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西奥多也站起来规矩地喊了一声“教授好”。

瑞莉难得有些心虚，不敢对上斯内普的视线。

她就是普普通通钓了...呃炸了个鱼，应该没有犯校规吧？

斯内普皮笑肉不笑：“我想问问这位最近风头正盛的菲克特小姐，是什么原因，让你在做出在黑湖炸鱼这种巨怪行为？我在办公室里都能听到，大家还以为有人在爆破霍格沃茨呢。”

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待了这么久时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居然会在黑湖炸鱼！而且炸鱼的还是自己学院的学生！看来很有必要跟邓布利多提议增加一些新校规了。

瑞莉刚想解释，斯内普逼人的视线扫过他们俩，又掠过躺椅和下午茶，接着嘲讽道：“well，是为了和男同学偷偷约会然后亲亲我我？”

斯内普想不通，菲克特攻击奇洛的缘由他还没有弄清楚，这才过了几天，他转眼就看到她在和男生谈恋爱？梅琳啊，这才一年级！而且还是诺特，他搞不懂这小子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冷酷的斯莱特林院长又想到了开学晚宴上瑞莉和德拉科之间奇怪的氛围，神色更加不虞了。明明还在应该好好学习努力奋斗的年纪，菲克特选择去谈恋爱简直就是在自甘堕落！

瑞莉被斯内普的联想能力惊呆了，她深知自己如果不给斯内普一个满意的解释，自己就会在他心里永远留下“silly girl”的标签。而她跟西奥多一起做的事情又不能说，只能找了个理由。

“教授，”瑞莉不会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和斯内普的关系。“本来我只是想在黑湖钓鱼，斯普劳特教授可以为我作证！我的鱼饵还是她送给我的。”

斯内普挑挑眉，西奥多也印证了自己先前的猜想，果然，质量那么好的饵料肯定不是她自己临时做出来的。

瑞莉的语气加快，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碰巧诺特也来湖边散步，反正都是同学，我就邀请他一起简单喝了下午茶。我们也没聊很久，聊的内容也都是和学习有关的。”

感受到自家院长的怒火，西奥多迅速点头表示赞同。

没想到斯内普更加阴阳怪气了：“哦？菲克特小姐，你有什么学习问题是需要找诺特交流的呢？”

斯内普特意在“诺特”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在他看来，除了家世背景，诺特实在没有什么地方比瑞莉更加出众了。

脑子里刚好想到自己没有头绪的防恐高魔药研究，瑞莉干巴巴地跟斯内普说了：“是魔药学，教授。”

魔药？斯内普快被气笑了，他想不通，明明自己早就跟她说过有魔药问题直接问他就好了，她还来找诺特这个入门都算不上的小子。

莫非她之前在他面前提及诺特也是因为她早就对诺特有意？

斯内普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立刻决定要提着瑞莉去问个清楚，包括之前一段时间的各种事情。

至于西奥多·诺特，扣分是不会扣分的，但在惩罚上斯内普也不会手软。

“诺特先生，因为你看热闹不及时制止同学炸鱼，罚你三天的义务劳动。”

西奥多老实应下了，虽然这是第一次被教授惩罚，但他居然没有很生气或者难过，因为他可以肯定，和瑞莉交流合作是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

瑞莉知道自己绝对也落不着好，她蔫哒哒的，很大概率她又要天天去找斯内普报道了。

“而你，菲克特小姐，办公室禁闭。”

早就猜到结果的瑞莉内心苦笑，不过也没很沮丧，反正她已经是熟练工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看到她神游天外的样子斯内普就气的不打一处来，他冷声道：“Now，Follow me.”

没时间去感叹为什么禁闭这么快就开始了，瑞莉用几秒的时间迅速把自己的工具收拾好，接着用眼神跟西奥多告了个别，然后就急匆匆地跟着斯内普去办公室了。

-

魔药教授办公室。

常年昏暗的房间，永远清苦的魔药味道，还有永远一身黑的斯内普。

又是熟悉的一站一坐，斯内普也不闲着，拿起羽毛笔就开始批论文。

之前每次瑞莉来找他说事情的时候都是这样，学校就他一个魔药大师和魔药教授，除了熬药、当院长，还要教七个年级的魔药课！因此斯内普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利用闲暇时间批改作业。

“作为你的院长、魔药课教授以及导师，我怎么不知道你开始对魔药感兴趣了。”话音刚落，被修长手指握着的羽毛笔在纸上重重落下一个P。

明明是四年级学生了，明年就要考OWL，还是一点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就跟现在某个人一样！

瑞莉摸摸鼻子：“老师，前段时间您不是受伤了嘛。”

斯内普哼了一声：“我是腿瘸了，不是瘫痪了，我的脑子和嘴巴没问题。”

瑞莉尴尬地笑笑，虽然她确实有点犯懒，但是她也是为了让斯内普好好休息啊！

“总之，鉴于你的懈怠以及今天的莽撞行为，禁闭时间，一个月。”

银发女孩只觉得天塌了，补药啊，sensei！

蝙蝠教授没有压榨学生的自觉，斯内普算是看透了，菲克特这家伙在某些方面是个不亚于格兰芬多的刺头，还是得时时刻刻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行。

惩罚完学生总是比较愉悦的，而且瑞莉还是他目前最看重的学生，斯内普语气好了一点：“你研究的什么魔药？”

瑞莉把最近的研究困惑如实说了。不过说实在还挺羞耻的，她之前没有打算立刻找斯内普也有这个原因。

因为在巫师界，骑扫把恐高真的很丢人啊！

闻言，斯内普难得陷入了沉默，他把羽毛笔放下，防止悬空太久龙血墨水滴在纸张上。

斯内普没有想到，他居然碰到了一个跟他一样不擅长飞行课的学生。他必须承认，他产生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情绪。

不过从学术研究上来看，这确实是他也没有考虑过的地方。作为一个魔药大师，他擅长并且喜欢研究各种魔药，比如改良狼毒药剂之类的。

但是恐高晕扫把在巫师群体里毕竟只有少数个例，而且他自己当初也有逃避的心理、不是很愿意回忆学生时代糟糕的飞行课经历，再加上后来他自己能飞了，因此也就没有想到要在这方面做研究。

现在看来，这确实有研究的价值。未来的专利收益先不谈，但眼下绝对能帮助瑞莉度过飞行课期末考试的难关。

斯内普：“说说你现在的方向。”

瑞莉把自己目前对防眩晕魔药的的理解和尝试说了。

男人沉思了一会儿：“你只在骑扫把飞行的时候恐高眩晕吗？”

瑞莉点点头：“我们麻瓜界有‘汽车’、‘飞机’这样的交通工具，”斯内普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他有通过订阅麻瓜科学杂志了解过那些大块头，麻瓜能造出这些东西的确不可思议。

“我坐车和飞机不会有不适感，但是用扫把飞行就会出现这类症状。”

斯内普明白她想做的是什么了，“所以你试图用魔药稳定你的身体机能？但显而易见，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如何调控心理。”他说话总是一针见血。“你畏惧的不是飞行，而是不相信扫把能真正载你飞行。虽然我不是飞行课教授，但任何一个巫师都知道，要想使用扫把飞行的第一要义就是给予扫把以信任，用你的意念去操控它。显然，你和扫把不是一条心。”

斯内普也没有胡诌，纵使魔法实力强劲如他，但他曾经在飞行课上的表现确实不佳。现在回想起来，除了当初因为首次接触飞行、技术比较生疏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始终觉得骑着扫把飞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他厌恶扫把，自然也飞不好。

当然他不会主动给学生透露自己的黑历史，但还是能帮忙指出她的问题所在。不过对于飞行课，斯内普觉得就算瑞莉学的很差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教她飞翔咒。

闻言，瑞莉若有所思。的确，当了那么多年普通人类，她非常信任现代文明的各种交通工具。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瑞莉都觉得女巫骑着扫把飞只是单纯的童话故事。

而且学校上飞行课用的那批扫把破烂得要命，一碰就掉渣，她每次骑上去都战战兢兢的。

瑞莉无奈道：“您说得对，老师。我确实不信任扫把。”她和自己的魔杖倒是每天相亲相爱，但是跟飞行扫把，她真的没有达到过“人剑合一”的状态。

斯内普抬头看她，嘴唇微掀：“那么解决你的情况就很容易了，只需要一些训练。”

银发女孩的绿色双眸闪着疑惑。

“从今天起，以后你和我对练的时候骑扫把。只有在真正的战斗中你才能忘掉脑子里的废料，彻底利用好扫把这个工具。”

瑞莉脸上的笑一僵，不愧是你啊斯内普教授。

到时候学生们在晚上发现空中有闪电，结果却是他们两个在空中对波，呵呵呵呵。瑞莉已经能预见自己悲惨的未来了。

斯内普继续批论文，这一沓的成绩还不错，基本都是E或O，翻开看看名字和学院，不错，都是他斯莱特林学院的。

“不过，巫师界防恐高的魔药确实没有多少人研究，我会好好考虑这个选题的。到时候你来做我的助手。”

瑞莉面色又灰了一度，苦兮兮的回复：“好的老师。”

如果换一个热爱做科研的学生过来可能会对这样的导师感激涕零，但瑞莉对这个没有兴趣，也不是很想打杂工。虽然她的问题也确实解决了，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总之她心情很复杂。

斯内普除了给论文批成绩，还会在明显的错误和亮点上圈点勾划，并写一些备注。在给羽毛笔沾墨的间隙，他补充说道：“还有你最近搞出来的新魔咒，论文记得补交给我。”

瑞莉深吸一口气，忍住内心的崩溃，强笑道：“我知道了。”

完了，她得补多少字啊。

有的时候瑞莉觉得自己只做个实用主义者就好了，但无奈她的老师是一个严谨的学术工作者，而且写论文也确实对她有点帮助，因此虽然很痛苦但瑞莉还是得写。

一想到这样的日子总共有7年，瑞莉内心情不自禁地流下两条宽面条泪。

眼下看斯内普没什么要交代的了，瑞莉乖乖坐到墙边的小板凳上处理地上的魔药材料。

这个角落简直就像是固定的物品刷新点，瑞莉就没有一次看到过这里是空着的。几乎每天都有要处理的材料堆在这里。周末可能会轻松一点，但工作量依旧不会小。

瑞莉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听完就撤的性格了，她现在很尊敬斯内普教授，平常有的时候交完论文或者问完问题也会主动帮他处理材料。瑞莉敢说，没有几个学生比她处理魔药材料更熟练了。

今天的材料主要是老鼠，瑞莉需要把它的脾脏挖出来，这是制作缩身药剂的重要材料，应该是为三年级的魔药课准备的。

瑞莉快速“庖丁解鼠”，准确无误地把老鼠脾脏割下放进桶里，然后重复进行这一动作。

桌面上剩下的的论文差不多批完了，斯内普草草放在一边，靠在椅背上，视线焦点落在银发女孩身上，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对草药的亲和力不错，斯普劳特教授很喜欢你。”

瑞莉抬起头直视他，“您知道的，我母亲是一个赫奇帕奇。”

瑞莉还以为他会问一些跟斯普劳特教授有关的事，比如鱼饵怎么来的。没想到斯内普话题轻巧一转。

“我知道。”开学之后斯内普有去调过她的档案。“当然，亲近植物对你研究魔咒也有帮助，比如你的藤蔓？”

银发女孩只觉得气氛突然冷凝了下来，自己的神经线好像突然被一只小小的蝴蝶轻轻扇动。

完全不用思考，瑞莉下意识抽出魔杖释放了一个“盔甲护身”。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接近于冷漠。

“斯内普教授，我以为经过开学那一晚，您已经学会了如何尊重学生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