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莹这个人说不上什么感觉,对别人来说,她勇敢追爱,是世间女子极少有的勇气,可是她追谁不好,偏偏追自己表妹的未婚夫。
问题是,还真追到了!
临湘对柳海棠的第一印象是温柔,细心,即使是在教她练剑的情况下,也从来不会有过多的接触,一直遵守礼德。
可她想不明白,短短的两年时间,怎么就会让人变化如此之大?
这两年时间让他变得风流,时不时的逛青楼,动不动的就把那些青楼女子给赎了回来,这行为把柳门主气得不轻,可又拿他没办法,也只能这么草草了之。
只要他没有太过于放肆,柳门主就不会管他。
事实证明柳门主对他太过于放心了,没过多久就被清心阁的弟子给抓了回来,原因是他害死了一个花魁娘子。
据说还是被那个死的。
柳门主不相信,他不相信他儿子有如此能耐,最后还是被清心阁的弟子带过去看,才相信了那个弟子的说辞。
然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柳海棠摆脱了嫌疑。
又过了不久,柳海棠就和那清心阁的弟子结了亲,还是柳门主要求的。
后来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弟子,那是清心阁的四小姐,听别人说她叫霜雪。
她其实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柳海棠是从哪里看上四小姐的?
霜雪分明是个五岁的小姑娘啊。
难不成世道变了,柳海棠不想做人了,打算做畜牲了?
她不知道柳海棠心里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柳海棠的心从来都不稳定,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明目张胆的姑娘追求,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他们两人把关系隐藏的很好,没有多少人看出他们之间有种奇怪的暗流涌波,再加上一个身处江南,一个身处临沂,见的时间本来就少,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临湘是无意间撞破他们私情的。
那时候忙着修炼,匆匆一瞥就走了,但显然她已经有了想告发他们两人的想法了。
可是她只是一个弟子,告诉柳门主根本没有特别大的影响,相反柳门主一定会帮他隐瞒的,将来柳海棠和他未婚妻成婚的话,可能还会与白莹莹秘密来往,到时候受苦的就是霜雪了。
所以,她打算告诉霜雪。
趁现在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还没有别人知道,也没有影响名声,告诉她是最好的机会了。
她跟霜雪差不多算是点头之交,话都说不上几句,但她能看出来霜雪一点也不喜欢她这个未婚夫,只是一时没找到退婚的方法,才暂时这样的。
她在霜雪来雾修门的当天跟她说少主找她,要她到少主的卧房去。
霜雪面露怀疑,可还是去了。
当然,这样做对她的身心造成很大的伤害,可不这样的话,那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当初的这件事闹得比较大,还间接的将柳海棠干的事情全都给揭露出来了,霜雪说什么都要取消婚约,柳海棠一开始不同意,后来还是南宫夫人出面才顺利的取消婚约的。
没有了霜雪,柳海棠也只能对白莹莹负责了。
可柳海棠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娶了白莹莹就轻易收心呢?他照样混迹在风月之 地。
白莹莹抓到过他好几回,也因为这件事大吵大闹,那时候雾修门的弟子全都知晓,可没一人敢说出来。
临湘觉得她一向都和旁人保持着恰当距离,没有跟旁人有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可还是被白莹莹给莫名其妙的针对了。
一开始并不算光明正大,只是给她找些小麻烦,让她绊住脚步,这些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次退步,换来了对方的穷追不舍。
她被白莹莹陷害,雾修门最重要的法器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柳海棠来查的时候,正好查出了她。
白莹莹满口谎言,一致认为是她盗取了法器。
人证物证俱在,哪怕她极力的想要解释这一切,也无济于事。
按照门派的规矩,她理应被长老消除灵力,此生再也没有修炼的机会,然后再被拉到北境,一辈子在那当个“冰雕”。
正当她要被消除灵力之际,同门同派的师兄在此揭露了骗局,将她及时的救了出来,尽管这样,她还是要被送到北境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个师兄竟然愿意陪她同往。
看清了他的面貌,她这时才想起在来到雾修门的第一天,恰好救了他。
所以他现在是来报恩的吗?
她那个师兄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能让你一人受苦。”
自此,她就彻底缠上了云生。
在北境呆了整整五年,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没有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时光,就被人给骗去和倾微臣见了个面。
那么大的年纪,做起这种事来却霸道强势。
她不止一次的逃脱于倾微臣的手掌心,可还是被他给拉了回来。
那时候有人看见了,她大声的喊着救命,那人不仅没有要帮他,反而躲得远远的,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拆腹入肚。
做完这种事后,倾微臣穿上衣服,正好头冠,那模样看起来依然还是处于高位的倾掌门,仿佛刚刚的罪魁祸首不是他。
她好不容易从深渊之地里爬出来,又一下被人给拽了回去。
她费劲的看向站在她面前的人,只一眼就震惊不已。
长时间没见了,白莹莹的面孔却依然没有改变。
白莹莹脸上的表情巴不得她现在立刻马上死去。
那一夜,她失了清白,纵使她和云生睡了那么多次,也没有跨过那道坎,谁知今日竟被一个六十多岁糟老头子给睡了,真是奇耻大辱。
那一夜,她知晓了全部真相。
白莹莹讨厌她,针对她,让她承受不白之冤,全是因为嫉妒。
嫉妒柳海棠对她好。
嫉妒柳海棠对所有人都好。
这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原因是她恨临湘让她的名声尽毁。
她说,倘若不是她向霜雪告密,她的名声就不会毁了,就不会让她成为笑话。
她说,明明是她先遇到的柳海棠,凭什么要霜雪嫁给他,她不甘心。
她说,既然她不好过,那别人也不要过了。
白莹莹是能怎么折磨她就怎么折磨她,她把她拉到荒山野岭,让野兽啃食她的双腿,咬烂她的骨肉。
不一会,她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皮了。
她原本想着今日是云生的生辰,定要为他好好的准备大礼。
她觉得好不容易能从北境出来了,接下来的日子肯定非常好过。
可现在全都被白莹莹和倾微臣给毁了。
她死的挺算惨烈的,身体轻飘飘的飞向天空,像个帝王一样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白莹莹走了,她的尸体就那样抛在荒郊野外,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
云生可能已经等了她很久,也可能察觉出什么,可她觉得以云生的性子,定然是不会把她放在心上的,说不定思念几天就继续去找别人了。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云生找到了她。
她看见云生穿着与她初见时的那身衣服,在找她的途中已经脏了,可他没有在意,抱着她残破的身体,一步一步的下了山。
云生早在选择和她去北境的时候,父母就已经去世了,那个偌大的云家早已经落寞了。
她没有亲人,云生就充当她的亲人,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给她好好的办了一场葬礼。
她看见云生蹲坐在墓碑旁,旁若无人地说着以前发生的事情,像是应景般的下了场大雨,云生没有带伞,他浑身都被浇透了。
雨水从他的脸颊划过,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云生的双眼异常通红,分不清那早已是泪还是雨水。
她不知道云生是怎么看见她的。
只知道从他看见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去过她的坟墓了,像是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游走人间的潇洒公子,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在意。
如果说云生对她的死毫不在意,那当她看见白莹莹的时候,这个想法一下就被打碎了。
她迫不及待的要赶回人间去找云生。
她要见云生一面。
她想要确定白莹莹的死跟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她希望他承认,又害怕他承认。
她觉得云生应该好好的,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而不是为了她做一个杀人凶手。
因为在这世上,只有云生对她好了。
等她回到人间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天了。
她听到街上的人议论纷纷,于是侧耳倾听。
“柳夫人死了?”
“可不是嘛,听说还是毅然决然的跳下城楼,当时许多人都看到了。”
“好端端的跳什么楼啊?”
“不知道,反正我一个表亲说吵得挺激烈的,比往常的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激烈。”
“该不会又是因为柳门主的情债吧?”
“极有可能。”
临湘顿时放心了。
“可是我听到的另一个版本是,柳夫人本来是想吓一吓他的,谁知被人给推下楼。”
临湘:“……”
“我也听说过,好像那个人是雾修门被逐出的弟子。”
临湘听不下去了,她迫切的想要去找云生。
她不知道云生此刻在哪,但是她选择去那茅草屋一般的云家等着他。
也许他会回来。
云家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她却眼尖的一下看到了桌子上放的一束她最爱的山茶花,桌子上还有一张宣纸。
临湘飞了过去,在她碰到山茶花的同时,桌子上的蜡烛突然被点燃,她正好看见了纸上的字。
笔劲有力,霸气张扬,确实是云生的字。
那么大的纸,只写了几个大字:
你要等我。
临湘一时觉得觉得有些好笑,等什么,怎么等?都这样了还有机会等吗?
她在心里暗暗的揣测自己一番,下一刻,房门打开,云生扶着墙进来。
他看到了临湘,并没有任何惊讶,那模样像是相信她一定会来似的。
“呦,来了啊。”
临湘没搭腔,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生看,若是她一只鬼能流泪的话,这里恐怕早就淹了。
云生满身是血,肩膀还被不知名的武器给洞穿了,正往地上滴血,脸色极其的惨白,跟以往的潇洒不羁的样子不同。
临湘本来还不愿意相信,可看到云生这副样子的时候,心里还是酸酸的。
“难不成真向他们说的那样,你把白莹莹给推下高楼了。”
云生没骨头似的躺在摇椅上,闻言他笑道:“我为你报仇了,你怎么还是不开心的样子啊?”
“我为什么要开心,你做了这种事能让我心安吗?”临湘的胳膊搭在眼睛上,吸了吸鼻子,声音嘶哑,“云生,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
他原本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可就因为碰上了她,他的日子才这样难过的。
临湘的眼眶里生出血迹,血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云生,是我连累了你。”
“别说这种话。”云生的语气头一次极为认真,“你是一个好姑娘,若是没有你,我恐怕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
他前半生在云家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后半生在雾修门跟个废物一样,灵力没有旁人深厚,哪怕是门主教也没有任何提升。
他在云家锦衣玉食,下人尊敬他,父母爱他,可在雾修门就不同了,因为没有别人厉害,时不时的受同门弟子的欺负,门主觉得这是历练的好方法,于是就撒手不管了。
他父母只是个普通人,无法来雾修门为他主持公道。
他后知后觉才觉得应该努力了,可努力了也不管用,他落下的课太多了,已经补不回来了。
他头一次觉得在雾修门生活有些艰难。
欺负了那么多回,他也反抗了那么多回,最严重的一回是被绑在树上,让野猪撞树上的他,少主出手相救,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可能是因为少主救了他,那些人欺负的更加明目张胆了。
渐渐的他受不了了,把他们约到小树林里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