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栖看着面前豪情壮志近乎胡言乱语的乔医生，皱起眉。

“能告诉我程昱现在怎么样了吗？”

乔医生显然不想提这个，“你还不明白吗？最有研究价值的是你，他还需要继续观察，不过应该没什么特别的。这个世界不缺顶级的哨兵，顶级的向导却少之又少。”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慕栖，“耗费那么多精神力你还没崩溃，你的等级应该不止是S级吧？SS级？还是SSS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可以控制自己的精神力，这也是为什么你开始能骗过红绿蛙的检测。”

说着说着，乔医生都有些陶醉了。

“这么绝妙的机会，竟然被我遇到了，这就是命运啊，是命运要让我站到学术研究的巅峰，只要你配合，我们会震惊整个世界！”

慕栖听够了这些话。

“先告诉我程昱现在的情况。”

“好吧好吧。”乔医生敷衍道，“他在医务室，一个叫做刘……刘温的向导正在帮他稳定精神，他没什么事，死不了也不会精神崩溃，你就放心好了。”

慕栖站起来，想要离开这里。

乔医生挡在他的面前，“等等，你这是要去哪里？别忘了这里是监狱，你的身份是犯人！”

慕栖说道：“我对你的计划没什么兴趣，我要去见程昱。”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乔医生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其中一个按钮，慕栖脖颈上的金属环就释放出电流。

“啊——”

慕栖被电得浑身酥软，跪倒在地上。

乔医生慢悠悠地走过来。

“配合我，你将是最具有研究价值的顶级向导，不配合，我就让你尝尝坠入深渊的滋味，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我就让你自己在这里冷静冷静吧。”

说完，乔医生离开了这间屋子。

过了五分钟，慕栖才从地上爬起来，双眼死死地盯着门的方向。

——

医务室。

昏迷三天后，程昱终于醒了过来。

刘温给他递上一杯水，“你终于醒了，喝点水吧。”

程昱想要坐起来，浑身像是被车来回碾过三遍一样疼。

刘温扶住他，“别着急，靠在枕头上就行，你现在身体情况不方便有大动作。”

“这里是什么地方？慕七呢？”

程昱扫视周围一圈，这里到处都是洁净的白色，空气中散发着消毒水和抑制剂混合的气味。

他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身上被人换成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显然，这里应该是医务室。

刘温解释道：“原来你是哨兵，怎么不早说呢？那天你被狱警喷了抑制喷雾差点精神崩溃，我的精神抚慰也差点害了你，幸好慕栖稳住了你的情况，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慕栖现在在哪儿？”程昱还是一样的问题。

“他耗费了太多精神力，乔医生在医治他。”

程昱翻身想要下床，“他受伤了？我要去找他。”

“哎，等等，你们哨兵性子就是这么急躁。”刘温拦住他，“你尽管放心，乔医生医术高明，一定会治好他的，他现在需要静养，你去了也只会干扰治疗。再说你的身体还没养好呢，需要更多的精神抚慰，让我来帮助你吧。”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他？”

刘温温柔地笑了一下，“这还要看你们两个的恢复情况，不会等太久的。”

刘温帮程昱进行了几个小时的精神抚慰，又看着他吃完饭，才放心离开了。

程昱一个人有些无聊，发现床头摆着一本书，就随意拿过来看。

这本书名叫做《密西比监狱生存指南》，写得跟流水账一样，程昱看着头疼，又扔回床头柜上。

突然，他浑身颤抖了一下，像是过了电。

他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正面，反面，都是他的手，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程昱释放出他的精神体，藤蔓爬到床上，竟然把他身上盖着的被子给划破了。

他这才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精神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满了尖刺。

这些尖刺并不像是什么入侵物，反而和藤蔓结合得紧密，就像是一直就有一样。

程昱觉得邪门，盯着看了半天，然后拔下其中一根尖刺。

嘶——

真疼！真的是他的精神体！

更离奇的还在后面，尖刺被拔出的地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一朵白绢花，这正是慕栖的精神体。

程昱实在是想不通，如果慕栖的精神体在这里，那他身上已经没有精神体了？而这些白绢花又为什么会在尖刺之下？

种种疑问，必须见到慕栖才能找到答案。

想到这，程昱也顾不上刘温之前的提醒，从病床上下来想要离开这里。

然而他很快发现，这间病房的门从外面锁住，说是什么医务室，这里本质上还是一间牢房。

现在该怎么办呢？要尝试破门吗？

要是慕栖在这里，一定会让他老实待着的吧？

程昱回到病床上，觉得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刘温照例来对他进行精神抚慰。

程昱犹豫再三，还是问道：“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着吗？没有医生来给我看病吗？我感觉自己……怎么说，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刘温安慰他：“精神紊乱的哨兵需要的是向导，而不是医生。我知道，你的精神体发生了变异，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让我来帮你恢复原状。”

“变异？”程昱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些尖刺，“你是说我的精神体发生了变异？那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很严重。”刘温劝道：“不过你也不需要过于害怕，就像我一直说的，我会帮你的，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程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我觉得我需要慕七的建议，你先别帮我了，我真的要见慕七。”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见他呢？你们真的是什么联系紧密的同伴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昱一头雾水。

刘温看着他，眼神中带了些怜悯。

“可怜的哨兵，你一直在被他欺骗，你知不知道他原本是什么人？”

“我知道，白塔的向导啊。”

这些以前慕栖都对他说起过。

刘温笑了一下，“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了白塔？”

“这我有必要对你说吗？你在这套什么话？”

程昱有些不爽，不知道刘温为什么莫名其妙挑拨他和慕栖的关系。

慕栖很早之前就跟他说过，他之前的哨兵在一次任务中意外去世，后来他没能和其他哨兵建立联结，就被那个无情的白塔驱逐了。

程昱不敢相信，还有这么过河拆桥的塔。

“不管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他都骗了你，因为他绝不可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刘温看着程昱的眼睛，认真道，“他在白塔里杀了一个哨兵，这是重罪，所以他逃走了，直到现在还在被通缉。”

程昱根本不相信，“你在胡扯什么？你以为随便说几句我就会相信你吗？”

刘温拿出一份入狱登记表。

“看看这个吧，他连名字都欺骗了你。他不是慕七，而是慕栖，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被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