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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未想学丁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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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泓看向自己的师尊,他其实已经愁眉苦脸很久了 ,只是自己都没发现,还在快步往眉峰聚的方向走。

他现在,很在乎这个阵法,他要去看,青雀也是,杨意逢也是,杨菱洲也是,甚至背后的那位主手,还有他所说的,多年前皇都外的那些围着他发难的流民,他都很在意,他也一直很在意。

其实如果是他的话,萧泓觉得,自己应该保护他,保护这个……蠢货。

尚孟秋现在可没工夫东想西想,有一个很紧迫的问题,就是现在的灵魂都在前往眉峰聚,在青雀身上再运转过一遍阵法之后,这个二十年代的囚笼就会被解开,如果青鼓鬼想要青雀死的话还好,阵眼破了之后,所有灵魂都会被并入轮回,但他就是担心,杨意逢把青雀救出来,本就是因为舍不得。

想及此处,尚孟秋一把拉住萧泓,可他没想到的是,萧泓反而回握住他的手。

“走吧,我很期待,杨意逢是怎么想的。”萧泓抓住他的手腕,借住力,和他一起,朝昏红天地间夹击的墨色建筑跃进。

在距离眉峰聚两三里路了,却有破空之声,瞬时而至。尚孟秋一拉萧泓,转身在空中一抓,张开手掌一看,是一颗铁弹珠。

地上有人声怒喊:“干什么的,敢往眉峰聚跑!”

往下一看,是一个精壮的男人从半扇门里侧出身子,手持弹弓还要再瞄。尚孟秋没打算停下,萧泓却直接跳了下去。

那壮汉好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了,在原地弹跳,将一颗铁弹瞬间射出,只不过又被落地的尚孟秋用指尖摄住。

“请问这位老爷,为什么要拦我们的路。”

那男人也不说废话,斩钉截铁:“外人想要干嘛,没人比我更清楚,现在我们就守在眉峰聚的外面,你们要进去干嘛。

都是些早该消散的亡魂了,你看到这天了吗,再不过多时,我们便会化为天地间的消沙,请阵外来的仙师高抬贵手,教我们解脱。”

尚孟秋看向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拉住自己手的萧泓打断:“师尊,青鼓鬼所说的就是他们吗?”

“青鼓鬼……你们与大人是什么关系?”男人怪道。

“我们是她请来的贵客,这是我师尊,一位在阵法上造诣颇深的大能。你们应该也听见风声,这几天青鼓鬼邀请了两个人进了眉峰聚,就是我们。”

尚孟秋看着萧泓洋洋得意的嘴脸,于是将双手笼进袖子里装作高深。

“那你们是来……”

“阎罗王马上要醒来,让青鼓鬼能做成她想做的事。你也知道的,青鼓鬼的大人在大家的心目中地位极高,但阵法并非她所擅长。”萧泓倨傲道。

那男人瞥了他们两眼,道 :“是你们?就这么年轻俩小伙?待我唤人来,认认你们的长相。”

说罢,那男人两指在唇间捏紧,发出长长的哨音,不多时,几个男男女女从各小巷子里跳出来。

“哎,灶膛李,你来看,这俩人是不是青鼓鬼请去眉峰聚那俩。”

被叫做灶膛李的大爷跑过来时还拿着个大铜勺,一瞥尚孟秋两人,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大人的事情咱们不用多问,各自回守吧,最后一个时辰了,别理他们俩,青鼓鬼大人说了,咱们要担心现在那苍梧国的恶人。可不能成了为祸万年的罪人。”

“哎,”这话怎么说,尚孟秋拦住为首的那男人:“青鼓鬼不是派发‘若有成缘者,福泽一纸裁’的消息,同时劫掠各家的孩子作为人质的主使吗?我看你们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啊?”

“对啊,”萧泓立刻接上,“你们被抢了女儿,不应该十分记恨她们吗?难不成……”

男人摆摆手:“你们看的真浅薄,走开吧,去眉峰聚里头等着,大人早在里面了。”

尚孟秋与萧泓对视一眼。

去问青鼓鬼吗?

转瞬间到了眉峰聚,不过这次不用再潜水进那密室,青鼓鬼就斜靠在眉峰聚门口的柱子上,很好找。她抬头看顶上的匾额,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

但不知道尚孟秋的幻觉,这个人好像总有一种很强的情绪场,就算遮住表情,肢体情绪也会出卖他。

比如现在,他就很难过。

背后的眉峰聚已经熄灭了,不像他们来时,人影幢幢都消失了,门窗也大开着,在越来越昏暗的天地间,就像凭空挖掉的窟窿。

尚孟秋放稳萧泓落地,看着青鼓鬼没有看他们的意思,便主动开了口:“眉峰聚里的姑娘呢?”

“呵……”青鼓鬼道,“你们一进梦魇,我就打发她们回去了。”

“尚仙师,我撒了一个,很偏执的谎。”

“自从那个混账闯了进来打得她元气大伤,我就讨厌芳九鸦。阎罗王很信任我,五年时间只有我掌权。

我编了一道流言,控制一批物化人替换掉些百姓。本来感觉存活无望,但活了十年之后总有人感觉奇怪。

"因为一开始眉峰聚里的妖怪会抓走我们的女儿,但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抓不下了,居然有自己跑出来的小姑娘,她们还会说眉峰聚的好话,说里面有一个模样顶顶清丽的少女。天天跟她们一起玩,就是身体不好,有时候笑得太开心了,就会咳嗽。"

那时候还有很多人怀疑,出来的是不是也是怪物,但是日子久了,便也就还好,毕竟有谁家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完璧归赵呢,甚至于其他被抢走了女儿的家庭,也开始盼望有“怪物”从眉峰聚里跑出来。

到了差不多两三年前年前的时候?应该差不多,毕竟在这里无分四季,我那段时间也忙的晕头转向。我觉得可以开始宣称,阎罗王是我们的庇护了。

有外面来的人进来打伤了她,现在情况很不好,让所有人等待,如果有一天红云遮盖住大地,黑烟屏蔽了天空,我们就完蛋了,我们会迎来新的死亡 。

而现在,就是我所编排的“祂”力竭的时候,阎罗王是已经是我们的信仰

我们的真诚,聊城郊外连片的坟包可以见证,所有不信祂的人,也都已经去见阎王了。他们都知道这暗无天日的生活有尽时,我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

但这并不是事实。

我做错了,可以向欺骗了您道歉,但您也别想惩罚我,阎罗王一消散,我这个由她支撑着的模样,也会立刻溃散。到时候你想找我算账,也没办法。”

傍晚的风卷着血腥气,高挑的身影张开双臂,两段时间的虚影,终于完完全全的重合在了一起,眉峰聚周围盘旋的鬼影,在青鼓鬼背后飘曳,纷纷归家。

与此同时,青鼓鬼向后转身,单膝跪地,等候谁的苏醒。

粘稠液体滑动的声音响在几人之间,那黑影在门里勾勒出的样子形如被水泼烂的泥塑,却好像在时间逆转,变得越来越清晰。

走出门来的青雀还是从前的长相,只是换了破衣服。

她不远不近的跟所有人隔着一段距离,看向尚孟秋。

那个人的气息,让她熟悉,于是她很快意识到,是那个老人来收网了。

“或许这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但我能做的也仅限于此了。”

身上已经全是伤,青雀望向那个少年,只有眼睛仍旧很亮,一如从前。

在她的身边,腐朽的高楼正剥蚀坍塌,陈旧的木屑和昏红的夕阳混杂在一起,旋转,倾轧。

该告别了。

“杨意逢,谢谢你陪我这么久,你不用太在意我救你的事,那只是因为我觉得值得,你也要相信你值得。但是还是很感谢,你愿意回眉峰聚找我,人可能会做错事,但不要为此太折磨自己,我只是没有选择跑,也是自己决定要当这个阵眼的,你不用在心里抱歉,这种日子总会到头,我也有时会期待这天的到来,但又总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

“认识你很高兴,其实你敲开幻境里的门,顶着这张脸出现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是你了,但你不提起,我也就当不知道,时间仓促,不能跟你叙旧,真是蛮可惜。”

青雀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笑道:“在梦里,我好像听到你们为“邪恶的阎罗王”谱了很多歌谣,但是略略切切的,好像听到了又会忘记,从来也没听进脑子里过。

我来了眉峰聚之后,其实只学了一首曲子,现在趁着还有点时间,就唱给你听听看吧——我这二十年来,唯一的好朋友。”

褴褛褪去,现水袖翩然,青雀抖抖手腕,一曲开嗓,这回咿咿呀呀,唱的是——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到了一曲终了,青雀的气音已经十分细弱,身形也薄的如纸片。

青鼓鬼已经无力单腿撑身,他在岌岌可危中一手撑地,看着少女也渐渐临近岌岌可危。

这时候尚孟秋发现,在越来越黑的傍晚,聊城的人反而挑灭了窗户内的一盏盏油灯,窗户一扇扇的暗下来。

在绵延的黑暗里,萧泓扯住尚孟秋的袖子,尚孟秋疑心他害怕了,于是抓了他冰凉的手捂在掌心。

“尚孟秋,你看,”萧泓微微挣了下手,道。

交错的水道从建筑的间隙中伸出触手,将明黄的点点灯火送了出来。

它们好像无穷无尽,像于河面上燃烧的火焰。

渐渐,曲聊江上的水灯蜿蜒,浩浩荡荡的照亮了这片它们从未踏足过的禁地。

这是所青雀不知道的五年,这是杨意逢所种植的种子,在五年后开出的花。青雀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一场绝境,本来以为会是一片片讨伐与厮杀的火把,漂来的却是一只只水灯。

她渐渐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发觉到,这就像一场饯别。

是对她,也许也对这个小镇上的所有生命。

她先是被自己猖狂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赶紧遏制念头破土,静静站在原地感受力量一点点从指缝溜走。

但是她老感觉想哭,于是又只能为了得体拉起笑脸,但这次与其他时候都不一样,她弯弯的眼睛里已经盛不住泪光,眨了眨眼,睫毛把泪珠赶下台来。

她失力蹲下,用笼着袖子的手捂住脸。

然后在远处尚孟秋的眼睛里,“簌”的散成了一缕烟。

杨意逢跪坐在地,慢慢摘下自己的面具,手虚搭在膝盖,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不是的,他理解她要做的事,但他现在站在这里,是因为,不舍得。他再也不舍得,她在这条末路上受苦了,如果可以的话,那就现在,结束吧。

但他到最后,也没敢告诉她。

最后一次当你的绊脚石,你也一如从前,没有怪我。

尚孟秋显然低估了青雀,也低估了杨意逢。

话说回来,他才是捣破阵法的人,却没有人怪他。

但话说回来,也没人能对他生气了。

尚孟秋呆立在河边,肩膀耷拉下来。

他看着顺着溪流靠岸的简易水灯,里面的灯芯闪烁,火光忽大忽小,微微水的圈纹一颠,灯芯滑进油里,被打灭了。生命好像总是这么寂脆弱,至于分别来得仓促,又太悲绝。

悬浮在水面上的明黄光点,铺开连成地面上的星空。

尚孟秋甚至不知道该先为什么伤心。

瞬间,他想到了一件更古怪的事情。

这时候的萧泓以为尚孟秋因为悲伤才楞在河边的,于是走近他,道:“师尊别难过,她们早已是未散去的生魂,这一天本来就是,迟早的事。”

自己在这件事里发挥的作用,实在是太小了。

这件事谁来的结果都一样,但是却只有自己走到了这里。

五年来,没有人窥探到过这份记忆。

太多的巧合会让人心生疑窦。

芳九鸦打伤阎罗王,青鼓鬼讨厌芳九鸦,阎罗王不省人事。

三个心思各异的人,居然让他的到来变得顺理成章,但他本人却在此间无足轻重。

除非 ……只需要自己踏入这个阵法,就一定会完成谁的愿景。

萧泓感觉尚孟秋根本没听进去,于是又绞尽脑汁憋出了一句:“或许,你也算完成了他们的愿望呢,片面的看,也不算太差。”

自己除了会被芳九鸦找到,还会被谁知晓踪迹吗?

是的,宗门与世家名义上不允许参与世俗斗争。但尚孟秋万分清楚,这句话如同狗屁。

“师尊?”

行阵必有规律,行阵必按天星,这是师父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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