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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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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听时四周没见着旁人,这才确信阿漓等的是自己,大步流星地上前,嘴角透着笑意,又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阿漓着实不习惯他这副样子,好似自己欺负了他,适才那些村民的话就是误会了,所以阿漓才特意停下来等他一块走的。

阿漓走在前面,问道:“为何总是跟在后边,不能并排走?”

宋听时声音沉稳,清雾漫在田间,金黄的稻谷拨开层层浪潮,“这路窄,我怕把你挤下去了。”

鬼话,这路虽窄,可三人一块走勉强都可以,更何况两人。

见他话不真,阿漓不想再问。只是并排走哪能跟在后边那样似乎忌惮地注视她,哪怕是背影也好。

宋听时去了镇子后收到了上京城的来信,京中一切都好,楚君屹未为难他,只是他也该懂点分寸,帝王恩惠那是念着二人旧情,他不能恃宠而桥,若是朝中言语再起,免得让人给他这大将军下套,到时别说是能否继续留在白溪镇,怕是阿漓和这里的村民都要涉事其中。

长风信中也多番提醒,宋听时将那密信揣进怀里。

之后又去码头逛了一圈,挑了些新鲜的海货,差不多阿漓下工时辰,宋听时准点在德仁堂医馆门口候着,馆内的病人大多数是这镇上或者村民,对阿漓本来熟悉,宋听时模样和身形出挑,看一眼便能让人记住,原先来接阿漓的都是墨竹,可这两个月就换了个人,有些人知道那是阿漓的表兄,也有不知道的,有时二人一块去市集买东西,便总会收到村民的调侃,一开始阿漓不习惯,宋听时倒是如意了,暗暗窃喜。

久而久之阿漓见解释不通,也就作罢。

这不这会医馆内的药童也揶揄起来,“阿漓姐姐,你的夫君又来接你了。”宋听时在门口听得真切,挂着得意的笑正好撞上出来的阿漓。

阿漓有些没好气,掠过他走了。

宋听时跟上接过她药箱,任她往前走,仍是跟在后头。

手里的鱼还鲜活,鱼尾摆动几下,宋听时找了话茬:“阿漓,今日的鱼新鲜,你想怎么吃?我来做。”

阿漓淡淡道:“都行。”

“那就红烧吧,给你换换口味,往后饭都我来做,你不必操劳了。”他一手拎着鱼,一手提着新买的米。

阿漓想了想,是啊,原先他就会煮饭的,在梵幽谷的时候,她第一次吃的鱼是他做的清蒸鱼。

“清蒸吧。”阿漓说。

“好,都听你的。”见她有自己的主意宋听时更是欢喜。

之后一段时期每每宋听时接了阿漓下工后就栽入厨房里忙活,会给阿漓换着口味,阿漓见着自己的口袋,她那些月钱哪里经得起他那样造,原本一月的花销,他三五日就超支了。

阿漓暗地里多次提醒他自己节俭,若是他将就不了大可回他的上京城。

可宋听时哪里缺银子,长风寄来的银票他都存放在钱庄了,要多少有多少,阿漓问起钱从哪里来的,他就说是白日去码头帮人卸货赚来的。

阿漓无话可说,他做着力气活,自然要多吃些。

夏日流萤,稻黄裹着兰溪村,清早村民们在田里忙活的气息笼罩着村庄,阿漓将长发编织成粗辫再用木簪挽成圆髻,方便她下地干活,背上背篓去了墨家与墨竹和墨大娘汇合。

到了田间,宋听时有些无从下脚,墨竹和墨大娘手脚利落,将收稻谷的工具放置好,从稻田里开出一个小口,喊着:“阿漓,你就这片跟我娘先割吧。”

宋听时抢过阿漓手里的镰刀,诧异道:“阿漓怎会做这活,让我来吧。”

阿漓没说话,就静静等着他下地,她倒是想看看他可是真的能行?

宋听时观察着墨大娘的动作,学着她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弯下腰,抓了一把稻子,镰刀划过割了一茬握在手心里,宋听时觉着简单啊,这有何难的。

阿漓抱着手臂耐心等着,没过多时,他倒是都能把稻谷割下来,可是田里割下的稻杆乱做一团,墨竹在一旁见着也隐着笑意,说:“宋兄,不妨你帮忙将这些割下来的稻谷挑上去?”

宋听时直起身子,脚下无处安放,仍是一副淡定的模样:“也好。”

阿漓眼神轻飘,像是在嘲笑他,宋听时耷拉着眼皮,不情愿将手里多刀递过去,“小心些,别伤着手。”

到了巳时,日头火辣,田间的村民顶不住,将割下来的稻子挑回家里再打出来晒干。

宋听时有的是力气,别说他割的虽然不好,可是这挑重的活,两个墨竹也未必能挑得过他。

村里的农忙持续了半月之久,阿漓也不是每日都去,只是休沐的时候才去帮忙,宋听时就走不开了,难得这么好用的壮汉,墨大娘可舍不得让他走,白日留他在家里用饭,宋听时要去田里挑担子,就没法去接阿漓,可他会在天黑之前跑去村口将竹灯笼点上火烛。

从田里回来后也没有歇息就开始生火煮饭,阿漓一回到小院,炊烟升起很快又被海风卷散,阿漓看着厨房里的人竟然有些出神,这样的日子还是几年前。

宋听时拎着水桶出来见阿漓杵在院中,喊道:“阿漓,回来了。”

他将木桶放好去接了她的药箱挂在廊下的挂钩上,“净手吧,晚膳马上就好。”

他背上的衣裳湿了半截,额间和鬓边的汗珠淌着,有那么一瞬,阿漓觉着这就是真的,内心一股暖流油然而生,很快递过来的湿帕送到她手心,“擦一擦。”

阿漓清醒过来,他一朝大将军又怎会甘愿余生都困在这小镇上,随之唇角弯起笑,那是自嘲。

她怎么会天真以为宋听时这样的人会愿意留下来,他终有一日是要走的。

“墨大娘家的稻子都收完了吗?”

“嗯,收完了,”宋听时将碗筷摆好在庭院的木桌上,海风咸咸的,吹散身上的余热,阿漓拉过矮凳,捧起碗筷,却因适才的思绪扰得有些食不知味。

竹筷在碗里胡乱扒拉着,宋听时皱起眉,“可是这菜不合胃口?”

阿漓摇了摇头,碗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鱼腹肉。

用过饭后,晚间阿漓坐在院子里乘凉,宋听时几日没去镇子,上京城来的信还未去拿,他在房内点了烛火,写下要送回京都的信,又才起身出了房门,见阿漓在院中,也不敢靠近,就斜椅在门框上打量着人。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抬头观星,宋听时也悄然仰头,这兰溪村的星星,确实比上京城的要亮。

“从前你便总爱坐观星台上看这星辉,”宋听时声音空寂,听着十分落寞,“我不明白都是一样的星星,在哪里看不一样?”

“可是直到你走之后,我才顿悟,当真是不一样的。”

阿漓垂下头视线落在廊下的人影上,廊灯幽暗打在他轮廓中,俊美的面容清晰可见。这是他来到兰溪村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及往事。

那尘封的记忆好似是万年的罪恶,是他囚禁她的罪行,难以启齿。又像阿漓想要脱离的苦海,又怕回到那个牢笼。

两人都不愿意提,他是害怕阿漓再次不辞而别,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结局。

阿漓也不愿意再被困回高墙围笼的皇城。

“阿漓,对不起。”宋听时声音沙哑,便只说了这话就到此为止了。

阿漓注视着他人,没说一句话,她还能说什么?

两年前自己决议离开就是不希望被任何事物和人所束缚,此刻她若再起心思想要与眼前之人共度一生,无疑就是重蹈覆辙,那不是她的路。

月色寂静,那颗白梅树上也不知从哪日起挂上了竹灯笼,那是宋听时编的,只是上面没有题字,二人隔空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彼此,眼神里是割舍不断的旧情,可夜色太浓,宋听时看不清阿漓眼底的情愫,阿漓也瞧不见他的愧意和情深。

私塾里还没开学,墨竹忙完了田里的收成,就到衙门里帮忙填写白溪镇村民的户籍之事,阿漓照常上工,天气热时德仁堂里病人不多,来的大多是抓药回家中驱除暑气的,阿漓下工也带了一包酸梅汤药方回去,让宋听时在家中白日煮开后晾凉喝能解暑。

宋听时拿着那药包,庆幸阿漓留下了药方在衍州的客栈里,不若他也不能找到这来。

之后他白日也会去码头久坐,吹着海风,每日都有渔船出海,他盯着那些回来的渔船发呆。

寻着一个打发时辰的法子,白日随渔民的船出海打鱼,自己打的鱼自然比买回来的更有成就感。

只是他刚上了渔船,没走多远,阿漓便来了码头,似乎很是急切朝船上喊道:“宋听时,不要出海,你下来,宋听时……”

海浪声大,宋听时听不清,自顾说道:“阿漓,我去打鱼回来给你吃,你等我回来。”

见着渔船越走越远,阿漓悬着的心不下,急切地站在码头踱步,这种小的渔船都是渔民自己的,最多天黑就回来了,商用的渔船比较大,大抵出海一次都要两三日才能回。

阿漓驻留在码头,没回医馆,打宋听时在码头逮着渔民问能不能随他们船出海时,阿漓在医馆听见了来抓药的人问她,那是不是她表兄,阿漓药也没抓就往外跑,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落日接壤着海平面,海上镀了一层金辉,落日余光在海风的带动下如同一条条金线滚近岸边又退回深海。

到了昏暮,陆陆续续有渔船从海面回来,阿漓起身一一寻着身影,从码头走到尾,都没有宋听时的身影,直到入夜后,海上的船都回来了,码头人也都散去,只剩零星的渔民收拾着船只,墨竹从衙门过去医馆,得知阿漓后半日去了码头没再回来,这才来码头寻人。

阿漓坐在石阶上,眼皮盯了一日,困得不行,仍然是努力睁着眼,生怕一疏忽便错过了。

墨竹见着石阶上的阿漓蹲坐着抱着膝,下巴抵着膝头,慢慢藏入臂弯里,仅存的希望随着夜色的涌来愈发暗下。

阿漓回想起那日小平安的父亲在海上遇难尸首无存的噩耗传回村里。越是这么想阿漓越是害怕,就连墨竹喊了她几声,愣是没察觉。

直到墨竹挨着她坐下来,阿漓才恍惚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海面幽深望不尽头,浪潮声越来越大,拍击着岸边,墨竹安慰道:“阿漓,宋兄许是已经回去了,要不咱们回兰溪村看看?”

阿漓埋起半张脸,摇着头,失魂道,“不会的,我亲眼见他出海了,他没回来,没回来……”

墨竹能感受到她的害怕,她定然是想起小平安父亲的遭遇,深怕宋听时也一般,他只能宽慰着,“阿漓,别瞎想了,宋兄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待会就回来了,我陪你等。”

二人任由夜间海风肆谑,身上夏日薄衫抵挡不住狂风,阿漓浑身冰凉,不由发着颤,墨竹想给她披上外袍,可今日为了方便在衙门做事,穿的不是常服,是工服,没有外袍。

事急从权他也只能越界了,抬臂将阿漓往自己身上揽,阿漓心里担忧着顾不上分寸,心思全然放在海面上。

就在此时,另一边宋听时拎着手里的鱼看见石阶上的二人,也看见墨竹的举动,舒展的眉头皱成一团。

他从侧边过来,朝二人喊道,“阿漓,墨竹?”

熟悉的声音刺激着阿漓的神经,她如惊魂的兔子猛然寻声望去,昏暗里确认了这身影就是宋听时。

墨竹收回手,跟着起身,打量着宋听时,率先道:“宋兄?你可算回来了。”

宋听时愣在原地,阿漓的反应不对,他一时不知发生何事,挤着笑说,“阿漓,我给你打鱼回来了,回去做鱼给你吃。”

阿漓袖口攥成拳,她担心了一整日,他却如此风轻云淡只在意那两条鱼,顿时心里的憋屈和火气冒出来,阿漓大步过去。

宋听时本还有些无措,以为她是高兴坏了。

直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萦绕在耳侧,面颊火辣辣的疼。

“宋听时,滚回你的上京城去。”

阿漓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宋听时没被人这么甩过脸,也是懵了。

身后墨竹愕然不动,阿漓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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