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的下午,许时格外放松,悠闲自在地坐在宿舍顶楼看天。无所事事又欣喜若狂,这种心情他大概也是知道了。
空中一架飞机掠过,在它身后留下了一道可见的冲向云霄的白痕,这是云层遇到飞机高温经过时产生的反应,他知道理论的标准正确的解释。
可如此澄净透亮的美景,许时想,或许浪漫一点更好。
就像他即将要去见褚逐了。
他告诫自己,不要去想没发生的事。
还要买一束玫瑰花。
许时笑出声,拿出手机对着天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了褚逐。
他问:看到了什么?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褚逐:天空。
没一会,他又回了一条。
褚逐:和你的同一片天空。
许时笑着含糊不清地低声骂了一句。
双手打字:这话想让你亲口对我说,等着!
不再看回复,许时跳下台阶,嘴角带着明亮的笑飞奔下楼,他要赶在日落之前到达褚逐身边,想看晚风,落日,玫瑰以及他喜欢的人的笑容的脸。
看了消息的褚逐脸上同样带着无法掩盖的笑,所以第二步可以坚定地继续往下走了吗?
电脑那端的王存之出声提醒他:“锅要溢了。”
“哦。”
“还哦~”王存之忍不住地想要调侃他,“褚总啊,你爽不爽啊?”
褚逐把火调小,拿着刀想要把竹笋切成细丝,周舟在视频中指导,“先切开成片,然后用手指在刀背后面抵着,不要用手指尖要用指节骨,这样就不用担心切到手了。”
“我倒是觉得褚逐挺想要被切到手的。”
褚逐看了一眼,见店长一脸精明地说着风凉话,他道:“切到了也有人心疼,不像你。再甜的蛋糕吃到嘴里也是苦的吧。”
店长:“……”
“行了,怎么回事,你们三个凑在一起了?”褚逐问。
王存之倒了杯酒,“在这谈谈项目,碰上了就喝一杯呗。”
“是挺巧。”褚逐没兴趣深究,只道:“周舟呢?”
店长:“被叫走了。”
王存之:“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褚逐把目光移向他。
王存之赶紧摆手,“别看我,你宝贝的胃口我可是把握不来。”
“我只会吃苦。”店长拒绝的也干脆利落。
褚逐:“……”
看着案板上不成型的菜,以及还没拆封的汤圆和甜酒,褚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知识如此匮乏。
天色临近昏晓,褚逐收拾好厨房,换身衣服后还没接到许时的来电。
他的耐心是有的,不介意许时慢悠悠地过来。但他那样的欢快的语气,明显也是想着他的。
这条道路不算隐蔽,来往人员少不见得是好事。
褚逐给许时发了条信息,三分钟之内没人回复,而他也已经开车到了门口。
天色昏暗,许时看到的褚逐就是这样半隐在日落夕阳里。
浑身上下披了层镀了光似的披风。
“手机坏了?”
隔着数人,许时依旧被他这低沉的嗓音勾的发颤。
同样被吸引的还有围着许时的数人。
尽是些染着各种发色的年轻人,每一个都骑着登山车,嚣张的不成样子。
被他们无端围上,许时根本不怕,甚至蠢蠢欲动,他从小就是出了名的混,打架打赢了就算了,输了也不怕丢人地喊赵觉揍回去,总之不能吃亏。
这次实属失策,没想到对方竟然一起上。一群不要命的小年轻,拼起来让许时都受不了。
“他是你……叔?”其中一个头发染成了绿色的小哥指着褚逐问许时,“亲戚?”
许时很想忍住不笑,可他的嘴角实在是忍得难受,“嗯,叔叔。”
“那就让他赔钱吧,反正你们是亲戚。”
绿色头发小哥使了个眼色,示意红色头发少年上前去跟褚逐要钱。
“不用太多,五千就行。”
许时现在半蹲在地上,伤是没一点,只不过是挺累,听他们狮子大开口,许时骂道:“抢银行去吧。”
离他最近的那个黑发想要再次动手,许时勉强着撑着起身,笑嘻嘻道:“弟弟啊,社会可不是谁都能混的,小心住院啊!”
一个飞踢,许时得意至极,“嚯,又倒下一个。”
褚逐眉眼冷峻,他撇了一眼许时,皱下眉头,不悦,“想说什么留待警局。”
说完,他抬腿要走向许时。
这群少年自然知道褚逐的意思,被驳的面子让他们羞红了脸。
再加上褚逐的这种目中无人的高高在上的精英感,连带着躺在地上的人也蠢蠢欲动。
许时叹口气,他就知道褚逐这人十分容易招惹仇恨。
见他身后有人不老实,许时飞快跑过去想要将他拉到一边,却不料他这边的人趁他不备,拎起棒球棍对着他的腰狠狠地打了一棍。
许时痛苦出声,“我艹你大爷的,妈的。”
他刚才拎着同样的棒球棍一挥一个,可他都是收着劲儿的,不像这小子,不要命了一样。
褚逐彻底生气了,他不是好人,这是许时一早就知道的,那他处理这些人的方式也不会和许时一样。
许时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干净整洁的领带扯下,接着就和他们厮打在了一起。
严格来说,是褚逐压着他们打。成年人的力量恐怖如斯,威慑力不言而喻。
许时没见他使用棍棒,可躺的东倒西歪的人无一不是捂着身体的某处哇哇大叫。
打他的那人抖抖索索地想要退缩到墙角,许时吸着气去扯褚逐,刚伸手就被他温柔地抱进了怀里。
细细密密的汗覆了一层。
褚逐直接抬脚踹了出去,那人瞬间晕倒。
许时看了一眼,小声问:“你没下死手吧。”
“他对你可是不留情。”褚逐把他抱进车里,关上门后看着一地哀嚎,冷冷道:“医生和警察都会到。”
他捡起被摔坏的手机,上面还停留在与他聊天的微信界面,如若不是担心许时伤势,他有可能不会好心到让这些人通过喊叫来缓解痛苦。
重新坐上车的褚逐带着一身寒气。
许时都忍不住地想要放慢呼吸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路上,褚逐没说一句话。
只有掠过车窗的极速风声。
这段路,即便开到最大速度,许时也需要骑近半个小时,可褚逐却只用了几分钟。
到家时,外面已经停了一辆车。
许时抿着唇主动地去牵褚逐的手,他能感受到西装外套下爆起的青筋脉络。
“那个,你可以一会再生气。”许时,“我还是挺怕死的。”
褚逐简直要被他气死,“哦,还以为你不怕死,原来不是个仙儿啊。”
褚逐下车把他抱进屋内,看他皱着眉头的脸,心里着实不痛快,一进门就嚷嚷,“救死扶伤的,不是让你来这享受生活的。”
医生朋友不慌不忙,喝了杯酒慢悠悠过来看了一眼,“放心,死不了。”
“还有,你一点也没情趣,还体验生活,开什么玩笑。”他冲着许时一笑,“是吧漂亮宝贝,跟他干嘛,闷骚男,跟我吧,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许时很想吐个槽啊。
就吐那个总裁总有一个医生朋友的槽。
可他疼,苦着脸说:“再不救,就真死了。”
褚逐皱眉:“说什么鬼话。”
“放心,看着吓人,实际没伤到内脏,擦点药就行。”医生不屑,“就这点伤还至于火急火燎地让我过来?拜托,下次麻烦来点大活好吗?”
许时小声嘀咕:“喏,见鬼了。”
褚逐:“……”
把人撵走后,褚逐开始给许时上药。
都是一些药膏,褚逐细心地把它们在手心中推开融开,然后揉进许时的小腹,火辣辣的感觉真不好受。
“躲什么啊。”褚逐干脆把许时夹在自己腿间,眼中看似毫无怜爱,“许时,或许我真该给你装个定位器。”
许时弱弱地开口,“你不会是个暴虐狂吧。”
“……”褚逐,“那你更跑不掉了。”
这混蛋的语气,许时竟然觉得挺刺激,他刚才就注意了,褚逐甚至还特意穿了一身正装。
或许是为了显年轻,这次的西装偏深灰色,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显得十分俊美。
脸部线条明显凌厉,抿着的唇又薄且欲,想让人亲。
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粒,领带也还没有重新系上。
许时忽然心血来潮,他轻轻拽了一下褚逐的衣袖,问:“你的领带呢?”
“口袋里。”褚逐头也不抬,示意他自己掏,“这个。”
许时没学习过怎么系领带,拿着在褚逐的脖颈上比划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还是褚逐擦过手后手把手教他,“先放好,把这端搭上去,绕一下,从里面穿过去,最后往上方送。”
许时看了一遍,开始拿褚逐实验。
很成功。
最后一步时,许时拽着领带像一个至高无上的掌控者一样迫使褚逐靠近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
让许时浑身激动到颤抖。
领带被解开是为了方便打架,不让对方有可趁之危。
现在,是许时在故意调情。
“哥哥~”褚逐当然知道许时在想些什么,他不介意,“许时哥哥。”
什么东西在许时脑中轰一声炸开了。他不受控制地用力将褚逐拉向自己,主动张开嘴巴去接受对方,甚至催促。
褚逐掠夺性地侵占着许时的口腔,像一头凶猛着要把许时吞入腹中的兽。
一吻结束,许时累的湿漉漉的,他没想过接一个吻这么累。嘴唇发麻,口腔热的哈出来的空气都能灼烧出一个洞。
没等他缓过来,褚逐又要靠近,许时赶紧摇头摆手,“别别别,累了。”
“那就歇歇。”褚逐亲了口他的额头。
许时撇嘴,不满,就不能说不亲了吗?还歇歇。
“许时,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褚逐把他的衣服撩起来检查,擦上的药膏有一部分被汗水融了。
许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知道,所以,嘶,轻点啊,男朋友。”