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尚孟秋要拉着萧泓出门学做人的第一天,他拉开后山的小金库,给萧泓看炫耀自己满当当的库存,并让他挑一件趁手的使。
这小子看半天,没看上。
“你眼光这么高啊,你的那个陈渊现在还没打出来呢,你就先别嫌了。”
陈渊是原著里萧泓的佩剑,是在他占领北方之后,抓名师所铸,铸完剑后,萧泓就拍拍剑柄,让人家大师自裁了。
对于这个名字。
尚孟秋只能说不好听,给剑取个人名真挺怪的。
“嗯……师尊你那个在招生考试里给尚孟秋用的那个刀呢?”
嗯?你小子图穷匕见了,早说啊。
“刀剑不同派,你要重新练吗?”
萧泓上撩下劈耍了一会,道:“武道同根同源,其实不难,也不算重学。”
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好耶,这是被男主的天赋薄纱了吗?
萧泓问尚孟秋此剑何名。
这把刀是自己铸的,用的是师父给尚孟秋的那块料子,做完之后遇到一堆破事,就没机会再取名字。
尚孟秋这人除了修练不那么上心,别的事情,比如星图阵法冶金雕刻,尚孟秋都莫名感兴趣。
尚孟秋提议:“要不就还叫陈渊呗,反正都是你在用,有什么差别。”
怎么又是这个名字,萧泓却好像不满。
“你不喜欢吗?”
萧泓点点头,思考了一会,道:“叫星满吧,师尊不是说他们用的是同一块料子吗。”
“好名字!”不打算从徒弟身上鸡蛋里挑骨头的尚孟秋鼓起了掌。
——————
今天是第二天,无事发生。
尚孟秋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这么记到。
——————
今天是尚孟秋要拉着萧泓出门学做人的第三天,他们已经离开了尚华宗边境,一直在往北走。
尚孟秋为了给萧泓展现人性之温良,开开心心的租了马车,在赶路的时候热情的邀请别人搭顺风车。
先是一个老爷爷,再是一个老奶奶,然后是一个大叔,一个小妹妹,一个小弟弟,一个老大哥。
萧泓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被尚孟秋热情的请上马车,坐在马上,一路上没吭声。
等到了城门口,远远的看见上面“碎玉城”的牌匾,萧泓把马车停下了。
老大哥开心的和尚孟秋们道别。
等到老大哥走远后,萧泓才扭过头来看尚孟秋,道:“你摸摸你的马车里,还有什么。”
?
尚孟秋扭头翻。
嗯?!这下面的东西他们是怎么拿走的!
驾车的萧泓没什么感情的问:“还剩什么。”
“……还剩我们在上一个城池被神棍塞手里的金盘招财进宝驱邪避凶诸天万法弥勒神像。”
“什么?!”萧泓终于有点诧异了。
尚孟秋翻了一会,苦闷到:“衣服怎么也没了啊?”
“啊?!”萧泓这下坐不住了,掀起帘子进来看。
翻了一阵,萧泓问尚孟秋:“盘缠呢?”
“什么盘缠,咱们带盘缠出门了吗?”尚孟秋信誓旦旦,当着他的面掏光口袋,“确无其事”
“别的我不说,师尊,交还马车的牌子也被他们摸走了,咱们怎么办。”
他们除了这辆马车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有的。”他点头,心领神会道,“您给我的刀,和你的剑。”
尚孟秋:“……万万不可。”
当然,马车是尚孟秋租的,为了掩盖这个事实,也为了不交租金,虽然很抱歉,但是年仅十二岁的萧泓同志就已经为了他们的未来出征了。
尚孟秋十分抱歉。
萧泓拉着马车,走到这个城池的“千骊马”租车铺。
说他在路中间捡到了被遗失的马车,但是主人已经不见了,车内空无一物,所以他把马车送回。
“千骊马”有着完善的追责系统,尚孟秋在租车的时候就留好了信息,所以他们并不担心,反而给了萧泓五十文铜钱奖励。
宗门中没人有权限动尚孟秋的私库,最后这道账最后不是记到师父头上去,就会记到师姐头上去。
早知道应该给岐月留点权限。
萧泓拎着小小一袋钱出来了,看尚孟秋在原地碎碎念,问道:“你在念什么。”
“远离当铺就是远离深渊,组织永远记得你的付出,小伙子。”
尚孟秋们有了五十文铜板,可以吃五十个馒头了。
一天三顿,尚孟秋可以辟谷,就是零个馒头,五十,一天三个,那就是……也不能天天吃馒头啊,油条麻团肉包得换着来。
油条两文,麻团三文钱两个,那就是……那就是多少天……
尚孟秋猛喝一口白开水,一拍桌子,对面的萧泓正在啃馒头,被尚孟秋的慷慨激昂吓一跳。
“老板!再上!三个馒头!”
萧泓不明白尚孟秋为什么要把三个馒头喊出惊天动地的气势。
尚孟秋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尚孟秋要带着萧泓去接活。
“吃!大大方方的!”尚孟秋自信承诺。
这谋生法子尚孟秋小时候就试过。
那时候尚孟秋因为接了师父给的内门长老位在宗门里风头正盛,和师父单挑完一群老古董之后宗门内的骂声依旧,于是老头让尚孟秋出来自己历练。
说是历练,其实是避风头去了,不然就照尚孟秋们俩当时在宗门里的名声,去食堂吃个饭尚孟秋都害怕有人在里面混巴豆。
那时候正遇上政权更替 ,饥民动荡,世道本就乱,尚孟秋又是个钱多人傻的。
出来闯荡不过五天,就被骗的全身就剩衣服了。
修真的人少,能下来为民办事的也少,就导致了,民间各种怪事频发。
什么那时候的骗子干什么的都有,勾结无良商人,打通地方豪强的关系,构筑了一方方欺诈民众围城,刮了好多资源。
尚孟秋是二重天修士,尚孟秋可是真的有实力。
于是他一头扎进了这广大的市场。
确实是赚了很多钱,只是后来都又被骗走了。
当时还想着联合大家把这群坏人一网打尽,结果后来差点因为聚众闹事被关进去。
属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每个城都有一个叫“子胥鸱夷”的屋子,民众称其为“夷馆”。每个人都能进去,你只要花上一文钱,就能在屋子门口取一块竹牌,把衙门查不出或者无法求证的事情挂上去。
正面写上事件名和报酬,背面写上地址。
等到有能力者扯了牌子,解决完问题,就可以到衙门领取当时民众留在福库里的报酬。
尚孟秋觉得管这个事情的人,挪点公款用用一定很方便,毕竟里面挂的这些衙门处理不了的事情,多涉及什么神神鬼鬼,府衙里的修真者稀缺,他们少有时候会让这些“珍贵资源”来处理这些底层的事情。
至于各大宗门里的人,都假用功惯了,天天在宗门里努力,反正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成神的嘛是一个都没有。
就算真有人下山来了,就那么一个或几个人,也解决不完这么多事。
民众存进福库的东西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当然了,你要是干完了活去府衙领奖,人家到也还是能拿出钱来的。
所以也只能当人家没贪过。
每一座“夷馆”里面都密匝匝的挂满了牌子,有的甚至一层叠一层,用手指一碰,竹牌们就会互相碰撞起来,“咔咔”的交错声响在四四方方的小屋里,如人私语。
在六七年前,这里的牌子还没有这么多。
尚孟秋和萧泓在夷馆里翻看着这些牌子,更确切的说,是尚孟秋在翻,而萧泓在门口玩那个刀。
男主很有自己的想法,尚孟秋又深刻见识到了。
因为他在门口摆弄花拳绣腿,活像一只开屏的大孔雀。
尚孟秋本来还能尽力无视,但是门口的人越聚越多,以至于他忍无可忍了。
走出门,却见一位高高瘦瘦的美女姐姐正好撞进萧泓怀里。
尚孟秋:“?”
萧泓轻声安抚着女人,将女人暗塞过来的竹牌握住,手作势一扶,竹牌便顺势滑进袖口。
尚孟秋这才发现,他本还以为十二岁很小,这么贴着美女姐姐一看,好像也不是很显小。
一看尚孟秋走了出来,这长相清丽的姐姐又向尚孟秋扑过来。
瞬间,尚孟秋看见了她的眼睛,是异瞳,一蓝一黑。
尚孟秋赶忙伸出手去接她,以为也要给尚孟秋点什么信息,却没想到,尚孟秋还没迎向她,一道箭矢便破空而来,声音尖啸,瞬间将女子钉穿,扎进青石板。
“啊!!!”围观人群发出惊叫,却没有立刻四散而逃,只是骚乱。
女子在尚孟秋眼前慢慢瘪下去,瘫软,融化,最后化成了一滩黑泥,只剩一套红衣,和两颗眼珠子留在地上。箭矢仍然牢牢钉住这套红衣,箭上灵光闪闪,箭尾系着白丝带,上面画着,苍梧国的政印。
箫泓绕过黑泥走到尚孟秋身边,明明没尚孟秋高,还不抬头看尚孟秋,只是平视前方因人挤人而怨声不断的人群,问道:“这姐姐,是你引来的吗?”
尚孟秋挑眉反问他:“不是你在门口跳舞招来这么多人围观的吗?”
苍天可见,尚孟秋本来只是想在夷馆里找个活干。
远远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夷馆在内城的边缘,尚孟秋抬头看向城中心,那座建在山坡上的中心建筑,问箫泓,“如果有一天你被投放到一个逃杀游戏里,鬼在哪里最安全。”
“那当然是把鬼遛在自己屁股后面最好。”箫泓也抬头看,与尚孟秋注目向同一个地方。
“夷馆就建在府衙的眼皮子底下,说是关心,更不如说是监视。”
这个姐姐,也是被监视的对象吗?
“吁————”一匹披挂好的银鬃战马驱赶开人群,清除一条路来,在城里搞这仗势,尚孟秋还以为有谁要攻打尚孟秋们两个。
战马开了路,下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大汉,根据尚孟秋一米七九的身高来比较,这个壮汉应该有一米九多,甚至两米,而且虎背熊腰,非常英武,左肩背弓,箭筒挂在马鞍上,里面装着几只银光闪闪的箭矢。
“腾——”的一声,大汉一挥手,箭矢便自己飞回箭筒里去了。
“哎这是不是鬼啊。”
“天……青天白日的也能有这种事。”
“你看这两个人怕是被它缠上了。”
大家都往里怼,在后面的人着实是好奇所谓的化成黑水是什么意思,拉长脖子往前凑,但还是难看清,反而把前面的人挤的踉跄。
“挤挤挤挤什么!”
眼看人群要渐渐大胆起来。
“闭嘴!”大汉吼了一声,往前一挥手,后面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的小弟们凑了上来,开始清扫现场,并从后面拖出一辆华贵的马车。
而那位壮汉则走到尚孟秋们俩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在下麒英,苍梧国镇南将军,请两位仙师移步碎玉府,此城府尹有要事相求。”
箫泓做思考状,尚孟秋拉起他的手爬上马车,答应的非常爽快:“那是必然要相助的!”
对上箫泓深深的眸子,尚孟秋挤挤眼睛。
饭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