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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开学晚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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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医疗翼的大门,心里有些忐忑,虽然很理解这种关心,但依然有一点伤口被撕开被冒犯的感觉。

医疗翼门口有个类似圣芒戈分诊台的小办公室,再向内是病房,办公室和病房用几扇磨砂玻璃门隔开,办公室里只亮着一盏台灯,但是我能透过磨砂玻璃看到病房里灯火通明,似乎有人在里面四处走动,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学期刚开始,不太可能有学生在开学第一天就来这儿住院——大概率是在消毒,我心想。

“hello?有人吗?”我准备如果没有人回应我的话,就立刻转身跟着学姐回去。

“佐伊?我是庞弗雷夫人。”一个修女打扮的夫人几乎是立刻推开了病房与办公室之间的玻璃门。“我刚才还在想你,觉得你应该快到了。别拘束,进来坐。”

我把手插在袍子的口袋里,抄着手,在办公室一个应该是接待病人的小凳子上坐下了。屁股只沾了一点点椅子边。

“怎么样,霍格沃茨的伙食还习惯吗?”

我刚想开口回答,庞弗雷夫人就伸手按了按我的肩,示意我坐的放松一些,“如果吃不惯你可以跟小精灵提要求。每年都有几个跟你类似的小朋友,家长写信来,说需要一些额外的照顾。霍格沃茨对这样的要求总是很宽容的。我是今天早上才收到你妈妈寄来的邮件。”庞弗雷夫人亲切极了,她温和的魔力让我想起了安东尼。

“还有,你妈妈寄来了你的病例影印本,上面说你有变温动物的血统,但是你父母几经努力,实在无法佐证是哪一种。你的主治医生也曾今把你的情况作为案例,拿出来进行研究讨论。但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很明确的结论,这可能是一种返祖现象,毕竟巫师的魔力来源于何处的确一直无法得到确切的解释。不过,我得说你这样的混血情况很罕见,但并非绝对没有。毕竟我们学校里还曾经有过狼人、混血巨人、混血妖精、目前遇到最麻烦的是一位有一点儿狮鹫血统的小可爱,总是一言不合与其他同学大打出手,幼年期的狮鹫实在是太暴躁了。”

庞弗雷从背后的大书架上拿下来一个厚厚的文件盒,当着我的面打开了。“你看,那么厚一叠。都是混血小朋友的资料。具体的是谁我不会告诉你的,但是如果你自己感兴趣,想把它作为科研资料的话,我可以模糊化个人信息后给你复制一份。”

我没料能在学校里获得这样的毫不做作的关爱。我张了张嘴,情绪的上涌让我嗓子有点哑,

“嗯……我想我不会有类似于暴躁之类的问题,我只是比较容易怕冷,这份资料我很感兴趣,但是现阶段我也没能力想明白它们,我只是跟着查尔斯导师一起在做药剂,顺便种点植物。”

庞弗雷夫人笑了,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嗯?顺便种点儿植物?你都快种出著作来了。不过,你真的体温很低。没事,这些都有办法能够一一解决,实在不行就冬眠,你总有办法可以度过冬天。”

“真的冬眠?”我被惊得一抬头。

“严格得说不算一种冬眠,只能说是一种休眠,一般当巫师的身体受到了非常强烈的伤害的时候,身体有可能进入强制休眠,麻瓜把这类情况中的一部分称为植物人。但是如果是用魔药等方法,缓缓引入休眠状态,然后在基本治疗完成,条件合适的情况下以咒语的方式引导,缓慢走出休眠状态,这都是是可以办到的。有风险,但是技术上来说没问题。”一旦说到专业问题,庞弗雷夫人就显得格外干练而严肃。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今后可以经常找您讨教医学知识吗?”

“当然,欢迎你来喝茶!”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着,还好,实在不想硬撑着了就还有办法。

“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收你做学术给你压力的,你别想太多。”庞弗雷夫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盒子,往我手边推了推,看起来特别眼熟。“这是给你的。”

这是妈妈的药盒,不是很常用的那个。我手还没摸到盒子,就想起来了。我打开药盒一看,两个月份额的普氏三号,止血剂,缓和剂,甚至还有一排补血剂。我能隔着试剂瓶认出补血剂的样子,但是这么多年我都特别讨厌补血剂的铁锈味,妈妈的治疗方案里也不经常包含这个药。我抽出一支补血药剂的试管,看了一眼蜡封软木塞边缘刻着的小字,“哎?这是斯内普教授做的!”

“没错,斯内普下午的时候送来,让我转交给你,说是你妈妈拜托他的。”

我撅了撅嘴巴,“其实我自己已经准备了一份,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就都那么小心翼翼的。”

“就算你再大,在我们眼里都还是个孩子嘛。你得允许我们照料你。”

我愣愣得点了点头。庞弗雷夫人给了我一个拥抱。温暖极了。

“好了,你早点回去吧,新生们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我抱着药剂盒子离开医疗翼的时候,简正趴在廊道边的围栏上看月亮。

“好啦?”她冲我微微一笑,“你提着什么东西,药吗?要我帮你拿吗?”

“没事,我自己可以。”

夜晚的霍格沃茨的走廊空空荡荡的,开学第一天,可以猜想,学生们都在宿舍里收拾行李,没有谁有兴趣跑出来乱逛。我们穿过宴会厅的侧门,走到方形花园,然后继续沿着台阶往拉文克劳塔楼走去。“霍格沃茨会给新生们发地图吗?”我有些吃力的跟着学姐的脚步。“我觉得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都没法自己找到去宿舍的路。”

“会发的,一会儿回宿舍你就可以看到明天的课程表。以及地图。”简放缓了爬楼梯的脚步。“你不用担心,很快就能够熟悉起来。而且,你看城堡中那么多画像,他们都很乐意为学生们指路。”

“我可能还有一些课程要免修,比如飞行课。”

“没事,我猜你们明天第一节课是院长的魔咒课。到时候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在课后集中问他。”

“那我的猫头鹰……”

“它会在你的宿舍里等你的,霍格沃茨有魔力,在你分好院的一瞬间,你的猫头鹰就知道你在哪里了。”

我跟着简一起沿着楼梯往拉文克劳休息室的方向走,走到三楼之前,我还有精神与简说话,三楼之后,我已经只有一边深呼吸,一边爬楼梯的力气了。等终于踏进鹰门环把守的休息室,我已经气喘吁吁。但是我根本没有时间关心自己是否已经喘匀了气。我被休息室给狠狠震撼到了。

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就像一个图书馆与起居室的混合体。

可以把休息室想象成一个钟表的表面。在休息室最外圈靠墙的位置,也就是钟表的最外檐,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如果以休息室进门的位置定位为12点,那么,从三点钟方向顺时针画到九点方向的这半圆弧上开了窗户。窗台以下,都是一个个矮柜,里面依然塞满了书。

在四点和七点方向,分别有一个温暖舒适的石头大壁炉。砖石砌的烟道从壁炉向圆心延伸,在直径二分之一的位置,又砌成了与外墙平行,只是直径较小的同心圆。这些烟道不高,差不多到我肩膀的高度,但在烟道围合出来的小圈中,形成了一个下沉式的圆形阶梯教室。可以想象,这中间的空间,是拉文克劳学生们开会、聚会、举办沙龙的重要场所。

在烟道以外,外墙以内的空间,有序排列着书桌、扶手椅、茶几、矮柜。

一些同学已经抱着书本和羊皮卷,占据书桌,看起来正在疯狂的补作业。也有几位学长学姐在阶梯教室中随意散座,一个大约是七年级级长的人,正站在阶梯教室中心——最低点的位置——向其他人讲述大约是新学年工作之类的事情。

“进门以后,左手边的楼梯上楼,是男生宿舍,右手边的楼梯上楼,是女生宿舍。”简为我指路,“走吧,先回寝室,这休息室你可以看七年呢。”

我们朝着两点钟方向的一扇木门走去,门吱吱呀呀得自动摇开。简在前面带路,我们又走了一些台阶,到了挂着我与简名牌的宿舍门口。

这是个宽敞的双人套间,简在晚宴前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放到了这里。进宿舍门后,有一个很小的类似门厅的空间。往里走两步,就是开敞的放着两个四柱床的卧室,床边宽敞的地方现在正堆着我们的行李箱。两张床一张靠近窗户,一张靠近洗漱室的门。我推开洗漱室的门,发现这里是一个共用的洗漱空间,不过,紧挨着洗手池的位置竟然还有一道门,打开进去一看,是一个小衣帽间。真是贴心极了。

“比我想象中的好太多了,”我真心实意的感叹,“之前我哥哥总与我抱怨在塔楼生活不是很方便,但我觉得看起来很不错。”

简很大方的让我优先选床铺,我毫不犹豫选择了靠近洗漱间这一侧的那个。

“那可以躺着看风景的位置就归我了!”简舞动魔杖,把自己的行李都归拢到选定的床位边。开始收拾行李。

我也立刻打开箱子,挥着魔杖指挥衣服挂进衣帽间,让所有洗漱用品放到顺手的位置,然后把药盒塞到洗漱室镜台的后面。

“唔,新来的小家伙,你脸色不好。”镜子大概是一整个暑假都没有对话的对象,见到我的时候已经把说话的情商都还给了城堡。我没有搭理镜子,转头回去收拾自己的书籍和资料了。

我缺一个床边的书柜,还缺一个书桌,父亲给我定做的资料柜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寄过来。我最终没有把所有资料都掏出来,只拿出来了一年级的课本,惯常使用的文具,还有那本在火车上没有看完的闲书。这些东西很快堆满了我的床头柜。此外,我把Pika 的笼子挂到了窗户附近的横梁上,给他添上新的猫头鹰粮及玩具,如果他喜欢住,就可以住。哥哥说大部分猫头鹰终年住在猫头鹰棚里。但是也有黏人的信差不愿意离开主人太远。

忙完这些以后,我直接倒在床上。我非常想把自己从床上撕下来去浴室洗澡,但是实在是太累了。“先休息一下,过五分钟就去。”我对自己说。

突然间,我听到有猫头鹰啄窗户。简正好在窗边安置一盆植物,她抬手打开窗,Pika直接扑了进来,轻巧的落在我的枕头边。

“晚上好。”我感觉到猫头鹰暖呼呼的身体靠了过来,就抬手摸了摸Pika的脑门,“辛苦你啦。”

学姐似乎想与我搭话,或许是想给我课程表,或许是想问我猫头鹰的事,但是我实在熬不住了,甚至连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先说一句晚安都来不及,被子也没盖,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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