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朵栗子：是天使还是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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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因为今天会来一批新人，公司大方地给练习生们放了一天假。

说是假期，其实是让练习生们收拾房间并互相认识。好在303房的前辈们搬走后宿舍可利用空间多了很多，新来的硕珍哥还会做家务，大家简单打扫一下就过关了，甚至还有空一起吃顿硕珍哥和玧其哥亲手做的午饭。

田柾国把田栗桉牵到客厅，给他冲了杯姜茶后兴冲冲地跑下楼，说是去帮新人搬行李箱。

“果果~”

“怎么啦？” 田柾国踢掉穿了一半的鞋子，哒哒哒跑回来。桉桉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就冲进厨房拿了把小勺子，冲出来把勺子放进玻璃杯，然后围着桉桉转了一圈，把他公主抱到了沙发上。

桉桉被跑来跑去的果果晃得眼晕，抓住果果的衣袖迫使他停下，然后往果果的口袋里塞了几张纸币。

果果推拒：“你这个星期已经给过啦，不要不要。”

“这是下个月的。”

“好耶，那我收下啦~” 果果把钱放进裤兜拍了拍，又风一样跑出了门。

因为甜酒果从小一有钱就往家里搬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田妈妈很早就把兄弟俩的零花钱都交给了田栗桉来保管和记账。

桉桉点开记账软件，在封面是卡通猫头鹰的账本里加了一笔【食材】支出。

果果一出门，世界都安静了。

桉桉放下手机，发现没什么事情可做。陷在沙发里揪完睡衣袖口起的球以后，捧起姜茶喝了一口。

——嘶，好辣。

桉桉含着被辣出的生理性泪水，点开软件修改了支出分类。

[2011.09.03 ]

[支出6万韩元]（约当年的300人民币）

[支出类型：【养兔子】]

21.

“您好，我是……”

金泰亨呆在门口，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正午的阳光洒在客厅，在田栗桉身上晕开一层金色暖光。

小少年穿着一套米白色睡衣，在阳光直射下整个人白得晃眼。他垂眸专注地看向双手捧着的半杯姜茶，水光透过玻璃杯，在手指和脸上映出摇晃的金棕色水波。氤氲起的一点水蒸气并没有模糊他的眉眼，只是显得越发缱绻。

金泰亨的脑海里浮现出油画和诗歌，“天使”这个笼统而模糊的概念在这一天突然有了脸。

直到田栗桉听到动静，抬头看向门口。

那一眼像是看到了一团空气——或许连这个空间的空气都没看到，更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视角余光偶然掠过了地球，却连一秒都未曾停留。

明明浑身上下都是暖色，怎么就这么冷呢……

冷寂到，空洞漠然得不像是活人。

泰泰被恐怖谷效应*[注] 吓到手脚冰凉，僵在原地不敢动。直到被提着大包小包的果果挤开，才踉跄着走进门。

果果踢掉鞋子，一边喊“我回来啦~”一边冲进卧室，把从超市扫荡来的零食战利品们全塞进床底后才松了口气。气松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始扒拉袋子找东西。

桉桉眼神一凛，表情突然变得坚定又决绝。他吨吨吨几口喝完了剩下的半杯姜茶，喝完被辣的龇牙咧嘴，唇瓣被自己咬得水润泛红。

听到果果喊着“桉桉桉桉”从远及近的脚步声，桉桉举起空掉的玻璃杯，对果果露出乖软的笑。

田栗桉整个人笼在光晕里，眼眸在日光照射下蜜里鎏金。他再也不能激起诗歌与油画的想象，因为想象远没有现实动人。他只需要这样真诚而灵动地微笑着，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栽进兔子洞。

果果早就栽了，小兔子伸出藏在背后的手：“蹡蹡~ 绿豆冰棍！”

桉桉眼神亮晶晶的：“大发！好耶！” 凉的！绿豆！

从机场把泰泰接回来的郑号锡走过来，一手从果果手里夺走冰棍，一手把光脚下地的桉桉拎回沙发：“安怼（不行），吃完饭再吃凉的。”

桉桉泪汪汪（被辣的），抱住号锡哥的手臂：“切拜~ 我现在就想吃嘛~”

锡锡露出人字嘴，一脸拒绝：“安怼，最多吃饭的时候给你。”

桉桉流泪猫猫头：“那好吧……”

锡锡闭眼投降：“只能吃一点点。”

“好耶！”

客厅被阳光笼罩，喧闹又其乐融融。

玄关处高耸的鞋架挡住了采光，也挡住了异常安静的人。

泰泰突然委屈得想哭。

那么大的眼睛不是白长的，这一切都被金泰亨看在眼里。

——原来不是没有感情啊，天使只是不在乎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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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恐怖谷效应：根据森政弘的理论，随着类人物体的拟人程度增加，人类对它的好感度亦随之改变。恐怖谷就是随着机器人到达“接近人类”程度的时候，人类好感度突然下降的范围。会活动的类人体比静止类人体变动的幅度更大。

恐怖谷现象可以用以下想法解释：如果一个实体充分地“不够拟人”，那它的类人特征就会显眼并且容易辨认，产生移情作用。在另一方面，要是一个实体“非常拟人”，那它的非类人特征就会成为显眼的部分，在人类观察者眼中产生一种古怪可怕的感觉。而当这个实体跨过恐怖谷，达到100%拟人时，人类便可以重新共情并产生正面感情。

（cr百度百科）

【求生欲拉满的便利贴】

这只是连自我介绍都没做的初次见面！孩子们会慢慢变亲的，没有故意孤立泰泰。（桉桉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