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榆似乎猜到了许青芒担忧之事,多半是怕她自己成了姜望锋的拖累,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予桔长篇大论写了快三张纸,装入信封后交给许青芒。
王城到洪城镇国军所在之处要4日,书信一来一回最快便是8天,但想着马上就能和井棠联系上,予桔日日眉花眼笑,没事就拉着莫非榆往许府跑。
她们接触时间一长便不难发现,许青芒的身体每况愈下,汤药不断,有时咳嗽咳出血便自己悄悄处理掉。
几次安慰鼓劲下来,许青芒心中逐渐燃起希望,莫非榆和予桔正高兴着,忽然身上又降一阵重压,两人头疼欲裂,这回连桌上的杯子都被震掉了。
莫非榆和予桔猜想或许是她们所做的事情干涉到了游戏人物和剧情发展,才会如此。自那以后,再看到许青芒对着某个地方呆呆发愣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可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啊!
从王城出发的信用了整整四日,准时抵达洪城镇国军营。姜望锋收到如此厚的一封信尤其惊喜,急忙就跑回营帐中。
他惊喜地打开信封,发现里面依旧是两张纸的篇幅,但多了一封写着“井棠亲启”的信。
读完许青芒写的信后才知道,夹在里面的另一封信是井棠的心上人写来的,许青芒在信中也写到了自己同他一样也新结交了两位朋友,十分开心。虽然这么厚的信不是青芒写给自己的,但久违的看到她字里行间都是愉悦,姜望锋由衷替她开心。
姜望锋走到床边的小柜子前,将自己的这封放进厚厚一摞的信封最上面,关上锁了起来,然后拿着另一封信前往马棚。
“井兄,有你的信!”姜望锋刚进马棚便远远喊道。
井棠刚清理完半个马棚,浑身是草地从一匹骏马屁股后面钻出来,疑惑道:“我的信?”
姜望锋点头笑道:“你心上人给你写的。”
此话一出引来不少围观者,各个意味深长眉眼乱飞地向井棠投来目光。
井棠怀疑着打开信,才看了一句话,紧锁的眉头骤然平开,惊喜地一行一行快速阅读,看完又兴奋地喊道:“对对对!就是我心上人给我写的信!哈哈哈哈哈!”
见竟有人如此厚脸皮,围观的士兵自发一阵嫌弃唏嘘。
姜望锋见此情此景,心情更是大好,一手搭在井棠肩上拍了拍,“等大战结束回到王城,你们便能见面了。”
一个身穿黑甲的士兵四处张望,寻到方向后跑到马棚门口,“骑郎将,将军找你。”
“好。”姜望锋跟井棠和魏可打完招呼便随那士兵去往将军营帐。
帐中已有人在议论,姜望锋得了指令,直径入帐。
“望锋,你来得正好,袁虎打探到古越国这几日正在各处大量买马,现在那批官差手里约已有三百匹马。”
“这么大的数量定是送往前线所需,怪不得这几日那边没有动静。”姜望锋说道。
何将军点头,思索道:“古越国那帮人,不知从哪得来的兵器,竟如此锋利怪异,原本早就能赢的局面,都是败在了那些兵器上啊。所以我正与高先生商议,或可借此机会潜入敌营,打探消息。”
高砚附和道:“若我们的人扮成卖马人,将马卖给那些官差,再以帮忙饲马为由混入队伍,便能跟着他们进入敌营。”
姜望锋:“那官差也不是傻的,怎么会那么好糊弄?”
何将军笑着,坚定道:“别人可能做不到这件事,但有一个人一定可以。”
“谁啊?”姜望锋见何将军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瞬间明白了意思,“我吗?”
“你14岁便在骑兵营学习御马之术,如今寻常马匹,你两日之内就能训得有模有样,此事你来做最为合适。倘若此计能成,必对我军之后交战大有裨益。”
姜望锋:“属下领命。属下这就去找马。”
“不用,我已遣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给你两日时间准备,两日后你挑几个人带着马,乔装去古越国边境。记住,此计成败固然重要,但你的性命更重要。”
“是。”
出了营帐,姜望锋便直径去了马棚,没等一会儿,孙成便牵着二十几匹马来了。
孙成颔首行礼,“骑郎将,这二十三匹马就交由你了。”
“辛苦了。”
马匹数量可能无法入古越国官差的眼,但这二十三匹马毛色光亮,健壮结实,稍加训练便能充作战马。
井棠和魏可见这架势,凑了过来。
“不会又是新来的马吧?”井棠哀怨道。
“不是,这批马另有用处。”孙成回答道。
井棠舒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孙成还要去向将军复命,离开前又跟姜望锋说了几句。
姜望锋看完马,朝井棠和魏可走过来,“两日后我要带着这批马去古越国,需要两位随行。”
“我们?”井棠抬起食指在自己和魏可之间晃动。
姜望锋:“嗯,此行我们需要潜入敌营探取情报,很可能有性命危险。”随即又解释道:“你们两刚入军营,是生脸,且正好懂饲马一事,不易被发现。”
“行。”魏可先答应了,井棠无可奈何,也只好应下来。
晚上睡觉前,魏可见井棠一下午唉声叹气,便问:“你怎么了?”
要说这个那可就不困了,井棠一下子坐起来,“你怎么答应那么快?潜入敌营,可不是普通任务,暴露了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这是能光明正大探索地图的好机会,不能错过。再说,完成任务打赢了就能回王城,你不想早点儿见到予桔?”
没错,早上收到信后,井棠便兴奋地拉着魏可,声情并茂地便将他和予桔从相见相识到相爱不可分离的情路讲了一遍。
暗号匹配成功,听到予桔的名字,能早日见到予桔,瞬间便燃起斗志。
“去,必须去!一定把那情报搞到手!”
两日后一早,姜望锋和井棠、魏可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二十三匹马出发。一路骑马在黄昏时抵达古越国边城风沙关,下马化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马夫,步行进关。
“战事紧张,我们进关却如此容易,一定要小心行事。”姜望锋低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也是成功一步了。”魏可说。
井棠的神经倒是没崩那么紧,四处观赏着与洪城风格迥异的风沙关,视线里寻到一个石砖土墙,挂有“驿”字旗帜的房子,于是急忙上报,以表示自己的身体已经十分疲惫,真的走不动了。
一下子23匹马进城,还是引来不少注意,姜望锋跟客栈小二把马都安顿打点好后,踏进客栈大厅时,井棠和魏可已经在点菜了。
酒足饭饱,为了将寻常马夫的戏份演好,三人要了一间普通的大通铺,凑合睡睡。在军营里,井棠和魏可就睡的通铺,相比那张睡十几个大汉的通铺,这个可以说是质的飞跃。
第二日一早,就有小儿来敲门,说是有人想要买马,三人立马来了精神,迅速收拾好,扮出马夫的气势,开门跟着小二而去。
客栈的马厩不大,也就能容纳十来匹的样子,往日里空得很,现如今23匹聚在一处,实在拥挤。有一个身穿棕衣,头戴纱帽的人站在马厩中间,看着眼前的马,频频点头。
“大人,这三位便是马主。”小二恭敬地向那人说道。
胸前绣群鹰绕日,腰带镶银月,帽佩一块环形红玉,这便是古越国负责买马一事的官差了。
这人笑着脸,直言道:“三位的马养的好呀,不知千里迢迢来风沙关,想卖个什么价钱?”
姜望锋上前一步,也笑着脸,配着拌上的胡茬和灰土土的脸,七分淳朴,三分憨厚。他搓着衣角,“我们三兄弟从巴泽而来,走了三天三夜,一来是想赚点钱,二来也能为国做点贡献。”说完姜望锋憨憨笑着。
井棠忍不住在心里夸到:实力派啊兄弟!
“哈哈哈,早就听闻巴泽马精壮强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官差收了笑容,眯了眯眼,接道:“巴泽马在下也有耳闻,五十两至二百两银皆有,但观这23匹马,似乎,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巴泽马吧?”
姜望锋早有预料,从容不迫道:“大人好眼光,不错,这批马并不是我们巴泽土生土长的马,是我在路上买来的马。但正因如此,大人独具慧眼,应已看出这些马的独特之处。”
官差侧身回头又打量一番,眼底突然一亮,压下深情,继续说道:“的确,普通马夫养的马眼神不会如此明亮如光,看来这都是驯马人的本事了。”
鱼儿咬钩,就该拉线了。
“巴泽出名马不光是地利,还有人和,这御马术大人已了然。不瞒大人,小的这一路走来听说了大人在买马一事,但实话说,大人买的那些马可无法与我驯的马相比,若是能让我驯马,不出5日,便能让寻常马匹与这23匹一样。”
正如所说,临时买的马跟久经训练的战马肯定是天差地别,如果不是事出紧急,怎会随意用马。不过若是能将马驯服,定能事半功倍,更是功事一件,官差思考片刻便得了出答案。
“若你真能做到,我便给你五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