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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兄弟阋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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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点心,时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今日难得休息,又无人打扰,在场的只有一个哑儿。

他放松地躲在树荫下稍作休息,偶尔有斑驳阳光透过晃动的枝桠跳进来,如同一只金色的蝴蝶掠过他鼻尖,哑儿坐在一旁托腮看着他,几乎要看痴了。

见他睡着了,哑儿撑起手臂大着胆子向他的方向探身,像是要借追寻阳光踪迹的由头,趁机碰他一下,又像是要替他遮去最后一点恼人的光。

时楼只是小憩,迷迷糊糊间感觉脸上痒痒的,起初没有在意,直到对方越来越明目张胆,他一把抓住,睁开眼睛无奈道:“你这又是在做什——嗯?”

哑儿的手像一只抓不住的鱼,飞快地滑走了。时楼撑起身看着他慌里慌张的背影,刚想问他跑什么,就见随着自己起身的动作,一个花环从头上掉了下来。

浅青色的枝液从折断的花枝中溢出痕迹,浓绿新绿的叶片中夹杂着浅紫雪白的紫薇花、月见草、木槿花,还有嫣红黄蕊的茶花、花烟草之类,挤在在手中斑斓艳丽的一团,茎叶歪歪扭扭地缠绕在一起,柔软的花瓣挨蹭着,因为粗暴的编织而掉落下几片。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时楼看着这个花环,歪了歪脑袋。

系统:“收一收,笑得太开心了。”

时楼:“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系统:“哑儿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你当心点儿。”

时楼:“不冲突。”

这儿临近宸妃的花园,这些花儿大概来自哪里,时楼心中有数。

哑儿果然喜欢避着人到处跑,要不是甘泉宫离永宁宫实在太远,见面可要容易多了。

时楼将花环放在进食盒,盖上了盖子。一片心意,不好浪费。这么新鲜漂亮的花,叫人看见了多生事端,还是带回去藏好为妙。果然是个孩子,掐起花来不分轻重,不知节制。

时楼摇头暗笑。等再熟一些,就让哑儿帮忙递东西吧。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总归目前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

回宫后,春草捧着新衣迎上来,“殿下总算回来了,刚刚尚衣局的人过来送万寿节新制的宫装,被奴婢打发走了。”

“什么理由?”时楼手里还拿着藏花的盒子,“不必试了,自去回吧,定然是合身的。”

春草咬了咬唇,“奴婢说您在休息。”

“大白天的,那些宫女背地里定要说我不思进取,贪图享乐了。”时楼笑了笑,见春草一脸慌张才道,“我又没怪你。”

“下次我若不在,有人问的话,就还是这么说吧,毕竟我身子骨还没养好。”时楼不耐烦与各路人周旋——那些人讨好他,也是因大皇子的缘故。等哪日是因裴兰本身而来,才值得他费精力与之相交。

春草越发拿不定他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正话是反话,只好懊丧地退下了,“是。”

他取了药,又去找哑儿,可敲了三下,只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却不见人出现。

这是不好意思了?时楼揣摩不定,便将瓷瓶放在了地上,扬声道:“青花瓶里的晚上敷,晨起后洗掉,再抹一点白瓶里的油膏,菊纹盒子里的是跌打损伤用的,用的时候记得把淤青揉开,方瓶里的是给你驱蚊虫的,别用错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停了下来,像是在认真记忆似的。时楼耐心等了一会儿,见哑儿执意不肯出来,也只好走了。在他走后,哑儿从灌木掩盖的洞里钻了出来。

这个面具大概是太闷了。

哑儿捂着发烫的脸,仿佛隔着面具都能摸到热意一般。他跟着时楼走了一段路,悄悄将路记下了,才恋恋不舍地返程,将几瓶膏油放进怀里。

旁边还有个绳子系着的小纸包,哑儿捡起来打开。

里面是几块雪花乳糖。

这些都是他的!

哑儿捂着心口,感受到陌生的情绪酥酥麻麻地从心脏蔓延到全身,到最后连指尖都酸软无力了。

完了,他大概是又生病了。

怎么一碰见六皇子就这样呢?

哑儿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因而只是甜甜蜜蜜地想着。

时楼当然不知道哑儿背地里所想,他回到甘泉宫后就去见了裴苍,裴苍带他去自己的小库房挑选万寿节的贺礼。

“父皇坐拥天下,什么东西没见过。”时楼看着眼前这些珍宝,心中摇头,暗示道,“比起奇珍异宝,自然是心意更重要。”

裴苍斜睨时楼一眼,语带嘲讽,“也就是说这些你都看不上?”他开了自己的府库任他挑选,已是格外偏爱了,谁知这人竟不领情。

心意?

愚不可及。

裴苍太清楚自己的父亲是怎样的人,或许是身为长子的缘故,他面对那个男人,总是恭敬大于依恋。在母亲的教导之下,裴苍知道储君之位空悬的意思,因而也对裴长泓没有太多的孺慕之情。

“父皇那儿自然有的是人尽孝,我只要你不出错就好。”裴苍眉梢微微扬起,他这六弟平日从来挑不出错处,然而得不到一点儿来自父皇的关怀。裴节肆无忌惮,父皇却宠爱有加,都这样了他难不成还不明白,重要的从来不是送的礼物,而是送礼物的人。

时楼闻言便随手挑了一盆东海红珊瑚,长泓,长红,玩个谐音梗也很有意思。

“今年轮到迦落八云部来朝。”裴苍姿态闲适,实则仔细观察着时楼的神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系统提醒:“迦落八云是朔姬的部族。”

西北的茫茫大漠和丰美草原为不同的游牧部落所占领,其中最为强盛的几支相传是天空神的后裔血亲,迦落八云部占据塞外要地,臣服于大夏,是中原与突厥之间的重要屏障。朔姬曾是迦落八云最美的女子,被献给裴长泓,可见迦落八云的忠心耿耿。

时楼:“那为什么朔姬下场如此凄凉?”虽是舞女,地位低微,但作为政治礼物,怎么也不该随手厌弃。

系统通过不断地上诉申请又逼问出很多零碎的资料,从细枝末节推理道:“迦落八云曾发生过叛乱,岐王领命亲征,前几年才平定下来。”

岐王是定国长公主独子,也就是当今裴帝的堂兄弟,岐王妃又是皇后堂妹,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裴兰之前的伴读就是岐王世子洛星帆。

叛乱?时楼敏锐地察觉到了裴兰身世的支线,“现在的迦落王是谁?”

“阿若兰,今年还不满二十,他是老迦落王侧妃所生的幼子,当年迦落八云的碧心太子和老迦落王一起战死沙场,余部投降后,是裴长泓亲自指名阿若兰登位。”

藩国叛逆是重罪,这么看来,他还能活着已经是命大了。

裴苍还在等他的回答,时楼确信裴兰应当只知道朔姬来自迦落八云,其他的不应该了解,因而只是眸中划过了一些期待,但并不强烈。裴苍道:“你的喜好总与中原有别,趁着这次机会也可以多和他们交往走动,聊以慰藉思乡之情吧。”

“皇兄,”时楼打断了他,“我姓裴。”

他必须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迦落八云是朔姬的母国,但不是他的。

裴苍与他对视了片刻,哑然失笑,时楼的眼睛比旁人浅得多,细看下来,眼角眉梢倒全是异域的风情了。是有几分可怜可爱,无怪乎裴节喜欢黏他。

“是大哥失言了。”裴苍心底品味了几番他的答案,玩味地笑了,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起裴节与他的近况。

这事儿说来也怪,时楼不知道裴节前阵子怎么了,突然故意避着他。他去问过范赛心,范赛心还奇怪,根本不知道这事儿,还停留在裴节缠他缠得紧的认知里。

此刻裴苍既然提起了,时楼明白这是要他去维护关系的意思。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得亲自去瑶华宫走一趟。

不能让宸妃知道,他从花木掩映的小径悄悄过去。为了赏景,裴节的房间有几扇很大的窗户,时楼轻巧地越过窗台,潜进了屋子里。

他很清楚裴节的习惯,这个点儿不会有宫女在室内守着,所以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内间,他特意撩动珠帘发出声响。

裴节转身看到他直接呆住,“你怎么……”

时楼辨认了一下,呆愣里是惊喜,并没有厌恶的意思,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理解,歪了歪头,“我能进去吗?”

谁料裴节脸色大变,“别进来!”幸好还记得压低声音,怕把人引过来。裴节见他张望,紧张地跑回了内间扑到床前把被子一盖,藏住了什么东西。

时楼观察力惊人,好像是几本书册。

“五哥是在偷偷学习?”这谁能猜到啊,时楼语气微妙。

这是因为用功而不好意思了吗?也对,最近万寿节快到了,裴节这样是事出有因。

“你用功学习干嘛要背着我。”时楼觉得好笑,“我也能帮你啊。”

裴节满脸通红,不吭声,只让他快走。

“还是说其实你没在学,是范赛心给你带的话本子?”时楼又猜。

裴节猛地抬起头,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反倒是因为看的时间长了,终于留意到时楼脸上的红痕,神情一变,“这谁干的?!”

“裴苍又打你了?!”

时楼摸了摸脸颊上擦破的小伤口,“没,练武时一不小心伤到的。”

“谁这么大胆子?”裴节眉头紧皱,“我宰了他!”

“范赛心。”

裴节一下子卡了壳,黑着脸憋了半天才骂了一句,“下次我帮你打回来。”

时楼觉得裴节态度奇怪,“比武而已,这有什么。”

裴节躲他,范赛心不躲。京畿共有三大军营拱卫皇城,除了岐王府和羽林军,就是范家武威候。范赛心在军营里长大,身手不是教习们教的,难得在宫中碰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一比便上了头。一木刀当头劈下去,时楼横刀隔挡,手腕酸胀失了力道。范赛心收力不及,木刀刀锋不小心撞上了时楼脸颊。

只是蹭破油皮而已,有些红肿和刺痛,但并不重,甚至称不上受伤。

“当初你非要骑大马,我还在床上躺了三天呢。”时楼本意是让他别大惊小怪。

却见裴节脸上的红晕一下子褪去,满脸懊丧,“……对不起。”

之前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呢。时楼一时间有些无奈,“早就不怪你了。”

“下次你别找范赛心了,范赛心下手没轻重。”

“你不是躲我吗?”

“我没有!”裴节撇开脸,闷闷道,“不会了。”

时楼定定地看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只是想确定一下裴节的态度,见没生什么嫌隙,便点点头,“好。”

“你先走吧,别被我母妃发现了。”裴节狠了狠心道。

时楼得到了想要的,痛快地答应了,却没留意到转身离开时,裴节一直盯着自己的背影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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