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朝是完全愣住了，他呼吸都停了一瞬，感觉心中有一块地方柔软下去，酸涩异常。

连手指都变得无措，下意识竟然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指尖颤动了一瞬，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短暂地闭了一下眼睛，红了眼眶，难舍和煎熬被掩盖下去。

因为感冒的缘故，他的声音还带着鼻音，“傅靖，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以后很难见面了。”

傅靖拥抱他的力度很大，他的声音被掩埋在衣物中，听得不太清晰。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冷冽清香。

傅靖可能是没听清，他把祁恒朝从腰间移开，看到了对方红了的眼底，和眼底抹不开的悲伤。

可是祁恒朝还在装，硬要扯出难看的要死的笑容。

他的心脏也好像被人攥住，他曾经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看到过自己合租室友谈恋爱时为情所困，抓心挠肺颓废的样子。

他那时候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向来讨厌失控的感觉，他喜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可是祁恒朝，就这么闯入他的生活，擅自改变了他的轨迹。

如果是你，祁恒朝，那么也没关系。

傅靖右手放下来，指尖摩挲对方的眼角，企图擦掉对方眼角的红色。

“不想笑就不笑，难看。”

祁恒朝忍不住笑出来，“还没有人说过我难看呢，你是第一个。”

说完，他摸上对方的手，温柔地拉下来，环住。

他真的快要受不了对方的眼神了，如果傅靖能冷漠地对待他，即使是冷眼相对，他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他张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如果能继续，那就再久一点吧。

他站起来用尽力气抱住对方，借着这个姿势，悄悄地把自己的表情藏在傅靖身后。

像是飞蛾扑火一样，用尽所有力气，即使知道最终的结局，即便会灼烧彼此，依旧义无反顾的往前。

祁恒朝呼吸声很重，他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你是个傻子。”

傅靖感到狐疑，想要扭头回去看。

然后被祁恒朝按住，强势地偏过头，“闭眼。”

温暖的房间，窗外是狂风大作，在这个不知道结局的世界，他们用力拥抱，用对方的温度慰藉对方，填补内心的空缺，灵魂碰撞。

傅靖感受到了对方嘴唇因为干燥起的皮，摩擦间痒痒的，带着些许痛意，但是内心的不安却在此刻被慢慢抚平。

对方在独处时身上的烟味，现在被自己身上的气味掩盖。

呼吸越发急促，空气变得粘稠。

有什么东西沾染了脸颊，湿润润的，带着腥咸的气息。

傅靖怔住，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被祁恒朝察觉。

祁恒朝一把遮住了傅靖的眼睛，随后更加用力地吻住对方。

他不敢出声，只能紧紧抓住对方的外套，把所有情绪都压咽下去。

傅靖顺从地没有睁眼，任由对方一路往下。

对方的嘴唇，温热的，湿润的。

指尖游离过深邃的眼睛，划过坚挺的鼻子，再到滚动的喉结。

傅靖的领带被祁恒朝灵活的手指扯开。

祁恒朝的手被对方拉住，有点挣扎，“你，门没锁。”

祁恒朝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放心，他们不敢进来。”

傅靖依然心悬着，神经紧绷，他还是不适应在这种场合亲密。

祁恒朝的手指已经伸进了对方的外套，另一只手依旧掩在对方的眼睛上。

黑暗让傅靖的感官更加敏感，彼此的动作，呼吸，耳边的空调声音，都像被放大数倍在耳边回响。

温热的手指钻进腰侧，一瞬间的温差让傅靖不禁颤栗，他瑟缩了一下腰，下颌紧绷。

试图去抓住祁恒朝作乱的手。

这其实算是他们少有的亲密接触，除了那天晚上，他们共枕而眠，之后两个人总是因为工作，聚少离多。

还没等傅靖反应过来，祁恒朝的嘴唇已经游离到脖颈处，像个小猫一样衔住了他的喉结，齿尖碾磨。

其实不痛，却让傅靖如坐针毡，身子都僵硬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子发懵。

*

傅靖最终难以自持地拉住了祁恒朝的手，他呼吸喘着，浑身的血液都往上涌。

“祁恒朝，够了。”

祁恒朝见好就收，看到了对方脖颈处往下的那一块的红痕，衬衫扣到最上面可以遮住，但是仔细看，依旧可以看到暧昧的红痕。

他心满意足地摸了一下对方的嘴唇，“好，听你的。”

祁恒朝出去之后，傅靖独自在办公椅上坐了良久，看似在看文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而手边握着的笔，不知不觉在纸上写了好几个字。

他回过神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祁恒朝。

祁恒朝下午忙完，又留下来加了一会班。

是他自己想要留下来，他觉得那个计划不够好，所以想再完善一点。

祁行睿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他的，一开始还很意外。

他以为祁恒朝会排斥来公司上班，但是就从这段时间来看，祁恒朝做事认真，心思活络，逻辑清晰，很有经营公司的头脑和谋略。

他也放心多了。

他走过去，敲了一下桌子，“回家吃饭？”

祁恒朝抬起头，笑了一下，“哥你先回吧，我约了傅靖一起。”

这会祁恒朝也不藏着了，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祁行睿看了一眼明显精神头好了很多的祁恒朝，挑了下眉，“行，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去吃饭，多吃点，不然妈又该念叨了。”

祁恒朝应了下来。

转头看了眼时间，不知道傅靖忙完没有，估计他那个工作架势，不忙完是不会记得他了。

祁恒朝拿起车钥匙，往地下车库走去，现在他上班了，开的车都比较低调。

外面风比白天更大了，夜晚气温已经直逼五度以下，路上行人都少了很多。

几乎没有几个人会在外面逗留。

他小跑着进了楼，裹紧身上的羽绒服，看了眼天气预报，估计再过半个多月就是零下了，不知道会不会看到雪。

其实他很喜欢冬天，喜欢白雪皑皑，纯净一片，喜欢天空洋洋洒洒的雪花，就像是另一个时空，干净得一尘不染，一切都能重来一样。

他更期待，可以和傅靖一起看一场初雪。

在这一切，结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