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和从服装室出来准备去乘坐电梯下楼,她刚刚走过一遍这些地方,脑子里还有印象。她顺着印象往前一直走,她看了下周围的这些办公室,还有工作的员工,她心里在想周见川什么时候成为了岚美的老板了?
她刚拐弯走去电梯,迎面就撞上了周见川。
周见川见撞上来的人,他刚刚被一个会议叫走了,忙完过来没见着她人,听见有人说是那个实习生带她回来换衣服了,他忙着赶上来逮人。
陈春和看见周见川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两步,这两步让周见川不悦地皱眉看她。
“这么怕我?”他戏谑道。
陈春和强装淡定说:“没有。”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都没明白为什么见到他她这么紧张,抿了抿唇,陈春和往旁边站,“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周见川看她这样,分明是不想见他。
他伸手拦住去路,陈春和抬眸轻声开口:“你让开,我还有事。”
周见川挑眉,“不让。”
陈春和:“……”
周见川直接上手拉住陈春和要往自己的办公室去,陈春和见自己被他拉住,语气急了:“你放开我!”
“等会你就知道了。”周见川说完拉着人径直往办公室走。
周围的员工全部看着他们俩,陈春和直接用包挡住脸,她才不想被别人误会。
周见川的办公室在独立的一层。
他拉着人进电梯按了楼层后电梯门关上,陈春和才把包放下来。
“周见川,你到底要干嘛?”陈春和不悦。
周见川转身看她,嘴角有淡淡的笑意,“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
陈春和攥紧手上的包包,她沉默一会儿后开口:“我们已经分手了。”
周见川懒懒地掀眼看着电梯上升的楼层,冷声道:“不用你提醒。”
电梯停了,周见川拉着陈春和出来往最里面的办公室走。
陈春和也懒得挣扎了。
到了办公室,周见川推开门进去把陈春和拉进来反锁住门,他转身看向陈春和,心里是她说分手的气,但是他又不想对她生气。
他直接把她手里的包拿过来丢在一边。
陈春和见包被他拿走,她抬眼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
话音刚落,周见川就把人拽过去摁在办公桌上亲,陈春和抬手想要打他,周见川把她手扣住往桌上压。
他的吻不温柔,带着占有欲和强势。陈春和见状咬他,周见川也不停。
“周见川……你……”
周见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撬开她的贝齿和她交缠在一起,陈春和被迫往后躲,周见川一手握住她的腰控制住她,一手扣住她的手。
陈春和眼睛瞪大逐渐湿润,她也不挣扎了。
周见川见她不挣扎了,他停下动作,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她哭了。
“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了?”他喉结滚动,此时此刻心里难受得像针扎,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
陈春和看着他,哽咽道:“不要强迫我。”
周见川愣了几秒,他咬了咬牙,低头闭着眼睛沉默一会儿把人松开。陈春和从他身下得到解脱,她起来抹了一下眼泪,走过去要拎着包离开。
周见川站在那眼里是失落和冷淡,他叫住她:“陈春和,我是不是彻底失去你了?”
陈春和站在门口的身体僵住。
周见川看着她的背影,眼眶逐渐湿润,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像现在这样,竟然学会掉眼泪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连分手的理由都不知道,你说不要我就不要了。”周见川说完眼角的泪往下掉。
陈春和手攥紧,深吸一口气。
她转身看向周见川,周见川眼睛红了,眼角还带着泪。
陈春和眉心一跳。
他为什么又哭了?
“我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就不在北城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周见川站在那不动,语气平静,眼睛逐渐出现红血丝。
陈春和听着这话心一下子抽搐疼了起来。
“那天吵完架,我想等你消气后去找你好好哄哄你,可是我再也没找到你。”
“我舍不得凶你,吼你,骂你,我连你皱一下眉我都心疼,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最后一句周见川说完声音哽咽了。
陈春和鼻一酸,她强忍着眼泪,冷静开口:“我给你打过电话的。”
周见川眉眼收紧,呼吸一滞,脑海里浮现那天的画面。
“我没收到。”周见川解释。
“周见川,过年那天我奶奶走了,我给你打了一夜的电话,可是你没接。”陈春和眼底黯然神伤,哽咽着抬眸去看周见川,他的额头青筋凸现,手上的力道收紧,指节泛白,她继续说:“所以不是我狠心,是你。”
周见川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他想起那天前他因为和陈春和吵了一架,过年朋友约他出去,他就和他们去喝酒了,最后那部手机也被弄丢了。
“对不起。”周见川低头沉默。
他没想到会发生这件事,那天手机不在他身上,后来是朋友告诉他他手机不见了,他没当回事只说丢了就丢了。
后来他就后悔了,等他再回那找手机的时候再也没找到。
陈春和不再看他,轻描淡写扔下一句:“周见川,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说完,陈春和就走了。
周见川听见她走远的声音,渐渐弯腰跪了下去,眼里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打湿了地面。
麦西棠来到林斯年家。
她刚刚来的时候看见他家门是开着的,谷鸽从家里面出来看见她和她说:“你们俩这是旧情复燃了?”
麦西棠:“……”
麦西棠摇头,她说:“不是,我有话要和他说。”
谷鸽哦了一下,然后一脸我懂的表情,“去吧去吧。”
麦西棠无奈,她抬脚朝林斯年家里去,谷鸽悄摸跟在身后。
她人刚进门,谷鸽就把门关了。
麦西棠皱眉,听这动静,谷鸽肯定又在出什么坏主意了,她没管太多直接去找林斯年。
楼下林斯年不在,她也不好上楼。
她拿手机给林斯年发信息。
林斯年让她上去。
麦西棠到了二楼书房,她站在门口,先敲了一下门。
“进来吧。”
麦西棠调整好呼吸,长舒一口气。
她进去看见林斯年坐在沙发上,她看见他的这一刻,心还是揪起了。
“过来坐吧。”林斯年声音低沉。
麦西棠慢慢朝他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你来找我是因为谷鸽同你说了什么吧。”林斯年摸着戒指慢慢开口,他不去看麦西棠。
麦西棠看着他一直低着头,也不看她说话。
“她同我说了点你在国外的事。”麦西棠轻言。
林斯年指尖停留在戒指内环的两个字母上,来回摩挲,淡淡道:“说了什么?”
麦西棠微怔,她现在要把林斯年在国外受的那些苦重复一遍说给他听吗?
“我……”麦西棠欲言又止,她开不了口。
林斯年仍然不看她,他只看戒指,他替她接话:“肯定说我很惨对吧?”
麦西棠低头看着扣紧的手指,“嗯。”
“那她大概率是骗你的,我过得比谁都好。”林斯年说完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麦西棠睫毛颤了一下,她咬着牙,扯了扯唇角,“林斯年,别自欺欺人。”
林斯年轻笑一声,自嘲道:“事实不就摆在你面前嘛。”
“我现在过得确实挺好的,不用担心这不用担心那,我怎么就惨了?”林斯年反问她。
麦西棠抬眸看着他,侧脸的轮廓清晰,模样还是那个林斯年,可人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
她看着林斯年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他自己,她都受不了。
林斯年,曾经附中的天之骄子,谁不知道附中有个林斯年呢?
可现在,眼前这个林斯年,就像是被人折了翅膀,再也飞不回去了,只剩一身粉碎的傲骨。
“林斯年,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麦西棠不忍心看他这样,他不应该是现在这样。
林斯年嘲笑自己,他摸着戒指轻笑,“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麦西棠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林斯年,放过自己吧。”
倏地,林斯年抬眼看向麦西棠,他见她红着眼,湿着眼看他。
林斯年牵起一丝笑容,“麦西棠,我不是和你说过嘛,别怜悯我,别心疼我。”
麦西棠直愣愣地看着他。
这句话,一下子跳进她的脑海里。
当年他红着眼和她说:“麦西棠,别怜悯我,别心疼我,还有……别丢下我。”
可现在,
他只说了前半句。
麦西棠攥紧双手,她强忍心里的难受,倔强地看着他,“我不会怜悯你,我也不会心疼你。”
林斯年在戒指上的手重重地往下压,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和脆弱在她眼皮底下溜走。她看见了他眼里的神伤,明明自己不是想说那句话,可为什么偏偏说出来了。
人总是这样,明明在乎对方,可还是喜欢用伤人的话来刺激对方。
室内很安静,窗户半开着,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扬了起来,桌上的书翻了页,沙沙作响。
麦西棠说完那句话后不去看他。
“那你来这做什么?”林斯年轻笑一声。
麦西棠直言:“来给这六年一个交代。”
林斯年眼睑一动,他沉默了。
“林斯年,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出国,也知道你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所以……”
“林斯年,我原谅你了。”
话音刚落,林斯年要开口的话就像是被堵在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道坎过不了就别过了。”
“别伤害自己。”
麦西棠说完,林斯年抬眼看她,麦西棠头垂着脑袋看地面。
“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原谅我?”林斯年哽咽问她。
麦西棠摸着食指的指腹,轻描淡写道:“原谅你也是放过我自己。”
林斯年沉默。
他想到那天边骁和周见川两个人和他说的那些话,他沉默了。
六年里,
麦西棠过得不好,
过得一点都不好。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向前看吧,林斯年,放过你自己。”麦西棠轻声说。
“你就这么轻易原谅我这个混蛋了。”林斯年苦笑。
麦西棠闭了眼,转哭为笑:“原谅你了,我已经过了这个坎。”
林斯年继续看着戒指,轻声喊她名字:“麦西棠。”
“嗯。”
“没人教过你,做人不能太善良吗?”
麦西棠听完嘴角勾起一定弧度,眉眼弯下去,她淡然一笑:“有人教过我,要成为一个特别好的人。”
林斯年指尖一顿。
“林斯年,我不是对你说过嘛,你是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林斯年心口顿疼,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傻的姑娘,明明是他丢下她走了,明明是他害她过得不好,到头来却是她在安慰他。
“林斯年,做回以前那个林斯年,好不好?”麦西棠轻言细语里带着委婉的请求。
一秒,两秒,三秒……
林斯年沉默不语。
麦西棠看着他,他也不说话,她就看他一直低头看着手上那枚戒指。
没一会儿——
“林正伟肇事逃逸那天,是过年的时候,我后来处理完他的事情回到家才看见你给我发的消息。”林斯年慢慢开口。
麦西棠愣了愣。
“出国是家里人安排好的,拿钱做交易,我当时穷,没办法还清林正伟欠下的债,刚好家里人也要把我强行送出去,所以我答应和他们做这个交易。”
“出国后我就在想办法赚钱还清他们给我的钱。”
“之后他们就没管我了,我也没脸回国见你们,索性决定就在国外生活吧。”
“后来,林正伟在牢里失心疯了。”
麦西棠看着林斯年说话的神情,无助又迷茫。
“谷鸽告诉你应该是在为我卖惨吧,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管别人的事。”
“在国外遇见谷鸽的时候,她是留学生,遇上抢劫是我帮的忙;从那以后我跟她成了朋友,国外那些年也是她帮忙我渡过来的。”
他顿了几秒,继续说。
“麦西棠,别轻易原谅我。”
林斯年说完最后那句话站了起来,他将戴着的戒指的手攥紧,看了眼麦西棠,似叮嘱道:“别让自己活得这么委屈。”
他不想她受委屈,他不想她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委屈自己,错的不是她,没必要像现在这样来迁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