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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善良可贵,怯弱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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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济世堂待不久,天色昏暗。

谢今恃依依不舍离开道别卫衣沉,她与陆锦舟两人依旧住在住宿区,原本的房间。

她的意志消沉,陆锦舟也不擅长宽慰人,屋中的氛围就这么死寂了一整夜。

天微亮,谢今恃着急忙慌穿上衣服,尽管她的动作很轻,还是将浅眠的陆锦舟吵醒了。

“我去济世堂了。”谢今恃临走前向她嘱咐。

“嗯,"陆锦舟被开门一刹的光亮刺的眯眼,门一合,房间即刻恢复黑暗。

中午吃完饭,陆锦舟济世堂唤谢今恃去广场,门派分流要开始了。

广场上人潮涌动,正前方百层台阶的高台上站着几个人手拿卷轴。

“师弟师妹好,我是你们的师兄时频。等会我念名字,你们回复。”

他第一个念道:

“陆锦舟,出列。”

“在。”陆锦舟走到人群的前列。

“王长老、吴长老、孔长老有意收你为亲传弟子,等散会你随我来。”

人群一阵喧哗。

“师兄。”

“请问哪位长老是剑修?我只想修剑。”

喧哗声更烈。

时频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迅速用咳嗽掩饰:“散会随我来便是。”

陆锦舟回到谢今恃身旁,谢今恃双目无神,她记挂着病床上的卫衣沉,心思显然没放在大会上。

趁无人的空隙,门派代表找到卫衣沉。

“很抱歉,让你在比赛中受到严重损害。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足以继续修行,所以我们不能录取你。”

“但是你可以提条件,我们会尽力满足。”

卫衣沉埋在被窝的手紧握着,她喉咙沙哑,目光垂怜地面。

“我……”

尾音无意识拉的极长,她无神的眼睑眨了又眨。

“你们能让谢今恃做亲传弟子吗?”

门派代表深深鞠躬:“抱歉,这需根据长老的意愿。”

“内门弟子呢?”

他迟疑地偏头去看旁边的人,那人点头,他才说:“可以,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保守这个秘密。”

卫衣沉点头,等关门声响起,她卸力般躺在床上。

新入门的弟子的修行还未开始,一天里,谢今恃除了睡觉,每日都赖在济世堂。

一周后,卫衣沉伤好得下山了,谢今恃与陆锦舟前来送行。

卫衣沉将参赛令牌送给谢今恃,她让谢今恃带着她的令牌在武陵派闯出一番新天地。

她转过身踩着下坡的台阶,一阶一阶沉下山去,直至谢今恃踮脚也瞅不见她的发丝。

陆锦舟最终选择了孔序长老,亲传弟子与长老住在峰顶,日后她与谢今恃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内门弟子两人同住一间屋子,谢今恃之前被分作外门弟子,不知为何又被破格录为内门弟子。

她来的晚,又是单数,独占一间屋子。

在武陵修行的日子,谢今恃总把最大精力放在丹田上。

最近新开设了专门讲解丹田的课程,她抢在第一个报名。

开课那日,从前门进来位熟人。

是在沅水遇见的泥人姑娘。

前些日子入门分流她也在台上,只是谢今恃当时未留心。

尉迟汀是授业姜培裕长老请来的助教,她刚踏入教室,同门们的议论声随之响起。

谢今恃从周遭的只言片语了解到,泥人姑娘名叫尉迟汀,早他们五届入门派,实力在众弟子中名列前茅,是门中的大师姐。

门中的大师姐!

她急忙躬腰低头降低存在感。

可今日她特意早来了会,选了前排的位置。

讲台上长老开始介绍起这门课程。

“咳!咳!咳!”谢今恃剧烈的咳嗽打断长老。

她用手背遮挡口鼻,故意压低嗓音:

“长老,我昨日着了凉,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

台上尉迟汀目光扫了她一眼,神情淡然自若。

看样子尉迟汀没认出她,沅水一遇,不过萍水相逢,遗忘总是常态。

谢今恃松了口气。

姜长老摆摆手:“去吧去吧,年轻人要多锻炼身体啊。”

第二节丹田课,谢今恃仍来的早,她长了昨日的教训,选在末位。

弟子进教室,斜眼瞧见坐在后面的谢今恃,她和身旁的人悄声说着:

“哟~今天不出风头坐后面了。”

“是啊,平日就她最刻苦。”

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安静的教室,唯一的话语声还是落进了谢今恃耳里。

她本靠在桌上的手臂,现下不自觉收拢在怀中。她小心翼翼观察发声者,那人挽起的头发用青簪别着,她未曾与青簪弟子打过交道,更别说结仇。

渐渐的人到齐,尉迟汀与昨日一样从前门进入教室。

课上,谢今恃的兴致并不高昂。

她控制不住地思考那人的话,一边还要顾及讲台上的尉迟师姐。

课后,尉迟汀率先离开,姜培裕把手里的散纸在桌面顿了顿,敲打整齐。

他刚走出教室,有人拿起桌上的玉剑,叫住姜长老。

“长老您的东西落了。”

姜培裕眯着眼,若有所思摸了把胡须,随后满脸坎坷朝教室里的弟子说:

“这是我向孔长老借的玉剑,你们有谁知道灵虚峰怎么去,能替我还给孔长老吗?”

“长老,谢今恃和孔长老的弟子关系要好,她肯定知道怎么走。”

被点到的谢今恃惊觉抬眼,发声之人又正是课前说她出风头的青簪弟子。

姜培裕笑眯眯走到谢今恃跟前:“不知道这位弟子有没有时间啊?”

谢今恃不悦注视着青簪弟子,可长老来到面前,她不得不面露和善:“有的。”

她接过玉剑,温润的剑身拿在手中感觉暖暖的。

姜长老离开后,教室逐渐有了话语声。

“二十个名额偏偏多出来这二十一,谁知道她的内门弟子怎么来的。”

“比赛的时候和陆锦舟关系那么好,现在又来装可怜。”

谢今恃手握玉剑,紧紧盯向说话的人。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嗤笑:“怎么,还不服气啊。”

谢今恃不想与人起争执,甩袖赶去下一个教室上课。

最后一节课结束,恰逢午后,日光毒辣。

她上次来灵虚峰是与陆锦舟同结伴而行,自是搭乘陆锦舟的御剑上峰。

现在她站在山脚下,抬手为双眼遮出一片阴凉,仰望高耸的山峰,今日势必有番苦战。

灵虚峰最初有人雕凿过台阶,可弟子长老多是直接飞上去,石阶被风化只剩零星开采过的痕迹。

谢今恃只能踏着这些痕迹,手脚并用往上爬。

抵达山顶时,太阳即将落上,山路险峻,她身上几处挂了彩,尤其是眼睑下方被树上的尖刺划出血痕。

她扣响外院大门,不候多时,陆锦舟把门打开。

见到略显狼狈的谢今恃,陆锦舟疑惑:“出什么事了?”

“这是姜培钰长老借孔长老的玉剑,托我来归还。”

谢今恃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在见到友人时,似乎有些溢出了。

陆锦舟见她眼角的泪光,迟疑地接过玉剑:“有劳。”

她敞开大门:“进来歇息会吧。”

“不用,”谢今恃强撑出笑脸,“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叙。”

她转身离开。

“今恃。”陆锦舟唤道。

谢今恃没回头,仅仅顿住脚步。

陆锦舟长叹一声,向前几步,掌心重重落在谢今恃肩上。

“善良可贵,怯弱可悲。你真的要做可悲之人吗?”

谢今恃有一瞬恍惚,日落的余晖映照在她眼中。

“不会。”

她抹了把眼泪,沿着陡峭的山路下山。

陆锦舟伸手向前几步,她本打算送谢今恃一程,可身后的屋门推开,孔序伸着懒腰慢悠悠走出来。

陆锦舟折返到他身边奉上玉剑。

“你朋友送来的?”剑在孔序的双手来回抛接,“我听见你们的讲话了。”

陆锦舟温声应道:“嗯。”

“我在比赛的时候注意过她,她或许没表面看上去傻。”

“徒弟你呢,外冷内热,她或许正与你相反。”

孔序漫不经心地说,途中还打了个哈欠。

陆锦舟陷进他的话中思考,忽然“哐当”一声将她拉回神,孔序又进屋里去了。

她再想起送谢今恃这回事时,从山顶已经看不见友人的身影。

上山容易下山难,谢今恃双脚平稳踩在地面已是凌晨。

她回了独居的房间,这间屋子空荡荡的。

如果不是玉剑这遭,或许今日也没人同她说话。

“善良可贵,怯弱可耻。”

谢今恃洗漱完躺在床板间低喃着友人的话。

她善良吗?或许有些。

她怯弱吗?答案是不。

她握紧了拳头,是的,她不怯弱。

丹田课教室,谢今恃坐在昨日的位置。

青簪弟子从后面进来,例行打量一番角落的谢今恃,脸上的伤痕不出意外被她察觉。

她挽住身旁人的臂弯,如昨日假意小声地说:

“你快看,她的脸是怎么了?”

谢今恃单手撑着下巴,她撇开眼望向窗外。

她不怯弱,所以不会在意。

可忽如其来的话语声响起。

“真爱说长道短。”

谢今恃好奇去瞧,坐在教室另一个角落的弟子站起身,神情满是奚落。

青簪弟子有些恼怒,将火力对准她:“范昭莹,你不怼我会怎样?”

范昭莹哼了声,将头撇向一旁。

身旁人当起和事佬,拉着青簪弟子到座位坐下。

青簪弟子怒不可遏,却只能跺跺脚发泄怒气。

下课时,谢今恃留意起那位名叫范昭莹的弟子。

两人凑巧对上目光,范昭莹从远处走来拍了拍谢今恃的胸膛。

“不谢。”

她挥手,极其潇洒从后门离开。

谢今恃目光追逐她的背影,目送她离开。

收拾东西,谢今恃准备前往下一间教室,行至走廊,听见有人唤她的姓名。

“谢今恃。”

谢今恃回头,数米外与她对视居然是尉迟汀。

她急忙掉头,下意识要逃离现场。

尉迟汀行动比她快得多,三四步走到她跟前。

“你叫谢今恃,对吗?”尉迟汀将三个字的姓名说很慢、很清晰。

谢今恃垂下脑袋:“师姐有什么事吗?”

“没事,”尉迟汀摇头,伸手轻轻捏住谢今恃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不过你的脸好像受伤了。”

尉迟汀弓下腰,手探上前,指尖缓缓划过她的脸。

谢今恃像只煮熟的虾,师姐柔软的指腹拂过她眼下的伤口。

她的眼睛不自觉眯起,视线模糊间看见师姐姣好的桃花眼微微勾起眼尾。

与平日讲台上疏离的师姐截然不同,她有些失神地想。

“脸怎么了?”

“不小心磕到的。”

“磕伤哪会这么长。”

尉迟汀手回收浅浅笑着:“下次小心些。”

“嗯。”谢今恃乖巧点头。

师姐离去,谢今恃才敢抬手,一摸脸颊,伤口已经痊愈。

晚上沐浴时,她解衣才发现,全身上下的划伤全都消失了。

她慢慢淌入木桶中的温水,双手环住弯曲的膝盖。

潮湿的水雾弥漫四周,回忆白日里师姐的脸庞。

那抹微笑,将师姐平日里疏离的气质都冲散了。

谢今恃没察觉自己的唇角上扬,她又想起与师姐的初见。

沅水河岸,她侵过水后浑身邋遢,相较于平日的她确实有差异,如今看来,师姐没将她与那日的“流氓”扯上关系。

谢今恃长叹息,水中冒出气泡,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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