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整个地狱猛的颠了一下，无数恶魔瑟瑟发抖的将自己躲藏入黑暗。
“手滑。”梅瑞图斯站在一片废墟中，比太阳更加耀眼。
“……”手滑。
“手滑能把我的宫殿滑塌了?”索尔瑞斯挪开被他静止在空中的碎石，不愿再看那已经碎成渣渣的奢华宫殿。
“陛下！”听到动静飞速赶来的魔王迷茫的站在碎石中，试图寻找宫殿存在过的痕迹。
宫殿呢？那么大一个宫殿呢？！
“你是会手滑的。”索尔瑞斯露出迷之微笑，看着下面懵逼的下属。
“梅瑞，手滑到把我的虚无领域都滑没了。”他特地加重了手滑二字。
“……”梅瑞图斯无法反驳，因为他确实震碎了虚无领域不然也不会被恶魔看到。
还好没有恶魔见过他的脸。
“吾神…”随后他就看见跟在魔王身后的堕天使一脸脆弱的捂住心口。
“我怎么可能会在地狱看见吾神。”堕天使猛的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力道大的连旁边的魔王都打了个哆嗦。
“……”梅瑞图斯沉默的与眼泪汪汪的堕天使对视。
“神啊，您怎么出现在地狱。”堕天使有些无措的握紧手中的弓箭，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拉开弓弦。
对准了…
索尔瑞斯。
“吾神，您是被迫来到地狱的吗？”堕天使的眼眸中充满了悲哀，“索里亚愿奉上生命为吾神开拓归往天堂的道路。”
“好了，闹剧该结束了。”索尔瑞斯看着用弓箭对准自己的堕天使有些笑不出来。
他看似随意的一拂，虚空中传来了空间流淌的咔哒声。
眼前的画面猛的一暗，腰间再次传来手掌的触感。
“别再手滑了，法则会看到。”索尔瑞斯的声音比之前还要低沉。
时间倒流，是神拥有的力量。
“堕天使的忠诚真是让吾嫉妒，梅瑞。”轻笑着的神灵抚摸着顺滑的金发，“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我想八成的堕天使都期待着重返天堂。”
“堕落了就是堕落了。”梅瑞图斯推开他的手臂，“我注视着他们，唤白鸽指引方向穿过迷雾到达你的领土。”
“所以你说打仗消耗的一部分是杀死我的恶魔?”索尔瑞斯再次抓住光明神的发尾，享受着冰凉的发丝从指尖淌过。
“死亡天使的灵魂会在三万年后再次从圣池苏醒，执政会亲自迎接虔诚者的灵魂。”梅瑞图斯收回浮动在空中的光明之力，巨大的天平缓慢消散。
“你的梦，我会思考。但引爆神格同归于尽未免太过荒唐。”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索尔瑞斯留恋的捻了捻手指。
梅瑞不可能接受瑟斐尔堕天，如果时间紧迫，说不定他的太阳真的会稍加考虑第二种法子。
可惜他的梦做的太早，一万年呀，一个漫长而又短暂的数字。
“你去哪?”索尔瑞斯看着梅瑞图斯的周身浮现出点点碎光，突然打出一股力量化做黑色绳索缠绕在神明的肩头。
“回圣殿。”梅瑞图斯的传送被绳索打断，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索尔瑞斯。
“别回了。”索尔瑞斯又慵懒的坐回王座，“好不容易把你请出来，陪我玩一会儿，玩够了再回你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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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神明远行的第十六年。
瑟斐尔虔诚的单膝跪在圣殿，将今日处理的事件诉说。
可惜大堂寂静无声，唯有厚重的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汇报完毕，瑟斐尔收回羽翼，将一本精致的金色书籍紧紧抱入怀中。
“吾神还未有消息吗？”天使的蓝眸中划过一丝希冀，然而又很快消散。
［瑟斐尔殿下，神并未回信。］紧闭着的金色眼眸只在墙壁上出现一刹，自从神离去后它就再未睁眼。
没有回信，没有目光，甚至没有一丝的力量浮动的痕迹。
神离开天堂十六年，就好似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消失…
瑟斐尔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用力摇了摇头。
吾神很快就会归来，天使咬了咬唇，跪坐在圣殿的角落。
他再次张开羽翼将自己紧紧包裹，在神的居所陷入沉睡。
天使在焦虑的等待着他的神明归来，而神…
神一不小心玩过了。
“不再玩几天?”索尔瑞斯带着梅瑞图斯再次回到宫殿。
地狱太大了，不依靠神力走遍每一个好玩的地方耗费了两位神明整整十六年的时间。
“要回去了。”梅瑞图斯拒绝了索尔瑞斯的挽留。
“你总阻挡我的目光。”
“因为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去看瑟斐尔。”索尔瑞斯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他是我的造物。”梅瑞图斯并不赞同他的话，他的周身浮现点点碎光，华美的图腾从黑暗中显现。
这一次，另一位创世神并未再出手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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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瑞图斯在月色下回到久违的圣殿。
［吾神。］
眼睛在墙壁上睁开，还未发出欣喜的恭迎声突然瞳孔骤缩。
为什么神明一去，浑身都沾了黑暗的气息啊喂。
眼睛再也顾不上礼节，它飞快的将能量伪装成点点星芒飘落，表面是迎接神的归来，实际上是探测那些黑暗之力的来源。
还好还好。
几秒钟后，眼瞳又扩大回原样。
那些黑暗元素只是环绕在神明周身，应当只是待的时间长蹭上了，神的内里还是依旧的纯净而又美好。
“吾要沐浴。”梅瑞图斯淡淡的瞥了眼睛一眼，依旧没有斥责它的冒犯。
他向宫殿深处走去，忽然，脚步一顿。
瑟斐尔…
金发的神明发现了熟睡的天使。
清清冷冷的月光洒在天使的脸上，挺翘的睫毛好似一把小扇在脸颊扫下阴影。
天使沉睡着，洁白的羽翼将自己包裹，几根白发随着微风的推动在羽毛上摇曳。
美好而又圣洁的造物，神明摆了摆手，风便停下来。
窗帘不再晃动，白发也就乖乖的在顺着羽毛的纹路披撒。
［吾神，请您移步。］墙上的眼睛眨了眨，探出几缕能量带缠住神的脚踝。
它是好心，毕竟它也不想天使一觉醒来就看见自家的神明浑身黑气弥漫好似在地狱打了滚。
天使会承受不住的…
眼睛想着，继续将它的主人往内殿推。
不过还好，神回来了，副君也不必整晚都在焦虑中入眠。
“为何吾的天使会睡在圣殿。”梅瑞图斯有些疑惑，执政长的宫殿比冷冰冰了圣殿大堂要舒适无数倍。
［吾神，瑟斐尔一直在期盼着您的归来。］眼瞳低声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着家，一声不吭跑出去十多年，害的你的执政长分离焦虑症都犯了。
眼睛在心里默默蛐蛐神明，但它不敢说。
［吾神，瑟斐尔会很高兴您的归来。］
“嗯。”梅瑞图斯温柔的注视着他的造物，一只由月光编织而成的薄纱凭空出现盖在天使的羽翼。
［吾神］
眼睛低声催促着，生怕神的举动将天使唤醒。
于是神明走向内殿。
梅瑞图斯沐浴的水自然不是普通的水，或者那只能勉强称之为水。
踏入翻滚着的金色液体，来自地狱的布料在刹那间融解。
天堂不允许有任何黑暗的气息存在，即便在神身上。
蕴含着美德的信仰之水淹没梅瑞图斯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刺痛在肌肤蔓延。
神在地狱久了，被黑暗腌入了味，信仰之水紧紧的贴着神的皮肤将黑暗净化。
梅瑞图斯不适应疼痛，于是他闭上眼让自己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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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天使敏锐的察觉到一丝来自地狱的黑暗气息。
哗啦…
瑟斐尔猛地展开翅膀，六片洁白的羽翼散发出耀眼白光，大堂的墙壁上瞬间浮现出无数转动着的金色图腾。
那是天堂中难度系数最大的净化魔法，不需要吟唱就能将其使用出来足以显出天使的强大。
可惜大堂安安静静，魔法光轮并没有旋转着找到可以净化的东西。
他的直觉不会出错…瑟斐尔感觉到身后有东西飘落，他下意识的回手一抓，一条轻薄的纱便落入掌中。
用月光编织而成的…
下一秒，纱在天使指尖融化，温柔的神力化作光点融入洁白的羽翼。
是神的力量。
瑟斐尔觉得喉咙堵堵的，刚刚平稳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瑟斐尔殿下，神已归来。］金色的眼睛浮现在墙壁，冲着天使眨了眨。
“多谢您。”瑟斐尔收回了魔法阵，殿堂重新暗了下来。
天使的心脏在砰砰跳动，远不如他表面所体现出的平静。
［神在内殿，殿下，我也该休息了。］眼睛再次眨了眨，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神在内殿…
瑟斐尔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圣殿，回到自己的宫殿休息一晚然后以最佳的状态来见神。
可神就在内殿呀
已经离去十六年的神在内殿
瑟斐尔有些干涩的吞咽着，腿不听使唤的向前迈开。
天使抱紧书籍，万分纠结的向内殿走去。
‘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能打扰神…’
瑟斐尔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但却管不住不听话的腿。
终于他停在一片片垂落的帘布前。
神…在里面。
“吾神，瑟斐尔求见。”瑟斐尔单膝跪下，小心翼翼的开口。
可惜天使并没有得到神回应。
“吾神?”
瑟斐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批多了公文脑子不清醒，还是因为被神赐予月光纱带来的喜悦冲昏头脑。
因为他向前一步，大胆的撩开了帘布。
神明背对着他靠坐在沸腾的金色液体中，金色的长发编成漂亮辫子搭在白色雕塑的手中。
天使失了神的往前走了几步，他看到神的睡颜是无比美好。
嘀嗒…
金色的液珠划过，顺着神的侧颜滴落在锁骨凹成的水洼。
嘀嗒…
嘀嗒…
液珠似乎滴在天使的心头，有电流游走全身。
瑟斐尔专注而又真挚的注视着他的神明，仿佛世界都凝聚在他的眼中。
神明曾经说，他的眼眸比大海更要清澈，比蓝宝石更加神秘，但现在天使的眼中只盛了神。
“瑟斐尔。”
天使失神时，神明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