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时焕,你怎么在这里?”
禹丽珠一脸疑惑看向左时焕。
心虚的左时焕避而不谈,反问道:“禹丽珠你也怎么来这里了?”
禹丽珠眼神一黯,不甘地抿唇道:“我是跟在季慎文后面进来的,本来想着私底下一对一问清楚,为什么他突然反悔拒绝我,要回到他乡下的小星球里。”
左时焕蹙眉:“回去小星球,不在这里工作了吗?”
禹丽珠幽怨的盯着一旁沉默愧疚的季慎文,嘴角抿出一丝苦笑:“看样子是的,可我总觉得有人从中作梗,不然联邦主星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回去。”
“我以为员工休息室没人,没想到左时焕你也在,还有那一个从中作梗的人。”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禹丽珠咬牙切齿地盯着顾烆不放。
自她接触季慎文以来,这个同在酒吧和季慎文关系不错的Beta同事就十分令她讨厌。
不为什么,就是好几次她察觉季慎文突然疏远拒绝她,都是这个叫顾烆的Beta同事从中作梗惹是生非了!
这样想着,禹丽珠杏眸突然露出一丝警觉锐利的目光。
一个Beta同事那么关心季慎文,多次用手段阻拦她和季慎文的恋情,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该不会……
禹丽珠杏眸一厉,抬起上颌,摆出一副端庄华贵的大小姐姿态,企图以正宫的气势压过顾烆,质问道。
“我算是看穿了你那些小伎俩了,没想到你是这种耍手段的Beta。”
“你是喜欢季慎文吧!”
这话一出当场震惊其余所有人。
顾烆眉头紧紧皱起,立刻露出一幅恶心抗拒的表情。
莫名其妙卷入修罗场中央的季慎文瞠目结舌,顾不上对禹丽珠闯进来的震惊愧疚了,恨不得立刻捂住她的嘴,不要再说出这样吓死人不偿命的猜测了!
他和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没看到太子殿下现在的眼神都有杀他的冷意了吗?!
拜托禹丽珠不要再说下去了,这样下去会死定的!
禹丽珠双手抱臂,有理有据地继续猜测道:“不然你一个Beta,还只是和季慎文同事关系,为什么处处针对我这个Omega!”
“你就是妒忌我!”
一旁的季慎文快要神志不清奔溃了,他该怎么处理这样混乱的死亡场面啊。
顾烆一声冷嗤,觉得特别可笑。
禹丽珠:“听说有的Beta就是喜欢Alpha,看来顾烆你就是那一种专门挑着Alpha下手的人,连别人的男朋友也要抢!”
季慎文奔溃解释:“真的没有啊,他、他对我绝对没意思。”
顾烆眼底一厉,心生不喜厌烦。
这是他有史以来遇到过最讨厌的Omega,没有之一,季慎文救下了一个难缠的大麻烦。
同样禹丽珠也满是敌意,相看两相厌。
……专门对Alpha下手。
左时焕陷入沉思,摸了摸嘴唇上的咬痕,心底一点点低落,该不会他就是那一种被顾烆专门下手的Alpha。
或许都不用等顾烆下手。
他勾一勾手指,左时焕自己就主动送上门了。
左时焕眼底划过一丝苦涩悲哀,黑眸敛起显现些许疏远冷肃。
在顾烆看来似乎左时焕真的把这一些荒诞不羁的话听进去了,瞬间神色变了。
顾烆冷戾直视禹丽珠,说道:“不可能。”
禹丽珠咬牙道:“那就让季慎文留下来。”
顾烆黑眸微眯,他终于搞懂禹丽珠到底想做什么了,看来前面这一些荒诞离奇的猜测都是引出最后一句话,让他首肯令季慎文留下来。
这个联邦出身的富家千金Omega有着非一般敏锐的直觉,不像其他被养在在象牙塔废掉思想钝化的Omega。
估计是从季慎文对他的谦卑态度,察觉到一丝两人地位不寻常的地方。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这个联邦千金大小姐热烈追求季慎文的几个月,顾烆察觉到季慎文一次次对这个禹家大小姐心软,甚至干扰了他们的潜伏调查。
他就将季慎文拉出来警告,让他远离这个不稳定的威胁因素,彻底断掉和这个一时兴起的大小姐断绝关系。
季慎文也真的默默疏远起这个联邦大小姐。
哪怕禹丽珠主动找他,也是沉默无言,甚至调班就为了躲开她。
然而在一次季慎文去做秘密任务,意外在脖子上受了点伤,被禹丽珠发现后说谎是不小心摔伤的。
禹丽珠表面上是相信了,却接下来找上了顾烆进行谈判。
大小姐禹丽珠一脸厌恶看向顾烆,却将一箱子装满联邦币的现金打开放在桌上,推给了顾烆说道。
“我想赎走季慎文,这里有五十万联邦币,不过我还可以继续加,足够季慎文的身价了吧,他不过是一个小酒吧的调酒师。”
顾烆笑道:“为什么要我拿走这笔钱,季慎文和我有什么关系。”
禹丽珠挑眉怒视:“别装了,我禹家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家族,不管你是什么组织还是帮派,这些钱都足够你们放过季慎文,他脖子上的刀伤绝不可能是摔出来的,你们不要逼他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合着这个联邦大小姐敏锐察觉出,季慎文受伤的原因不寻常,以为是一些灰色涉||黑的组织或帮派令季慎文不得不这样做。
无论是上城区还是下城区,阴暗角落总会藏着一些老鼠,供上位者驱使。
禹丽珠虽然是一个不允许接触家族事务,被娇养长大作为联谊工具的Omega千金小姐,但绝对不是一个不谙世事天真无脑的Omega。
相反。
禹丽珠一直藏着叛逆的念头,尝试脱离家族,翻阅了家中许多书籍和书信。
因为她一向对外的面孔都是天真可爱的Omega妹妹,没有人防备她,所以让她得到了许多家族不为外人所知的黑色信息。
然而一直支持疼爱禹丽珠的姐姐出了意外,令到她至今为止不舍得割舍对姐姐的感情,留在禹家甘愿当一个无脑的联姻工具。
禹丽珠一直觉得顾烆是个危险的人。
算是她天生Omega的直觉,像弱小的动物被迫进化成感知器官,去察觉危险强大捕食者的接近提前逃跑。
那一晚,禹丽珠让几个保镖站在她身后也忐忑不安。
因为她看到顾烆眼中淡漠的杀意。
——他想杀了我。
死亡的威胁一瞬间令禹丽珠手臂僵直,冷汗淋漓。
她看到那肆无忌惮杀意的冷淡黑眸,直觉告诉她,似乎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不留痕迹将她和保镖杀死,就算她找来再多人保护她也没用。
见鬼的,顾烆绝不是一个酒吧打手那么简单!
禹丽珠更加坚定季慎文是一个无辜被卷入其中的好人!
毕竟季慎文是一个阳光下长大的人,眼神温暖坚定,笑起来更是令人感觉清风徐来阳光拂面,偶尔谈及他的家庭都是温暖幸福的,是被爱意包裹着人格完全善良的孩子。
和禹丽珠完全不同。
禹丽珠心里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精分虚伪的人。
生在禹家看上去是一个人人称赞仪态万千的Omega千金小姐,但她笑得越明媚天真,仿佛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Omega大家闺秀。
内心就越是阴暗,真正的她就像一只在笼子里腐烂珍珠鸟,纯真的眼神变得怨恨不甘一直凝视着笼子外观赏它的人。
只是在隔着玻璃窗呆呆看着病床上姐姐沉睡的面容,禹丽珠将那些阴暗的想法忍了下去。
在父亲口中得知自己将要去和一个陌生恶心的Alpha联谊相亲,禹丽珠一面装着乖巧懂事,一面却疯狂产生想逃走的念头。
但又不知道怎么逃,逃去哪。
活得像一辈子没出过笼子的珍珠鸟,没锁住翅膀,也锁住了心,茫然胆怯又厌恶自我。
禹丽珠做过最大胆放纵的事情就是在朋友怂恿下去下城区的酒吧,被誉为纵欲糜烂的下流地方,入口就有穿着暴露的Beta勾搭她去酒店。
进到酒吧后,各种人肆无忌惮接吻爱抚,禹丽珠看花了眼,心里涌出一种躁动渴望,勾起恶意的笑容。
——要是被父亲母亲知道,肯定尖叫怒嚎把她锁在幽暗的阁楼惩罚,她会在上流社会的身价暴跌,变成自甘堕落名声败坏的Omega。
几个好朋友拉着她去喝酒,禹丽珠也喝了,一杯接着一杯,朋友看得目瞪口呆。
但禹丽珠意外地酒量好,喝完好几杯后,脸只是微微泛红,走路还很稳。
几个好朋友惊讶对视,继续劝酒,但禹丽珠喝到膀胱满了,也没觉得醉,提出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镜子前,禹丽珠看着自己颓靡的脸色,浑身酒气,穿着不复禹家千金小姐形象的露腰小背心和黑色超短裙,活脱脱一个烂醉糜烂的酒吧玩咖。
这应该够自由够放荡不羁了,她父母看到会疯的,然而禹丽珠心里只觉得空洞无聊。
一走出洗手间门口,有个流里流气的Alpha在勾搭调戏她,禹丽珠没有几秒犹豫就答应了。
她想试着在这醉生梦死糜烂的地方,看看一起堕落纵欲会不会更自由轻松一些。
然而在一点点接近那混杂各种臭味酒味的干燥嘴唇,禹丽珠忍受不了干呕反胃,一手推开了那个陌生的Alpha,蹲在地上觉得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都令她恶心到窒息。
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回到吧台上喝闷酒。
禹丽珠毫无防备地从朋友手中接过一杯调酒,正打算喝时一个干净温暖的男声响起。
“客人,这杯酒你还是不要喝了。”
还没等禹丽珠反应过来,身旁的几个“好朋友”立刻心虚叫嚣起来。
“你这个酒保想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得罪客人小心你工作不保。”
“丽珠你别听他胡说,一杯酒而已有什么的。”
“等我们喝完继续去舞池玩,等下我给你介绍帅哥玩。”
这样怪异心虚的反应,禹丽珠不是傻子,发愣的眼神望着手中颜色艳丽的酒。
艳丽的酒,未溶解的粉末,在冰块中异样的泡沫。
有一刹那她想累了,想直接不管不顾喝下去,反正都一样的恶心虚伪。
不过是朝夕相处的友情,友爱的面孔下在嫉妒陷害她,不过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一个当做联谊工具的Omega女儿的幸福比不上禹家的名声利益大,假的都是假的!
禹丽珠眼神空洞,手指握着冰冷透骨的酒杯,杯壁的冷水珠滑落在手心,冰块下的粉末一点点溶解化为酒面的泡沫碎。
身旁朋友的目光止不住兴奋放大。
禹丽珠抿唇笑了笑:“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推荐的酒是什么味道的。”
“……肯定是好喝的。”
“嗯嗯,放心吧,我们刚才也喝了。”
“喝吧。““喝吧”
禹丽珠缓缓将杯沿靠近唇边,觉得她醉得厉害又格外的清醒寒冷。
“不要喝!”
酒杯突然被按下。
目光往前,是一个眼里严肃担忧的俊美酒保对禹丽珠再次说道。
“对不起,客人,这个酒有问题,我是不会让客人喝下加入来路不明东西的酒的。”
说着这个多管闲事的酒保夺走了禹丽珠手中的酒杯,将酒和冰块倒了出来,连同冰块中夹杂的不明粉末药物。
季慎文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一脸呆愣的禹丽珠,转头严肃板着脸对那些“朋友”说:“我会报警的,酒吧有监控录像还有我会出席作为人证,至于酒里加了什么,等警察检验过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禹丽珠那群朋友立刻慌张,一边向禹丽珠求饶说是开玩笑,一边骂酒保和诬陷是他放的。
禹丽珠有点茫然发呆,直到季慎文眼神怜惜安慰摸着她的头说。
“不要害怕,很快警察就来了,你家人的号码是多少通知他们,不要让家里人担心了……”
“还有下次别来这里了。”
禹丽珠木楞着,泪水慢慢模糊了双眼,像卸掉一切壁垒防备,安心地抱住季慎文一直哭。
哭到季慎文手无足措,不停哄她。
说着一些他以前丢脸的趣事,像养宠物被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