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姐跟陆思绮把苏橙月叫进奶茶店喝奶茶,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直奔主题亮出目的。
苏橙月一手抱篮球,一手掐着吸管,有种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感觉。
她一个人自然是说不过她们两个的,陆思绮话语强硬,句句有压倒性的不接受拒绝,而漾姐话不多却让她莫名有压力。
而那份压力是来自于对叶凌枫。
因为漾姐跟她说了一句,“他不打球其实是在惩罚自己。”
这句话让她觉得,他很痛苦。
然后,她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痛苦。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不是同情,不是觉得他可怜,只是没来由的浮现他的脸后,忽然升起的感觉。
“其实你们不知道,他曾经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些事。”苏橙月的奶茶喝完了,在等她们放她离开。
“我们当然知道他很忌讳谈这个,所以才找你啊。”陆思绮说,“你来说的话,他再怎样也不会生气的。”
“呵呵!”苏橙月都快笑不出来了,“为什么是我啊,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比我熟悉他,要说也是你们去说才对啊,要知道,我跟他认识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就是因为认识久了,才知道他不给我们机会说啊。”
“可是……可是,”苏橙月找不到话搪塞了,“这样一来,会破坏我跟他的感情……”
她撒完谎,脸上一片嫣红。
“我并不想跟他吵架呢!”
她抠着篮球,紧张到不行,刚才强挤的笑容已经僵硬了。
这时漾姐把提在手上好久的袋子放在桌面上,推向她这边,说,“不跟他吵一架,怎么能知道比起我们,他总是更能容易接受你。”
呃……
苏橙月看进手提袋里的东西,那好像是一套球衣。
“这是他的球衣,”漾姐顺着她的疑惑说,“这是他在最后一场决赛时穿的,那时的身高在一米七九,球鞋目前在7号仓二楼的展柜里摆着。”
“这样啊……呵呵……”苏橙月越来越不安和尴尬,毕竟她没跟他在一起。
所以有种快要装不下去的感觉。
盛满水的气球分分钟都有可能会爆破,溅得人一身湿。
“你好像对他的事不太感兴趣啊,我们以为你会很想了解他的过去,至少会问一句,他为什么不打篮球了。”漾姐笑着看她,轻飘飘说着话。
但苏橙月眼神下意识闪躲了下,就像被她发现了秘密似的,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因为……我在等他自己跟我说。”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你喜欢他没错吧?”漾姐把球衣收到袋子里,再往她这边推过来一点,“我想这套球衣你来保管,最为合适。”
“嗯,可以呀。”苏橙月故作爽快收下球衣,不敢拒绝了。
但是,拿回家她也不知道要锁到哪里比较安全,所以在发愁如何处理它比较好。
“是不方便留下球衣在家里吗?”漾姐单手支着下巴,眼里笑意甚浓,一双明艳晶莹的眼睛泛着媚人的光彩。
“没有啊……”被说中后,苏橙月只能硬着头皮将手提袋揣进怀里,用篮球压住。
似乎这样做,就能把紧张压下去。
“嗯,那就好好保管,毕竟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纪念品。”漾姐对她眨眼睛。
“当然,”苏橙月点头。
“那么,就拜托你了。”
“好……”
漾姐看看手表,又对她说,“哎,告诉你一个秘密,”
苏橙月抬头看她。
只见她优雅站起,从桌对面倾身过来凑近她耳边,压低气音说了一句话。
苏橙月眼睛闪的睁亮了一下,随之脸红,心跳加速,连压着篮球的手都不自觉紧了下。
漾姐无事人一样,潇洒站起来,整理裙摆,叫陆思绮,“我们走吧。”
视线却由上朝下注视着苏橙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十分满意她听到那个秘密后的表情。
她们两人在她面前扬长而去,她还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提袋看里面的球衣。
忍不住伸手进去,摸一下那球衣。
当指尖触碰到球衣面料时,柔软的触感仿佛带着一丝丝的电流,直击她跳动不止的心脏。
她慌忙收回手,心想,漾姐干嘛告诉她,他的癖好。
她从奶茶店出来,突然不太想搭车回去。
可能是心乱,需要走路来镇住那莫名躁动的心,她依照着叶凌枫平常走的那条路线,一个步子一个步子印上去。
这样,她好像就能感受到他当时走到这一步时,是什么心情,在想什么一样。
每经过一个路口一条巷弄外,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的背影。
然后,她不能适应的将篮球按在心口上,轻轻压一压,试图把那一丝撩拔到心痒的感觉压掉。
这样魂不守舍地走了一段路,在经过一条巷子前,她突然被人从后背扯住书包,连同着手上的手提袋一起抢走。
她惊喝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左一右两人拖进巷子里,按在破烂到掉皮的墙壁上。
篮球也在拉扯中被人拍到地上,往巷外滚出去。
这时她才看清,拖她进巷子里的,是一班的那几个女生。
左右手被两个女生按在墙上,面前还站着三个。一个是暴躁女,她站在中间,身旁两个脸过于普通,她已经不记得有没有见过了。
暴躁女将手提袋里的球衣抽出来,自我陶醉的贴上心口,享受了一番心动的感觉。
可下一秒却突然变脸,伸手猛地扯苏橙月的马尾。
皮筋被她扯掉到地上。
这还不能解气,她决定用暴力把她胸前的蝴蝶结撕烂。
结果如她所愿,蝴蝶结被扯到只剩一根线吊着,扣子崩坏了一颗,领口直接被扯开。
还在苏橙月的领口里留下了几道猫爪印,渗血的。
暴躁女一脸凶相,气得涨红的脸色,让苏橙月一声都不敢出,就怕自己一个稍微大点的呼吸声都能让她爆发。
可能是手上正提着叶凌枫的球衣,暴躁女有些分心。她单手不好欺负人,再度撕扯几下后停止了施暴。
她把碍事的手提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盖上,十分温柔将球衣贴到她自己身上比来比去。
刚才暴风雨的脸上也换了一副娇羞的模样,只是丑得有点尴尬。
显然,从她的行为不难看出,刚才苏橙月跟漾姐她们在奶茶店里的互动都被她看到了。
苏橙月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拉住快掉下去的书包,任那两个女生按在墙上。
哥哥的球,叶凌枫的球衣,都是她不想失去的东西,但此时她似乎无能为力。
“你该不会是想抢我的东西吧?”
虽然害怕,但她忍不住说出这么一句垂死挣扎的话来。
果然暴躁女听到她的话后发起飙来。
“抢?哈哈哈!它本来就是我的!”她面目狰狞起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橙月才是抢的那个。
苏橙月无言以对。
暴躁女简直无法沟通。
“可是,叶凌枫还等着我拿过去给他,”苏橙月顿了下,继续道,“我跟他说了,要还回去给他。”
“哼!你当我傻了,到手的东西还会还回去吗?”暴躁女把球衣紧紧抱在怀里,瞪着苏橙月,“你要是敢举报我,我就反举报你偷偷在学校里搞早恋!到时你就会受到处罚!”
她恶狠狠的瞪着苏橙月,仿佛在说,她要让她被学校处分,最好是开除。
可明明恶人才是她,她倒是挺理直气壮的想要颠倒掉是非。
可能暴躁女急着回去试穿叶凌枫的球衣,开始迫不及待地叫人撒退。
苏橙月也终于吸了口气,背好书包,整理上衣和外套。
看着她们的背影虽有不甘,但也不敢追上去抢回来。
正当她以为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时候,暴躁女一行人被堵在了巷口,没出得去。
苏橙月疑惑望去,只见巷口站着个身材硕大的男生,一身黑色的校服无形之中压迫感十足,让在场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脸颧骨突出,眼睛深凹,后背微微耸起,一身肌肉几乎要将校服撑爆。
又高又壮,眼睛一片空白,看着十分骇人。整个像野兽一样,在截堵它看中的几只小猎物。
放眼望去,苏橙月能目测出,他的身高在哥哥之上,应该达到二米一往上了吧!
这让站在他面前的几个女生看起来都非常渺小,小到他腰间夹抱着的篮球都比她们几个的头颅高。
惊呼之际,她又觉得他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呢!
暴躁女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怂到颤抖。
但还是想溜。
只可惜被野兽暗黑的气场吓到,自动交出球衣缴械投降。
在她们几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时,野兽主动侧身,让出一个口子,给她们滚。
苏橙月被他这个举动逗到,忍不住笑出声来,朝他走去。
野兽把球衣和篮球递给她,一声不吭想转身走掉。
苏橙月及时跑到他前面将人拦下,友好的伸出手,“谢谢你!我叫苏橙月,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苏橙月看他胸前的校徽,是实验三中的学生。
她仍是被他的体型赞到!
为什么呢,因为过高的人一般体型偏瘦弱或单薄,而他十分健硕结实,甚至是肌肉型的,这很少见。
野兽双手插着裤兜,朝下斜看这个连他胸口都没到的女孩,眼睛里还是一片空白,黑珠子都被稀疏的眼睫毛吞噬了。
他嘴巴闭得很紧,脸上没有任何想聊天的痕迹,看她也不过是扫一眼,似乎对任何事都兴致缺缺。
仿佛生命的意义在他这里都是扯淡。
因为那对眼睛让她看上去会自发感觉到他眼里的世界很空,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的感觉。
苏橙月伸出去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
久了见他没有握手的意思,她打趣道,“我的手太小了,确实不太适合跟你握手……呵呵。”
野兽没心情陪她笑,转身走了。
苏橙月拍拍篮球上的尘土,把叶凌枫的球衣塞进书包里。
现在她的头发没有皮筋绑了,全披散在肩膀上,上衣经过整理,几乎看不出来被施暴过的痕迹。
心态比较乐观的她,很快便压下了刚才不好的感受,带着对野兽的感谢回到漫河别墅区。
回到叶凌枫的楼下。
他人正站在阳台上,逆光远眺。
远远的,看见她时视线停在她抱的篮球上,眼里射出一道碧波的光芒。
然后,似乎看了下她的头发。
她捕捉到他的视线所在,突然想到漾姐说的他的那个癖好,脸上悄悄爬上潮红。
只是,想到自己又薄又黄的头发,她又莫名其妙的泄出一口气。
要是,要是她有一头像徐姝茵那样乌黑浓密的头发,那她此时应该是很开心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但她清楚的知道,她开始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了。
甚至连带在意他对自己的感受。
抱着这种想法,一直走到他家门前。
仙人掌就摆在他的左手边,刺好像都没被剪过。
两人视线对接的那一刻,她也下意识停下脚步,在楼下叫他,“叶凌枫,你能下来一趟吗?”
叶凌枫闻言转身离开阳台。
过了一会儿楼下大门打开,他从里面走出来。
“谢谢你,没有剪掉仙人掌的刺。”
她就是因为它有刺,所以才养着,如果刺被剪掉,未免太残忍太可怜,也就不是她想要的感觉了,就像一个人失去她特有的灵魂后会变得暗淡无光。
“不必道谢。”他淡淡回应,目光在她只吊着一根线的蝴蝶结上扫了下。
“帮我拿一下篮球。”
苏橙月把球塞进他怀里,没看到他一瞬间微变的脸色,径自摘下书包肩带,拉开拉链取出里面的球衣。
而叶凌枫双手接住她的篮球默在原地。
虽然这样,他还是注意到苏橙月的脖颈上好像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