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悦耳，长袖飘飘。

整个红月楼里充斥着一种奢靡而又放纵的气氛。

舞姬们在舞台上肆意舞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脂粉香味儿，随着姑娘们的动作扑面而来。她们的舞姿轻盈，好似翩翩起舞的飞蝶，空中纷飞的薄纱让人目不暇接。

台下角落里坐着的正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的周儒生，原本松散的长发全部整齐挽好，头上的发冠是他出门前专门去自己房里拿的，是以前他最喜欢的款式。

发冠是通体的天然琥珀，雕刻出三焰呈丹之姿，四周麒麟样式的纹路，添了一分贵气，前面镶嵌着珊瑚麝月珠，闪耀夺目。配着一身红衣，更加衬得他意气风发，矜贵非常，即使坐在大厅的角落之中，依然是一众人群里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周儒生倒是没有在乎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他欣赏着台上的舞姿，手里剥着花生，剥一个往嘴里丢一个，吃累了就给自己倒杯酒，美滋滋地喝着，一副老手做派，丝毫没顾身后站着的袁黎越来越臭的脸色。

比起高调贵气的周儒生，袁黎倒是一身的粗衣打扮，为了不让李妈妈认出他来，还故意在脸上抹黑了几个度，看着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厮。

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珠光宝气高调十足，现在还满脸的怡然自得，袁黎彻底压不住脾气，暗自抬脚冲人小腿就是狠狠一踢。

周儒生“哎哟”一声，捂着自己的小腿回头瞪了一眼，抛向嘴里的花生直直掉在了桌子上。

“你干什么！”

袁黎抱着双臂，被人瞪着也不心虚。“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你穿的跟个花孔雀一样是嫌我们不够惹眼吗？”

周儒生很不服气，他拍去了裤腿上的灰，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现在就是要越惹眼越好。”

此时台上正好一舞结束，周儒生站起身来，一边鼓掌一边向中心走去。

曲停舞毕，正是安静的时候，周儒生的动静就格外明显，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周儒生：“这舞好是好，只不过和寻常青楼也没什么两样。”

他环顾四周，边看边摇头，好像觉得很是无趣。

“老鸨呢，去哪了？”

“不是说有新鲜玩意儿吗，我都进来半刻钟了，怎么没有看到啊……”

“哎哟哎哟，我的公子爷欸。”李妈妈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扶着发髻急匆匆地就赶了过来，走动间那腰肢扭的飞快。

“公子眼真刁，这台上的姑娘可都是我们红月楼里顶顶好的舞娘了，公子这还不满意啊。”

周儒生摆了摆手，“舞跳得再好也只不过是些寻常乐子。”

他向李妈妈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说：“王老板和我说，你们这儿有更好玩的？”

李妈妈表情微变，几息之间就立马恢复了原本的谄媚笑脸，在看到周儒生暗示性的眼神后，她也没再扭捏，轻轻挥了挥手里的帕子，有意无意地蹭过周儒生的胸口。

随即好似掩人耳目般大声调笑：“我当公子是真看不上我家的姑娘，原来只是想要美人所舞，只为一人啊。”

明知是逢场作戏，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调笑，还是让周儒生没忍住红了耳廓。

李妈妈笑得妩媚，她虽然不再花信年华，但眼角展露的风情万种任然让人觉得风韵犹存，团扇半遮半掩之间已经让在场男人酥麻了半身。

她摇曳着身姿，服了服身，“各位爷真是抱歉，这位公子包下了我们台上所有的姑娘。”

李妈妈朝周儒生伸手，意思明显，这是那“新乐子”的敲门砖。

袁黎会意，递过去了几张银票。

李妈妈接过，笑得一脸灿烂，对着其他客人继续补充道：“只能请上我们其他姑娘来为各位爷舞一曲了。”

丝竹声应声响起，台上再次翩翩起舞。无人注意到红衣公子的退场。

方才的插曲，往后如果有人再提，也只当是纨绔公子的花花趣事，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