉三生纽被彻底切断了感知,延迟传来的疼痛铺天盖地的向他们袭来。

两人顾不上身后的呼唤,径直向咒力残秽的定位赶去。

五条悟的无下限领域撕开空间时,理奈的银发正褪回墨色。

银发褪去时的咒力正化作光尘消散,夏油杰只接到一片凋零的桔梗花瓣。

她静静地坐在地上,手掌边拢着碎片,微仰的脸似乎在欣赏着月光,却闭着双眼,感受不到一丝气息。

垂落的袖口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连着我那份好好活着。

甚至还附上了一个笑脸,只不过最后的一笔滑落,让这个表情如同哭泣。

五条悟踏过消散的结界,抚摸着她的黑发,呢喃道:“真是...荒谬...”

虹龙应和着主人都心情,盘旋在上空发出悲鸣。

“反转术式救不了死人。”夏油杰震碎掌心的花瓣,“那就诅咒吧。”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理奈会理解我们的吧。”

庞大的咒力卷过,直到两人身上血痕深深,静谧的庭院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满园的桔梗再次枯萎,每片花瓣都化作逆转因果的利刃。

三个月后,墓园里。

五条悟正用无下限术式将三生纽残片封入自己心口,而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核心爬满了桔梗花。

六眼穿透地底,黑色檀木盒子装着半染血的琼勾玉,被理奈交握的双手握在腹间,闪烁着微光。

墓碑上的相片是三人的合照,理奈穿着浴衣在两人中间笑得灿烂。

五条悟拂过相片:“给你做蜡烛了,这样就不怕黑了吧?”

夏油杰靠着墓碑,指着左右的空碑:“这两个位置是我们的,以后也陪着你好不好?”

风卷起,带走了他们没有答案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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