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神又在看我。”瑟斐尔转了转手中的羽毛笔，在一行漂亮的花体字后画了个小翅膀。

自从耳饰送出去之后，神的目光就再次落在天使身上。

瑟斐尔感受得到，神在看着他。

但与以前不同，天使开始了主动出击。

他向后轻仰身体，将写满字的纸张露了出来。

瑟斐尔明显感觉到神的目光飘忽了一下。

“需要瑟斐尔念给吾神听吗？”他轻笑。

“……”神没有说话，这代表着拒绝。

“您的眼眸好似清晨从云端洒落的光辉，您的长发…”但天使却坏着心眼开始念。

“…您的每一个举动，都牵引着我的心弦…”

“瑟斐尔。”神明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天使的话。

“吾神。”瑟斐尔乖乖低头。

“你…以后不准再写这些东西，也不准往圣殿里送花。”

落下一句话后，神明的目光立刻消散不见。

不许写吗?

天使温柔的笑着，怎么可以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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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瑞图斯站在镜子前有些犹豫。

他不想掀开薄纱见索尔瑞斯但…

有脏东西。

那天天使翻墙进入圣殿的举动过为异常，梅瑞图斯在天使落地的那一刻看见一抹虚影一闪而过。

是脏东西…

梅瑞图斯用神力把天堂洗刷了一遍，又在瑟斐尔熟睡时给天使来了几个大净化。

神并未找到异常的根源。

或许是它早已消散，或许是它隐藏的太好。

能够影响造物的东西有很多，但能够影响神的东西只有三种。

世界意识，法则以及其他神。

可诸神已经陨落，世界意识早已消亡…至于法则，

梅瑞图斯不确定索尔瑞斯是否受到影响，但他那天的鲁莽有失黑暗之神的风范。

或者说天使和神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梅瑞图斯的意料之外，如果是他…

他会在计划出现差错的那一刻将不相关人员直接扔出空间。

“索尔瑞斯。”光明神掀开了薄纱。

镜面空空如也，这是第一次，索尔瑞斯不在。

“……”

梅瑞图斯向地狱看去，属于神的王座上同样空空如也。

［巴伦。］

兢兢业业批公文的巴伦嗷一声从椅子掉到地上，在下属习以为常的目光中把他们全部赶出去。

每次都被吓到…太丢人了…

“吾神?”巴伦小心翼翼的弯腰行礼，只有伟大的神会这么呼唤他，但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自家伟大的神。

［……］

巴伦等了很久，虚空中却再未传来第二句答复。

梅瑞图斯收回目光，索尔瑞斯不在地狱。

他认得巴伦，甚至…比认识瑟斐尔还要早。

光明神在纠结中选择了继续自闭。

直到六位执政在创世圣典前几天开始轮番轰炸。

“瑟斐尔殿下，您能不能在您那个情书里提几句创世圣典要开始了，总得露个脸啊。”阿尔迪亚崩溃的坐在地上，死不要脸的抱住瑟斐尔的大腿。

毫无天使风范。

“对啊，瑟斐尔殿下，您现在推到什么进度了？”莱斯迪尔靠在柱子上，和阿尔迪亚一唱一和。

什么进度…

瑟斐尔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心酸。

信与鲜花被神全盘接受，但是没有反馈。

没有一点点反馈，哈…也不是一点点都没有。

有一次公务太过繁忙，他没来得及送信。

然后他的羽毛笔自动在纸页上画出一个问号。

似乎是神在疑惑，为什么今天的信还没送到。

“……”于是瑟斐尔也自闭了几天。

好消息是神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每天表达心意，坏消息是神从未给他一点正面的反馈。

神啊，瑟斐尔该拿什么才能走入您的心扉。

“瑟斐尔殿下最近自闭的次数明显多了，和神有的一拼。”菲娜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拉索乌斯的翅膀尖。

“吾神不是向来如此…”拉索乌斯叹了口气，总不能因为神一瞬的温情就忘记那些数万年来自殿堂的冷漠。

执政们是天堂最了解神的存在。

两年前金叶与鲜花在一舞后遍布伊甸之地，神赐阁的珍宝投影在一夜之间变成一支花环。

天使们热烈的庆祝着神爱天堂，执政们心里所想的却是…

“瑟斐尔殿下，吾神会不会是被夺舍了…”

说完这句话的阿尔迪亚被瑟斐尔揍了一顿，捂着满头包找拉索乌斯哭诉。

事实证明，神还是那个神，从未改变。

“神在改变，只是…”瑟斐尔摇了摇头。

被吓回去了而已…在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被他和黑暗之神吓回去了，然后再次将大门紧闭，用冷漠当做枷锁。

“开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瑟斐尔把羽毛笔攥的嘎吱作响，好吧，事实证明神的冷漠让天使大受打击。

“瑟斐尔殿下也好凶…”菲娜钻进拉索乌斯的羽翼。

“小心殿下打你。”奈亚抽了抽嘴角。

她家殿下嘴上说的好听，而实际上…

阿尔迪亚这段时间内以断崖式上升的挨揍次数足以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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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创世圣典的前一晚，混沌之瞳才悄悄的把瑟斐尔放进圣殿。

悄悄的…

［吾神最近心情不太好。］混沌之瞳金色的大眼睛里充满血丝，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神总盯着我，不是目光。瑟斐尔，你不知道神就站在我的面前然后看着我，一看看一天都是时间短的了。］

［瑟斐尔，你送来的信都放在神的寝殿，吾神应该是看过了。］

［瑟斐尔，我感觉总是好累，可能是因为神一直看我。］

［瑟斐尔，……］

混沌之瞳看到瑟斐尔就像看到救星，可怜兮兮的围着天使打转。

“混沌之瞳。”瑟斐尔走在空旷的庭廊，神的殿堂又冷了…甚至连风都变得有些刺骨。

［瑟斐尔殿下～］混沌之瞳难得用了敬称。

“您是在什么时候跟随吾神呢？”

［啊？］混沌之瞳一愣。

［我不知道，自我有意识以来，神就在我身旁了。］

［那时的神，嗯，比现在可怕一百倍，不，一万倍。］

“可怕?”

［对呀，可怕的。神是在瑟斐尔殿下诞生之后才变得温柔…嗯…说不上温柔，只能说不像以前那么b…］

“混沌之瞳。”神冷不丁的声音突然响起，天使和眼睛同时被吓的一跳。

“吾神。”瑟斐尔很快反应过来。

他的神又换回了一身素袍，没有饰品的金发随着风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