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嗤之以鼻:“来人啊,将此女囚于大牢,待后处置,再去皇妹寝宫拿出寻妖铃来。
侍卫受命而来,月夕瞥向玉静,眸中闪过复杂情绪。
玉静厉声一喝,一掌挥向侍卫。侍卫猝然被击飞丈余,猛撞宫殿石柱。
顿时兵刃交击,发出清脆之响。玉静身手矫健,令众侍卫难以应付。
烟尘弥漫,随即御林军奔涌而入,刀剑甚是凌厉。
“住手!”
月夕接过侍卫搜出的鸳鸯匣,手腕翻转,鸳鸯匣飞升半空。
“物归原主,请沈姑娘速离百花国,以免引起误会。”
寻妖铃在半空激荡,朝堂皆闻其响。众目聚于鸳鸯匣,面带惶恐。
“叮铃叮铃。” 寒光一闪过大殿。
……
玉静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竟卧于山岩,墨缘正为自己熬制药汤。
奇怪,方才是梦境?
“此在何地?”
“仍在升仙岭。” 墨缘将手中草药递与她。
玉静皱起眉头,见山岩边野花满开,而铃声亦愈发密集。
山脚下为一片茂密树林,枝叶浓密,几可遮天蔽日。除偶有虫鸟啼鸣,实无他声。
然而铃声清脆,从何而来?
听闻寻妖铃声,渡济与圆良应声飞来,四顾心生狐疑。
“若非妖物作祟,铃声何以会响?”
“或许是山风吹动铃铛。”墨缘道。
墨缘却是未知,寻妖铃为上等法器,见风不动,见水不动,见人亦不动。
山风岂能吹动铃铛?
渡济不敢怠慢,见天空阴沉一片,妖气愈发浓重。此为大异景象,必有蹊跷。
玉静将方才梦境将述众人。
墨缘见她一脸迷茫,笑道:“不过一梦,不必当真。”
话语刚落,又是一阵山风刮来,寻妖铃直指北方,渡济与圆良随即飞身而去。
北面山岭有一破庙,两人发现有一少女盘腿于堂前,面前摆放三根香烛。
少女双手捏诀,口中念诵咒语,白气从其指间溢出,环绕四周。
她继而又从怀中取出黄色符纸,将黄符贴在香炉上,一阵手腕翻转后,掐动法诀:“去!
符纸飞射两道银光,瞬间化为两只银鼠。
两只银鼠落地之后,又幻化为两名姑娘,一人执银剑,一人持银棍。
两名姑娘直起身形,声音清脆悦耳:“灵兰仙姑,我们来了!”
灵兰闻言睁目:“我来找你,有事相商。鼠族近日身中花毒,民间传言食盐可解其毒。此前曾派智僧下山,却一直未回,也不知是否出了意外。今日派你等下山寻他,务必速去速回。”
“领命!”
两名女子躬身应道,随即两道银光冲天而起,往破庙外飞去。
灵兰手腕轻翻,一阵轻烟升腾,亦消失得无影无踪。
渡济两人返回山岩下,将所遇所闻告知师弟师妹。
墨缘寻思道:“那二鼠欲寻食盐,此行必至盐井,不如先去探查山下盐井情况。”
渡济点头答应,嘱咐道:“此升仙岭,实为妖界,行事需谨慎,不可掉以轻心。”
一路山脉高耸入云,绵延无边。下山后几人打听得这升仙岭,因历代修仙者居于此地,故而得名。
而山岭下云城,大江穿城而过,南岸江边多为盐碱地,有诸多盐井开采。
这管理盐务的衙门,称为盐厅。官盐用大艘的“乌山船”,从水路往外运出,为云城带回不少银两。
而私盐则由盐丁窃取,城中有一群专门偷取官盐倒卖的贩子。
他们成群结队夜间行动,挑盐时将扁担横于肩上,一二十人横冲直撞,若有人被其撞倒,也只自认倒霉。
众人闻讯,匆匆往大江南岸赶去,及至盐井地,却见已被官府查封。
“这群狗贼,竟敢截取官盐,真是找死!”
云城县令怒目大骂,但脸上仍有忧虑之色,显然事情不止于此。
领头捕快小声道:“大人,是否要缉拿二人?”
“缉拿?又有何用?她们已逃入山中。你等真是庸才,区区两个女流,竟然无法擒获,可发一笑。”
捕快低垂着头,脸上带有几分羞愧。
闻县令言语两个女流,四人心中猜测,莫非便是那两只鼠妖?
渡济正欲上前询问究竟,却被衙役拦下。
圆良不禁怒而大喝:“云城有妖精作祟,你等反而阻拦我师兄,当心酿成大祸。”
话语未落,又是嘈杂声四起,见一衙役双目瞪圆,嘴唇哆嗦不停,显是惊骇至极。
衙役们面色大变,纷纷朝一口盐井探头,片刻间,自井中拉出一尸体。
死者为中年男子,身穿粗布麻衣,肉身初见腐烂,可推知亡故不久。
县令见死者容貌,惊呼道:“这不是船夫侯三吗?”
死者正是乌山船掌舵侯三,昨夜他连同船只一并失踪,而官府船只丢失,县令亦需承担责任。
如今侯三死在盐井中,那船又去了何处?
“你等速去搜寻!即便将河道翻转,也要将那船寻回。” 县令道。
衙役应声而去。
至傍晚时分,衙役们终于在河道中央打捞出桅杆。
此乌山船船身甚大,可装载数百担井盐,要让船只沉没,实非易事。
莫非真如数位道长所言,城中有妖精施法沉船?此事迅速传遍云城,城内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因云城城池狭小,又毗邻大泽,常年受水患之苦。为求生计,百姓间常因琐碎小事发生争斗。
眼下,地痞流氓趁此时机,骚乱百姓。
县令头痛不已,想起渡济等人所言,于是邀请几人前往县衙。
“日前听道长提及妖怪作祟,今日特请道长出手相助。”
县令显露疲惫之色,想必近来寝食难安。
“昨夜梦中有人告知我,林家庄将有命案发生,让我前去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