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推到了角落，一把捏住了她可爱的下巴，红着眼睛说：“亲我一口，命都给你。”她红着脸像熟透的蜜桃，踮起脚……
“啊啊啊！”深秋，窗外的秋虫停止了鸣叫，小卫屋内的灯全都开着，她抱着一本书，笑得满脸通红，到处打滚。
“咚咚……”门被敲响了。
“进！”
虚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眼下青黑，眼神已死“卫，需要我提醒你吗，现在已经是晚上两点了。”
他们两个的卧室紧挨着，虚能够清楚地听见小卫屋子里的动静。
疯了，她已经鬼吼鬼叫三个晚上了，他死过很多次，没想到有一天能够死于神经衰弱……
小卫红着脸抱着书，膝行至他跟前，开始……
传教。
“这个真的很好看，澈和宫村真的好感人啊，你要不要看，我可以免费借给你的……”
不出所料，传教很失败，小卫捂着头上的包独自躺在被窝里哭泣，“混蛋啊，他以后会和神晃一样的，他们都会变成秃头大叔的……”
她的《霸道店长爱上我》全二十五册全部被虚收走了，可恶！
第二天起来，小卫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见虚神清气爽地坐在案前读书，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不过是一个打工的……
可恶啊，明明说过不能输给大城市的，这样怎么和乡下的老妈交代啊？
“哼”她一天都不会给虚好脸色的。
虚抬眼，今天的头发已经梳好，没有用混了美乃滋的发胶，完美的早晨，他已经很久没有感恩过这样的早晨了……卫，她真的把他养的很差。
“你想要的那款《平安京恋爱物语》可以买。”
小卫的眼睛瞪大，像只八爪鱼一样抱住了虚，“老板最好了，谁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呀，原来是你呀！”
虚的头皮发麻，笑得勉强，“小卫再不下来我就把你的书烧了哦”他实在懒得动手了。
“好的”小卫规规矩矩地坐着，“摩西摩西，那我们什么时候买呢，现在，下午，晚上？”
“任务完成。”
“好哒”小卫换好了衣服，拿着刀倚在门口，这种时候她真的很有效率。
虚的嘴角抽搐，他真的怀疑他这一年做的努力是白费力气。
夜幕降临，八咫鸦又将死亡带到一处院落，燃烧的火光映红了天幕，虚坐在一棵枫树下，觉得有些无聊……
“嘛，吃嘛？”一块开了封的巧克力被塞进了虚的嘴里，小卫的身上还带着血，“这个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给我买一点，就当做员工福利？”
奈落会把死亡带到他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火光把一切变为焦土。
虚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到底活了多久了，他没有小卫幸运，自出生起他就遭受了数不清的苦难。
刀劈、火烧、水淹、土埋……他被杀了很多很多次，他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些寄居在地球上的生物抱着极大的友好，可是他们就是这么回答他的。
在被锁链锁住的那些年里他想了很多，有的是时间让他挥霍。
夜兔的古书里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他们怎样对他的，他都记得，世界怎样对他的，他也都记得。
他活着不是为了活着，他已经活了很久了，他只是为了回报他们，回报这个世界，以他的方式回报他们。
但是，时间太长了，他坐在时间长河的岸边，渐渐从受害者成为了复仇者，渐渐从复仇者变成了单纯的掠夺者……
时间太长了，看不见尽头，他的时间长河已经成为了血红，一望无际的血红，令人厌烦……
时间太长了，太长了……
时间一天天过着，小卫发现她已经把周围的饭店都吃了一遍，B612上的水稻也已经丰收了两次……嗯，这里的水稻真的不如在徨安的时候熟的快。
反正就是过了好久了，小卫觉得她有资格向老板提出休一个长假了。
“卫要去旅游？”虚还在看书，早晚有一天把这书撕了。
“我要去泡温泉。”小卫叉着腰，行李已经放在了脚边。
“去吧。”
“啊？”他怎么这么好说话，不对吧，不对吧？小卫打好的腹稿没处说去。
其实她完全不用担心虚不让她去，耳朵清净地出一次任务已经让虚有点想念了。
“啧”不知道为什么小卫心里有点不爽，她拎起箱子坐上了车，“我一定要大花特花！”她已经提前一天把虚的卡放进行李箱了，就当老板给的旅游补助。
这回的温泉真的很好，不过她是不是泡太久了啊？
为什么她一回来就看见了一个白头发的小鬼待在虚的旁边，他是白毛控吗？到处捡白毛，不会过几天就会有个大叔自称银仙来和她做同事吧？
小卫叉着腰上下打量着这个小孩，“呐呐呐，你叫什么啊？”
白毛小孩挺害羞的“胧。”
“哦……”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回过头去坐到了虚的对面，案上放着几包零食，她看见温泉那的老板娘一直在吃就买回来了。
“嗯，你……”小卫皱着眉头盯了一会虚的脸，嗯，发型变了……
开玩笑啊！动漫里不就是靠发型发色和眼睛颜色区别角色的嘛？虚不会被夺舍了吧？或者是人格分裂……
对，人格分裂，他这样的大叔是很容易人格分裂的，可能他私下里会抱着洋娃娃叫爱丽丝酱啊！
正常，正常……
“你还认识我吗？”小卫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刺激了刚刚确诊的患者。
“卫”虚眯着眼睛笑着，让小卫想到了之前撸过的那只三花猫。
“嗯”他认识她就好了，她又指了指胧，“我也需要吗？”
不能说她不喜欢人类，只能说人类和其他生物在她这里是一样的，她并不会高看人类,“我不喜欢这样”她摇了摇头。
虚摇了摇头“不需要哦，小卫不需要这样做，这孩子已经足够了。”
小卫的眉头舒展开了，很快又蹙了起来，抓着宽大的袖子重重捶了两下地板，蹭蹭蹭走到胧面前，叉着腰上下打量着他，长得还行，她倒还挺喜欢的。
“嗯，你现在身上还舒服嘛？”就算小卫只有一米五五，她现在也比这个小孩高，可以俯视这个小孩。
胧迟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重重点好几下，急于证明自己的健康。
小卫抿了抿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虚，转过头将自己的手指咬破。
漂亮的血珠在指尖出现，她低头，把手指伸进了胧的嘴里，然后抽了出来，用一块雪白的绢帕裹住手指，“啊，老板，好痛苦啊，我要死掉啦，要死掉啦，明天可不可以不上班啊？”小卫在开始转圈圈，精准地转到虚身边倒下，“我这回的旅游可以报销嘛？”
明明不需要这样的……虚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往他应该高兴的，但是今天有一个种子在他的心里发芽，他并不因为小卫的做法而欣喜。
小卫很惊喜报销了这次旅游的全部花费，这简直是一件超级无敌好的事情，只不过最近有两件事情让她觉得不爽。
日曜日，雨，开心
今天虚把以前收掉的书全部还给我了，超棒的，还帮我把《恋爱吧女王》买了下来，他的人格分裂还不错嘛……
不过，我有点不习惯啦，另外一个人格是消失了嘛？
月曜日，小雨，生气
讨厌内卷，讨厌内卷，难道每个行业都有工贼嘛？
新来的那个，那个胧，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那么努力是要做什么，要虚把我开除了，好继承我的游戏机嘛？
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生气……
我真的很生气啊！
最后一个符号落下，“啪嗒！”漂亮的日记本被合上，小卫咬着笔生气。
虚的新人格真的很奇怪，他开始要求小卫读书，还送了好多笔和纸给她，她现在桌上上堆了很多。
难道他以为她还在读国中嘛？
小卫在B612上已经读了好多好多书啦，夜兔的作品卷帙浩繁呐……
“咚咚……”门被敲响了，小卫连忙把日记本藏到抽屉里，青春期美少女的日记本是不能让老妈和老爸看见的。
虚端着个盘子上面是两块戚风蛋糕，和一壶茶“可以聊一聊吗？”他的气质祥和，让小卫想到了之前的某个僧人。
“可以”小卫端起蛋糕插了一块，“好吃！”
“卫”电灯闪了一下，应该是电压不足，“嗯”小卫放下了蛋糕。
“你要说什么？”他们是同类，同类help同类，小卫乐意听他说话。
他笑得很柔和，与小卫记忆中的不同，“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吗，就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不断地重复。”
又来了，这样深奥的问题，她讨厌这样的问题，“你觉得呢，你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虚摇了摇头，捧着茶似乎在思索些什么“我除了掠夺，从来没有赋予过别人什么，我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呢，我已经不记得了……”
谎话，小卫吃了块蛋糕，他至少赋予了她两年衣食无忧的优渥的生活。
“我想要学习如何洗干净这双沾满鲜血的手，想要赎罪，纵使可能永远赎不清……”
一块蛋糕吃完了，小卫觉得有点噎，端起茶喝了一口“所以呢？”
“那个孩子说想做我的大弟子。”
“啧”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都是套路，接下来他们就该逃亡了，然后亡命天涯……
“我可不会做你的学生，不过我可以做你的助手”做助手是打工，做学生就矮了一辈，小卫可不想吃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