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内篮球赛一共六支队伍，学生们公认的两个比较强的队伍就是天天向上和最强梯队，剩下的水平都比较一般。

六进三的比赛在周五下午的体育课进行。

楼临川坐在室内篮球场的长椅上，懒散地帮队员放水。

“我一个替补队员，来不来都没关系吧。”

金成正在做赛前运动，他看了眼楼临川：“好歹也是一个队伍，你能不能拿出点必赢的精气神来？”

楼临川点了点头，敷衍：“加油，你们是最棒的。”

这么热的天，篮球馆里面又没有空调，都能把人热化了。

他本身就怕热，所以有点没精打采。

“还不如不说，我都快泄气了。不过，你看着真得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金成伸手指着他的黑眼圈，“你晚上又干什么了？”

楼临川眨眨眼睛，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通宵写题来着。”

昨天他爸送了他一套奥数题，晚上无聊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写入迷了，算不出正确答案他寝食难安。

后面，王彦恺一进门就听见这话，隔着好远比了个大拇指。

“牛还是你牛，不愧是年级第一。”

他笑着脱掉外套，找了个空地，也开始活动身体。

最强梯队队一共6人全数到齐，楼临川看着其他做准备工作的队员，感觉自己也能活动一下。

楼临川：“我要不要……”

“不用。”金成瞧着他那副模样想都没想就拒绝，“你表面是替补，其实是后勤，递水递毛巾就行了。”

楼临川点了点头，正好他也不是很想动。

王彦恺也笑着应声：“打仗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去年我们可是拿了学校第二！实力还是有的！”

他语气特别自豪骄傲。

其实去年的时候，他也是替补，出场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金成闻言摇头笑笑，也没拆穿他。

随着约定时间将近，场内来了不少学生。

周五下午最后两节课是自习，过来看比赛的人并不少。

金成在场上就像是进入了绝对领域一样，运球投篮一气呵成。

他灵活地游走在众人之间，躲开前面防守他的两人，身形跃起。

“碰！”

球入篮筐，三分到手。

金成吐出舌头，对着对面的人摆了个鬼脸。

“金成！金成！”

“这球打得真帅！”

“看见腹肌没？看见没？他有腹肌！”

有女生兴奋地用力摇晃着小姐妹，脸上红扑扑的。

楼临川也看到了金成跃起的那一幕，怎么说呢……很白，乍眼。

而金成的胳膊则被晒成了小麦色。

男生偶尔擦汗，白色和小麦色形成的对比非常明显。

一场篮球赛下来，楼临川唯一记住的就是金成那过分优异的身材。

他喝了口水，感觉嗓子略微发干。

六进三的比赛最强梯队轻松拿下，金成等人赢下比赛，纷纷笑着走过来。

楼临川从矿泉水包里抽出一瓶水，又拿出一条毛巾。

“给。”

金成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直接喝了大半瓶，然后把剩下的一小点，倒在头上。

他用毛巾胡乱撒了两把：“打得怎么样？”

有三两滴水溅在楼临川身上，他眨了下眼睛，擦去手背上的水。

“挺养眼的。”楼临川声音淡淡。

金成还真是头一次听见养眼这俩字。

怎么说呢，他本来打球打得挺来劲的，可……打球养眼是什么夸人的话吗？

他听着楼临川这语气总感觉自己像是被富哥夸赞的鸭子。

当金成走出体育馆，收到不少女生扔过来的东西的时候，那当鸭子的感觉愈发严重。

一个短发蘑菇头的女孩子拿着两包湿巾走过来的时候，金成连忙打住。

“等会，别给我东西了，自己留着吧。”

女孩子被他喊停愣在原地，神情有些尴尬：“我……我是要给楼学长送东西的。”

她红着脸转向楼临川：“楼学长。”

不得不说女孩子送的东西很实用，楼临川怕热，这要是搁以往，他绝对不会收，但现在也顾不得太多。

“谢谢。”楼临川点了点头，对女孩子道谢。

女孩连忙摆手：“不用谢，接下来的比赛加油。”

“我会的。”楼临川清冷的眸子划过抹笑。

女孩子得到肯定回答，红着脸跑开了，那速度看着都能赶上校队了。

金成莫名其妙成了小丑，看着楼临川。

“你答应人家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什么叫接下来比赛加油，什么叫他会的，他能上场吗？

楼临川闻言扫了他一眼，举起包湿巾：“用不用？”

“用。”金成毫不犹豫。

恰好赶上周五放学，最强梯队又拿了开门红，晚上金成请客。

没到周末时间都遛得飞快，周一早上，班级里大部分同学都在疯狂补作业。

孟盈掐准了时间来到教室，逮住了几个抄作业的人。

王彦恺被提溜出去的时候，整个人哭丧着脸，笑得格外难看，他抱着期待的心情看了眼金成，发现他并没有被抓。

“这下都没人陪罚站了……”

感觉人生无望。

王彦恺和其他几个倒霉蛋就这样在教室外驻扎了。

“一个人一个凳子，蹲着写，什么时候把作业写完了再去吃早饭。”孟盈惩罚措施直击要害。

几个倒霉蛋心情沉重的蹲在教室外面写作业。

一个早自习过去，众人反正是把能写的写了，不会写的蒙上了。

敷敷衍衍地交给孟盈看了作业，才获得赦免。

早饭时间班上没多少人。

一个身形高壮的人敲了两下门，往教室里探头：“楼临川不在？”

楚越有些惊讶地看着教室里面的空位。

“去吃饭了。”王彦恺有气无力地回答。

楚越看班里没人，直接坐在了楼临川的座位上：“他不是错峰吃饭吗？”

一中一共有三个食堂。

一食堂的饭是所有食堂里面最好吃的，座位也是最难抢的。

所以一部分人会选择错峰吃饭，等人不挤了再去。

楼临川一向不喜欢吵闹，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每次都会避开大部队。

王彦恺按揉着膝盖，声音疲惫。

“楼临川最近都和球队一起吃饭，反正八班那俩人每次都逃早课提早去食堂，直接帮忙占位置了。”

“他倒是会入乡随俗那一套。”楚越听到这里笑着吐槽，他是个单眼皮，但眉毛黑长，棱角分明，看起来挺帅。

加上俩个酒窝，笑起来俨然一个阳光大男孩的模样。

“笑那么丑就别笑了。”王彦恺瞅他心烦。

心想身边怎么都是些颜霸，搞得他每天都被碾压，从来没有女孩子跟他表白过。

另一边，楼临川被金成拽过去和一众糙汉吃饭了。

饭桌子上，几个人嘁嘁嚓嚓聊天。

金成扒饭结束，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八卦地看着楼临川。

“你有什么理想型没？我看昨天那小女生就挺不错的。”

楼临川差点被面条呛到，他一连咳嗽好几下。

“啊？”

金成揶揄地笑：“你还在这装纯呢？昨天那小女生对你有意思，看不出来？”

“送个湿巾就是有意思了？”楼临川搞不懂这人的脑回路。

他们这个年纪就算是对爱情憧憬，也大都比较朦胧，那女孩子就算是对他有好感，应该也不至于到想跟他搞对象的程度。

他是知道那个女孩子的，跟他一样学习不错，是年级前三个考场里面的常客。

金成只觉得他装：“操，大家怎么样都算是哥们了，这点实话不肯说？”

金成说话的声音不算小，旁边人听见默默挪了座位。

楼临川和金成是死对头的事情，明显已经深入人心了。

楼临川则缓缓望向金成。

“我昨天给你递水和毛巾了，照你这思路，我对你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