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说?”
戴斯茗不解,虽然谈了恋爱,但他对她的家庭一无所知。
“你切了什么好吃的?”
谢雪阳突兀转移话题,一下子站起身,将手上的沙子拍干净,又用脚将刚垒的沙堆全踢散,才往沙滩椅那边走去。
戴斯茗压下心中的奇怪,随着她走了过去,拿起银叉,叉了一块血橙给她吃。
“甜不甜?”
他从她头顶上传来问话。
“好甜!”谢雪阳喜欢吃橙子,尤其是别人剥好的。
“全是我一个个手剥的,削皮切好的哦。”戴斯茗指着一大盘水果邀功,小戴总何时这样伺候过别人。
“我男朋友最棒了!”谢雪阳还能不知道他想听什么,眼都不眨彩虹屁就脱口而出。
果然,戴斯茗很受用,搂着她的腰把人往身前拉了一步。
衣带松散,薄薄一层布料抵不住内里的灼热身躯,二人四目相对,几乎没有犹豫,就吻了上来。
谢雪阳微微垫着脚,全身心贴在他怀里,戴斯茗一手扶着茶几,一手牢牢地搂着她的腰,把人严严实实地嵌在怀里。
海风还在孜孜不倦地吹,将谢雪阳的半长发和戴斯茗的短发缠连在一起,空气持续升温,暧昧上头,连海鸟看了都要脸红。
一人在暗处,瞧见这一幕,几乎咬碎了牙齿。
————
南城岛景色宜人,温度舒适,实在是个猫冬的好去处。
以往年假之前,慕晋随都会来南城躲清闲,他在南城有几处房产,私人飞机一开,想来就来,非常方便。
但现在,明明还没到年前,他却出现在了南城。
慕晋随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朋友圈看见了戴斯茗秀的女朋友给安排的甜蜜旅行,他就鬼使神差也跟来了。
订下小情侣隔壁栋的别墅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此刻,他默默看着远处遮阳伞下相拥而吻的身影,眉骨缝了针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戴斯茗从小到大就是个乖孩子,没打过架,不知道要怎么留手。
虽然那天俩人怒气上头干了一架狠的,但慕晋随到底是摸爬滚打了好多年,下意识就知道怎么才能让戴斯茗被痛打的同时受伤比较轻。
但那玩意不,戴斯茗拳拳到肉,把慕晋随眉骨都给整破了,到医院缝了好几针。
医生说可能会留疤,问他伤好后要不要做激光。
慕晋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伤疤不大,就在右边眉骨眉尾下面,短短细细的一条,拆了线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
他的脸太俊了,脸上多了这道疤后,非但没削弱他的颜值,反而为精致的帅气多了分野性。
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像多了点缺口,瞬间破除了那种精美的压迫感,多了些人情味。
慕晋随挑挑眉毛,眉骨下的伤疤也跟着动,又野又痞。
但是表面再完美又怎么样,他体内心脏是何等被撕扯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他一口回绝了医生,把这道疤痕当做惩罚,日日夜夜刻在脸上。
海边的天气阴晴不定,刚才还艳阳高照呢,这会儿就被乌云遮盖了大半,狂风卷起沙尘,似乎下一秒大雨就要倾泄而下。
遮阳伞里的二人无知无觉,眼里只剩下彼此,似乎只要不是天塌了的大事,都不值得他们挂心。
谢雪阳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水果,和戴斯茗一人一个沙滩椅,躺在巨大的金属质地的遮阳伞下,静静感受着海风的吹拂。
好不快活。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下一秒,大雨倾盆而下。
遮阳伞是固定在地面以下,成片连接的固定装置,无人时会自动收起,即使冰雹砸在上面也不会造成什么损伤。
谢雪阳二人放心地躺在伞下,特殊的天气反而为此刻的旅行增添了些别样韵味。
“雨下得好大。”她感慨了一句,还坐直了身体,伸长手臂去接伞外的雨水。
“是啊,说下就下,一点预兆都没有。”
在戴斯茗看来,俩人是被这大雨困在伞下面了。
别墅在海岸后面,从这里跑过去怎么也得淋个湿透,他的好心情被这大雨打断,不免有些郁结。
“下就下呗,反正天热,等下也没有事情要做。”
谢雪阳是跟他完全不同的心情,她并不讨厌下雨,甚至还在雨中享受到了别样的乐趣。
戴斯茗想想也是,遂放下心来,从自己的椅子上起身,靠近谢雪阳。
瞧见他的眼神,谢雪阳就知道他又想干什么,迎着他的动作,主动攀上他结实的胳膊。
接连不断的雨幕将四面漏风的遮阳伞遮盖成一方私密的天地,小小一隅独立于这天地之间,随着不断突破社交距离的肢体,仿佛心脏也逐渐靠近,联合成一体。
有人周身升温,有人遍体生寒。
慕晋随就坐在不远处的墙角里,不闪不避,任由大雨把他淋了个湿透。
他自己就要在雨水中支撑不住,阵阵水汽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一直侵入到骨髓之中,直到心底也盛满凉意。
良久,就在他要化作一座石像时,戴斯茗走了。
他前脚刚走,慕晋随后脚就迈了出去。
谢雪阳躺在躺椅里,好像睡着了。
突然察觉到一股视线,她睁开眼来,猛地吓了一跳。
一个人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湿答答往下滴水,打眼看过去,好像刚从海底爬上来的海妖。
“你谁!”
惊坐起身,谢雪阳猛地质问,等理智慢慢回拢,她才认出了来人。
“慕晋随?你怎么在这。”
她现在还在为男朋友打抱不平,看见慕晋随就没有好脸色。
“我……”
猝然出声,慕晋随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难听。
嫉妒让他眼底猩红,慕晋随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看着谢雪阳防备的模样,忍不住抬高了声音质问——
“你到底喜欢戴斯茗什么?”
我哪里不比他好?
谢雪阳愣了愣,觉得这人简直有病。
她瞧着慕晋随一身湿淋淋的脏水,脑海里结合之前对慕晋随的印象,也许她心底也曾悄然对比过,所以在此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干净。”
三个字,就击垮了慕晋随所有的骄傲。
他来不及再做什么挣扎,转头逃离了现场。
等回到自己订的别墅后,他扶着桌角,前二十六年的过往像走马灯一样闪烁而过——
他想起自己曾在谢雪阳面前和其他女孩肆意调笑,他和她们并没有关系,但是面上的轻浮足矣把他打上死刑。
还有几个人,大张旗鼓地追求他,他招架不过,也没有第一时间撇清关系。
他甚至,还在她的面前和别的女孩随意接吻。
原来,保持社交圈干净,洁身自好,并不是胆小陈旧,反而是一种难得的美德。
慕晋随现在才回过味来,为自己曾经的荒诞感到懊悔。
慕晋随慢慢弯下了腰,扶靠在桌子上,慢慢回想——
他其实只正式交往过三个女孩,只跟其中两任女友发生过关系,每任交往的时间都不超过一年。
他并不会和没确认恋情的人发生关系,他对这种事并不热衷。只有越缺什么才会渴求什么,他从来不留恋这种低级的快乐。
其实不算非常混乱,他每一个前任都没有多深的感情,除了一个叶樱樱,分手几年了还在纠缠他。
可是他的家世,他不设限的交际表现,他众星捧月的容貌和张扬的个性,就很容易给人留下轻浮浪荡的印象。
慕晋随手捂额头,悔不当初。
————
戴斯茗拿了伞过来接谢雪阳,雨太大了,小小一把自动伞被大雨打得东倒西歪,谢雪阳一抬手,索性把伞扔了出去。
“你……”
戴斯茗一句话还没说完,谢雪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神采飞扬地说着:“别打伞了,淋淋雨也挺爽快的,回去洗澡。”
等回到别墅,俩人慌慌张张地抖落身上的雨水,水迹把玄关处的地毯给打湿了。
谢雪阳光脚走进客厅,端起戴斯茗一早准备好的热柚子茶一口饮尽,直觉满腹舒畅。
她去了一楼公卫洗澡,戴斯茗就上了二楼套房里的卫生间。
简单冲洗过后,二人出来,在楼梯口相遇,同时笑了出来。
“你下楼干嘛?”
“你上楼干嘛?”
他问她,她也在问他。
“我来找你啊。”谢雪阳忍不住地笑。
“我也是去找你。”
戴斯茗浑身只着一条短裤,跟之前露个腹肌都要遮掩的小气样判若两人。
他快步走到楼下,搂着谢雪阳上了楼,二楼客厅层高没那么高,布置的也更温馨。
谢雪阳缩在沙发上,浴巾松散,她静静享受戴斯茗奉献的吹头发工作,被伺候地双眼微眯。
头发不长,很好吹。
吹完后,戴斯茗把吹风机往旁边一放,胳膊不自觉楼住了谢雪阳的肩膀。
毛绒浴衣还带着湿意,显然她匆匆裹了就出来了。
戴斯茗怕她感冒,用手勾了勾她的领口,问道:“去把衣服换了?”
“换什么呀?”
谢雪阳装作不懂,她眼神暗了几分,伸出手指,点在戴斯茗的喉结上,揉弄片刻,直到这处变得红肿不堪,才慢慢勾连着往下滑去。
动作一挣,就将浴衣甩到了身下。
“你——”
戴斯茗惊呼出声,一句话还没完整吐出,就被她压在了身下。
“这次有套了吗?”她声音缠绵地问道。
戴斯茗羞红了脸,默默点了点头。
经过之前的教训,他准备得非常充分,恨不得时刻把by套和rh液带在身上。
他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地看着谢雪阳。
谢雪阳从上至下俯视着他,勾勾嘴角,引导他向下探去。
吹风机被蹬落在地,当啷一声,掩在雨声中。
一室旖旎。
————
雨水将院子里的芭蕉树打的七零八落,惊雷乍起,下了颇久,仍旧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
隔着薄薄一墙之隔,生命的乐章在隔壁悄然谱写,空气也阻碍不了这种纯粹的欲|望,雨声吞没了所有的声响,只透出甜蜜的气息消散在湿气里。
慕晋随从柜子里掏出一瓶消毒液,找了个盆,一口气全倒在了里面。
刺啦一声,金属拉链被主人粗暴地拉下,私密的庞大物件暴露在空气中。
静静地蛰伏着的物件,被主人打断了这安宁,开始昂头挺胸。
慕晋随挺腰,头颅往后,昂起倔强的弧度,他闭了闭眼睛,鼻端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心下各种情绪撕扯拉长,吵得他不得安宁。
他用手托着,沉甸甸的,看也不看,往高度正好的盆里一放。刺啦一声,冰凉的刺激感伴随着烧灼感传遍全身——
他缓缓呼出口气,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