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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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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一瞬间,拨弦乐器独有的柔和清绝被打击乐蛮横地冲散,落入听者耳中时再无原本空灵的意境,而是变得不那么飘忽了。

它不争不抢,只随波逐流夹在鼓声中,但即便如此,那穿透力极强的音色也依旧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琴音纷杂,舒畅快意地从指尖流淌出声,一如浅色的花瓣簌簌落下,覆住人口鼻。而鼓音则在此基础上制造出席卷全场的风暴,使落花化蝶,赋予其第二次的生命。

呲啦——

提前摆在对应位置上的彩色蜡烛被点燃,橙黄的火焰提供了一些光亮,在这昏暗的光照下,横空出世的强节奏声波压下全场的紧张氛围,给以绝对震撼的听觉体验。围绕神像,数位演奏者抡起手臂、一同用手掌击打鼓面,在一连串有强弱间隔的音符后,再一并配以前掌拍打鼓身侧面,来丰富乐曲的层次感。

竖琴于一个长颤音后退位充当起背景板,存在感越发稀薄,变作雨后升起的白雾,朦胧透明。

而骤然轻快起来的鼓音像在模拟林间玩闹的小鹿,总会在措不及防的时候停顿或响起。

鼓音质受体积限制,小鼓自是比不得大鼓,但凑齐多人一同敲打发出的声响也是不容小觑的。

祭司展开手臂高高举起,念到下一段后立马提高了嗓音,赤足大步流星地走来。

食指已经勾到手臂上麻绳一头的洛亚芙尼忍不住循声望去,额前的发丝落在视野中纱帘似的碍眼,她看到那个女人腰间插着一柄匕首。

“我们要提前出手吗?”克斯科紧张地问,“一些祭司会在闲暇时磨练武艺,如果真撞上这种家伙了,你能撑住吗?”

[不知道。不过我身上还准备有枪,总归装备方面赢了很多。]

洛亚芙尼一般情况下都具备有问必答的美好品质,但这会回答的却很不走心。因为此时她眼睛正死死盯着那把柄匕首,心神被一个强烈的念头占据:想要。

她喜欢冷兵器,也很喜欢在平时收集纪念品。

这样一把能作为异世征途开启标志的漂亮匕首,洛亚芙尼当然一下就相中了。

**

报纸上印刷的文字还是很好看懂的,但边上潦草又细小的标注杰弗里实在看不清楚,考虑到时间问题,他只好先暂且放下,然后继续在客厅里转悠起来,指望能再撞好运找到什么新线索。

几个牛皮纸信封,还有一些面包袋子。

这些廉价的物品被主人好好整理在一起,放在了一个夹角处。

他展开被叠成方块的纸袋子,从上面熟悉的logo联想到那家现已人去楼空的花店——之前花店二楼的蛋糕面包停止售卖了好段时间,也是最近才听人说它家在重新营业。而他这个人下班后就只喜欢窝在家,休息时间又没法跑那么远去买,平日实在是寻不着合适的机会。原想着忙完了庆典就去看看,结果如今镇子一朝变了天。

可能之后,自己也没有机会再品尝到相似的味道了吧。

惋惜遗憾的情绪一上来就有点难压下去,杰弗里用手狠狠扒拉了下头发,恢复状态后跪坐在电视柜边把抽屉逐个拉开检查。

这电视柜也就是看着大,实则里面都没什么东西,犹豫间他手往最后一个小抽屉探了探,结果却找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指腹传来熟悉的触感,是之前局子那边牵头做调查的时候,给参与者发下来的临时身份证。

说是证,其实就是个破卡片。

巴掌大的纸面上简简单单记录了下性别和生日外,再无其他文字信息。正面是证主的照片。他捏着卡翻转到另一面对照着光看了看,虽然照得很不清楚,但能看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再看反面的年月日,心算减去现在的日期,立马能获悉对方现在刚过十八岁生日不久。

这样一个孩子怎么掺和进这些破事里的。

或者说,这孩子现在还活着吗?

不远处可是才死了个持枪的成年男子,而这样一个独居的年轻女性,结局真会好到哪去吗。

疑问越来越多,最后一并滚作了团。他把卡片往口袋里一塞,心中暗暗思索自己要不就把事情做到底,连带着去把女孩的详细资料也翻出来看看。

现在大多数人都已经回程,听消息说上层重新把破案的希望放到了那具被抬到法医室的尸体上,而需要过来二次勘测现场的人还没来。按往常同事们的效率来推测,就算他们打了鸡血似的立刻跑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着这个地。

屋里看了一圈没再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关上门,杰弗里面色凝重地往回走。

**

[而且也没法提前了。]

要比感知法术的构成细节,洛亚芙尼铁定一败涂地,但若是纯粹比感知速度,那么无论对方留下的痕迹再如何细微和隐蔽,她都能以超越一众人的敏锐率先察觉到这群非人者的存在。

毕竟实在是习惯了。

她比其他人要熟悉这些东西得多。

之前在监管者那边提前下死手是因为降下的不过是神明千万分之一的注意,对方本身不追究的话,砍了也就砍了。但这儿不一样,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祭坛中心,站在防护罩里用外力提前中断仪式的话,单是后续狂暴失控的界内外能量就够洛亚芙尼和克斯科俩人受的了。

而克斯科之所以没想到这一点,或许是因为他从前真的很强吧……洛亚芙尼自己刚恢复过来的那段时间偶尔也会回不过神来的。

毕竟再如何清醒理智,不习惯就是不习惯。

[对了,你想跟她学的是哪几种蛋糕的制作方法?]洛亚芙尼突然一句问话把将要弥漫开的沉重气氛打断,她漫不经心地说,[我猜她最后不会愿意和我一起走,上船后也就能同路一小段时间。]

“所以?”

[所以你自己先想好了要什么,我到时候再让她默写到纸上。]

“哦……哦。”

望着眼前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祭司,洛亚芙尼不再与克斯科多说,转而在心里开始默数。

数着大气中魔力浓度每次变化的间隔时长,也估算着这种异界力量何时会达到屏障的承受上限。

她感知到的东西比较模糊,但这种力量传递时的磕磕绊绊还是极为明显的。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也很简单——祭祀本就不完全是为了与神明交流才举行,它同时还肩负着很大一部分社会管理的职能,所以很多实际没有什么用的步骤最后也会被加入进来,甚至于这些流程被传下来之后,就连后世的祭司本人都不确定到底哪个是关键的部分、哪些又是被拿来糊弄信徒的了。

鼓声渐急,但声音却是弱了下去,反倒凸显出后面竖琴巍然不动的非凡气势来。

祭司跟着节奏转换步伐,用力挥动匕首,身体带动衣摆划出一道完满的弧线。

[提前嘱咐你一声,如果不想陷入疯狂的话,最好别在待会尝试抢夺主人格的位置。]

洛亚芙尼似是随口一提,同时抓稳了袖口提前藏好的枪,解开的结绳松松垮垮落在手腕与椅背后,本来要用来处理伤口的酒精缠在小腿的位置,待会要拿的话或许要再费一番功夫。

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给予这个群体致命一击方便带人跑路。在离开之前,她还需得从这里拿到足以与警方做交易的筹码。

所以要做的更多,容错率也会更低。

不再关注其他不相干的东西,她脚掌往里收,脚踝蓄力。

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不是祭司本人。

时间的流速似乎在这浓郁的药香味与乐声中变得缓慢,一如祭司慢下来的舞步,而后,刀横穿过不可见的气流,在洛亚芙尼冷漠的注视中,女人紧紧盯着神的面孔,再竖着划出一刀。

两次斩击相交与一点,汇成十字形的四芒星,不知何处吹来的冷风与灼烧般的热量相融,无比清脆的“咔哒”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女孩动了。

抽出枪支、解除保险,抬臂,按动扳机。

——刺眼的鲜红色如烟花绽放于扭曲的背景。

没有声音。

有巨大力量相撞的空间里是没有声音的,因此子弹飞出时也无声无息。

洛亚芙尼甚至自信到都不多看眼身后中弹倒地的身影,踩着椅面就一个侧空翻将自己高高抛至空中,甩出枪重新对准了缠绕在神像上的蛇。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全建立在闭眼的基础上,就是有些微的误差也不影响最终结果,可就当她要再次按下扳机时,原本黑暗的视野中却突然像做梦一般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身上的失重感也消失无踪,在无法着力的情况下任何动作都轻飘飘的,像是真的飞起来了一样。

她将手指指甲扣进掌心,凝重地睁开眼。

她的面前,那原本放着座雕像的地方生出了无数只眼睛在看她。每一只眼睛都单独地做着运动,神经的蠕动各不相同,也看不懂它们到底在看哪里。而若是长时间盯着其中一只眼睛看,就会看到一颗眼球撕裂分化成再一群眼球,无论是看向哪里,这样精神污染的画面都不会停止。

洛亚芙尼调整了姿势,以一个较舒服的姿势站立在空中,眯起眼让视野虚化,然后在脑子里问克斯科,[你还在吗?]

对方意料之中的没有搭话。

她长呼出一口气,明白这里应该算是世界里层了,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外界的那种。

周围刺眼的彩光照得人头疼,一切线条也都掺杂了好几种颜色在互相交替变化。

一个句子凭空出现在脑中。

或者说,某个外来念头以脑电波的形式传达到了洛亚芙尼脑海。它并不以正常的字词组成,只是一段感慨和一个邀请,大致是询问洛亚芙尼是否要当它的食物。

对方原话应该是“祭品”,但这又和食物有什么区别呢。

她听不见也看不见,无法用任何一种方式直接接触到第二者的存在,但是她就是知道那个被看作是神的家伙在附近,甚至于自己就站在它里面。

铺天盖地陌生而混乱的异界魔力向自己蜂拥而来,就像是动物要消化胃里的食物那样。

洛亚芙尼能清楚地感觉到脑中理智如初雪那样消融,手与胳膊连接的部分都像是成了玩偶关节的形状,僵硬、不灵活。

一股巨大的吸力和冷意贯穿心脏。

她在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但仅剩的那部分却燃烧起无与伦比的战意与渴望。

贪婪侵蚀者身体的像是植物,又像是虫蚁。

与此同时注入脑内的是大片大片无法分辨的信息,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铺平了撕碎了和意识揉在一起。

她向后仰起头,看着这宏大到不可思议的画面,明知道这里无法出声也仍张嘴挑衅道:“就这?比我十三岁那年所见的都要逊色不少啊。”

“神,也有正版比不过盗版这一说啊?”

这句话后,女孩兀自大笑着,夸张的表情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里像一出定格的默剧,她猛地用手攥住了本应无形的能量体,层层锁链包裹着她,也伸长出去勾住了神明臃肿身躯的一角。

她看不见神,人类的眼睛看不见神。

可她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曾经有个伪神住在她身体里教她怎样在世界里行走,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活下去。祂教了洛亚芙尼很多,却唯独没有解答洛亚芙尼心中最紧要的那个问题——到底要怎么才能不想着去死。

最后,在分别的时候,祂说:我教不了你如何修改灵魂本质真的成为一个正常人,但我能教你如何摆脱这些东西获得自由。

可,为何要那么热心呢?

洛亚芙尼其实从开始就很明白祂要做什么。

这个伪神只是怕自己成长起来抢了那个位子。

所以祂费尽心思教她活下来的办法,教她不要自暴自弃入那泥潭之中。因为和这些太过深奥的东西搅和在一起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死亡,一种是以新的方式存活。而她若是活下来,就会取代祂。

洛亚芙尼那时候没敢告诉对方自己其实只是想去死,所以对方也只是兢兢业业忽悠她怎么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然后啊,然后就活到了如今。

她因这些可笑的回忆扯了扯嘴角,同时强悍的精神力顺着锁链所指的方向一直向前。

直到感知到神明的“心脏”。

她不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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